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顺手而已。”肖芸琳的夸赞也是真心实意，作为帅府的大小姐，对于王令解围刚刚的困局，她也有资格对此表示赞赏。
“也是顺手而已。”王令捏好毛巾，却没打算还给对方，“擦过了，不太干净，所以就不还了，以后肖小姐想吃甜点，我给你免单~”
肖芸琳显然并不好接近，只不动声色得婉拒，“王小姐刚刚已经谢过了。”
王令，“谢了一次而已，刚刚你帮了我两次。”
肖芸琳略讶，但不再拒绝，王令直起身子，另一只手却抓住了地上肥肥的狗尾巴，这么一提起来，肖芸琳才发觉这只狗.....有点胖。
好吧