他有些幸灾乐祸，巴不得钱茂倒霉。
王令，“现在用不着高兴，等他明天真正倒霉的时候再庆祝一桌，大家乐呵乐呵。”
“咦，老板您确定他会被处罚？”
“要赌一赌？”
自然不敢，管家笑着说要去准备明日的酒菜。
他走了后，王令放下笔，幽幽道，“我最好奇的还是那失踪的三人啊……”
肥肥一愣，“对哦，还有失踪的三人，你是怀疑他们跟这人一伙不成？”
“不好说，可能是这三个人也死了，只是尸体被抛了，但三个最大的疑点之一其中就是这三人的去向，然后是那棺木，还有就是这个人为什么要留下掌舵开船，还开到港口……”
三个疑点，都需要仔细调查才能确定答案，但她目前身份不适宜，不能主动去插手这个案子，不然就显得太有目的性了，会乱了她的人设…………接近北平权利核心，这需要稳妥的策略。
那就等别人来找她吧。
王令泰然处之，但因为货没了，她也联系了其他渠道进货，好在她一直都有第二手准备的习惯，虽然也被对方临时坐地起价占了一些便宜，好歹也能承受。
单单处理好这些事务就费了一天，第二天，吴起带着张秀上门了。
正好赶上人家吃火锅，哎呀这不太好意思吧。
不好意思你赶着饭点来？
呸！肥肥鄙视这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也默默伸出爪子把牛肉羊肉碟子往他那边挪了挪，然后朝王令挑衅。
如果这两个人没来，他当然可以自己刷锅吃肉，可他们来了，他总不能暴露成精吧，所以只能王令伺候他了。
想得真多。
王令不理他，招呼两人过来一起吃，张秀嘴上说失礼失礼，但屁股已经坐下去了。
吴起瞥了张秀一眼，也跟着坐下。
“是因为昨天码头的事儿？我还以为是警局的人来问我，没想到是吴协统亲自来了。”
吴起看王令主动提及这件事，瞥过桌上的菜，说，“本来应该是警局的人来，但还有其他事情，可能也不是很方便。”
不方便？
王令笑了下，示意两人自己随意用餐，自己也把菜放进锅里煮，“我这里没什么规矩，更不讲究，饭桌上也可以谈事，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主人家都不介意，吴起当然也不会介意，看王令实在随意，也就不拘谨了，谢过了管家递上来的饭，拿起筷子，说，“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四十三名死者确切死于毒杀，但鉴于目前的法医学手段，并不能查出四十三名死者所中剧毒是什么成分，死得十分蹊跷。”
王令猜想如果是21世纪的法医学手段还有可能，但现在的法医学水平委实尴尬，欧美尚且如此，何况国内。
肥肥还补充，何况这个副本已经不完全符合现实咯。
的确，王令心中有数，也就从来不在这方面抱以期待，所以说道，“法医学方面的事情是没法一蹴而就的，也只能期待通过抓到的那个人来追查吧，还有那个什么棺材，里面是啥玩意？”
吴起猜想过如果王令是盗墓背景，那么肯定会对这个棺材有兴趣，但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此人到现在还不肯开口。”吴起皱眉，瞥了一眼抬头看来的王令，却没提到王令故意提及的棺材。
“现今已经用上了逼供手段。”
哦，那就是上刑了。
王令有些惊讶，夹出菜来放进碗里，“一句话都不说？连名字都不知道么？”
“是，只能通过人事登记册上的名字排查出他的身份，但尸体都肿胀难辨认面目，有些家属来认，也只有个别认出人，竟还有一半是混淆的，因此根本查不出他的名字……”
王令吃了菜，并不搭话，然后吴起也说道，“但我们分析这人应该隶属在天津码头临时上船的八个人之一。”
“有八个？”王令这一问答让吴起确定她的怀疑方向应该跟他们是一致的，“是的，这八人之中其中一人是从天津来北平做小本生意的，另外三人是来北平探亲的，一个小姐一个丫鬟还有一个管家，最后是四人一起的，这四人是要来北平干活的工人。”
王令，“那四人名字叫什么？”正在吃肉片的张秀猛抬头，吴起眯起眼，“王小姐怀疑这四人？为什么不是那个做小本生意的？”
“八个人，区分成三块，1，3，4，如果从犯罪者团体个数来算，抓到这么1个人，就给他套上孤身的小本生意人的身份是最合理的，但如果以死了43个人却失踪了3人来猜测，1+3等于4算一个同伙，那么4个工人的身份又显得更合理一些。”
没有实际的证据来支撑，事先来推理猜测，自然要选最有可能的可能性。
43具尸体完整保存在舱底，非要抛掷其中三具尸体，这本就有点奇怪，整艘船都没有什么打斗痕迹，意外掉水的可能性也很小，她更趋向于这四人团伙作案，谋害了整艘船的人。
吴起点头，“没错，我们也是这么怀疑的，要么是这个做小本生意的张海，要么是李威，赵伟，唐正和跟王远波四人，如果联合那副棺材猜想的话……”
小本生意的张海？
张秀终于能插话了，“棺材生意啊？”
王令跟吴起都静了静。
吴起既然说是猜想，就说明人事记录本上没有记录棺材是谁带上的，按理说这种货物入仓是有另外的登记册子的，但显然不见了。
所以也只能猜想，但可以确定从天津卫出发之前101货船的运载货物里面是没有这棺材的，必然是八人中带上船的。
“不管是货物还是私人物品，101货船都不可能允许对方把一副棺材放进舱底，这不符合规矩，海运之事本就比较迷信，平常出海都得祭拜河神保平安，哪个船长会脑子进水？除非是对方出了一笔巨大的、让他无法拒绝的钱财让他答应运送这幅棺材，要么就是权力，有权力迫使他不得不答应。”
这世上违背人心的事儿总跟钱权压迫有关，那位可怜的船长恐怕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那王小姐觉得是钱还是权？”这有利于分析这棺材的背景来历。
“我记得101号货船的船长为人相当谨慎机敏，是否贪钱不好说，人心隔肚皮，但以他谨慎的性格，外加跑船二十多年的经验，不可能察觉不到这个棺材最奇怪的地方。”
张秀早已听得入迷，闻言问哪里奇怪。
“严格算起来，棺材这种东西跟其他东西也一样，分已用跟未用，已用的呢，就是里面已经有死人了，未用的呢，就是空棺材，当商品运输到目的地被买家购买用于丧葬。如果是已用的，比较忌讳，一般避免跟活人接触，活人自己更忌讳。真有钱，自己租赁一船自行送往北平就是了，何必一定要选101这种背景复杂的货船？是为了躲避一些追查？事实上往来的船只反而是货船被漕运部门检查最多。”
张秀听着觉得十分有道理，点点头，“那如果是未用的呢？”
“那就更好笑了，未用的空棺材是黄金做的吗？需要这么废一大笔钱或者用上什么特权特地用101货船运输？”
那棺材显然不是什么黄金棺材，那天所有人都看到了，它很普通很正常，就是木头做的，甚至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头。
“如果是它本身有特殊意义，需要这么费心思？我还是倾向于正常脑子的人都应该选择另外的运输方式，而不是这么蹊跷的....除非…”
吴起忽然补上，“除非对方本身不正常！或者说他的目的不正常。”
张秀惊悚，“难道是故意为了让人发现？！！也对啊，不然那个人为什么要一个人驾驶101货船靠港，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莫非这就是他的目的？”
王令跟吴起都没有否认，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可能。
张秀看两人没否认，来劲了，消化了两人之前透露的推理细节，说，“所以现在你们怀疑包括凶手在的那四个工人谋杀了整艘船的人，运载着他们的棺材前往北平，故意将事情闹大……”
吴起还是没有否认，但隐隐皱眉，因为他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或许是张秀的说法有点别扭。
“也不一定是他们的棺材。”
张秀又迷糊了，肥肥也有点懵。
王令的话让吴起眼睛一亮，下意识问，“王小姐的意思是这棺材不是他们带上船的，他们是专为杀人跟夺棺亦或者故意把事情闹大而来？”
王令单手撑着下巴，把羊肉放在调料李沾了沾，“为什么我说棺材不是他们的呢，是因为那棺材上有好几个手印，不是血手印，只是单纯的一种印记。
一般来说能在木板上留下手印，手上沾了水可以，但水会晾干挥发，可以排除，还有颜料跟油脂类也可以，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有三个左手手印是断指的，也就是尾指断了。”
吴起猛然反应过来，“被我们抓住的那个人左手尾指断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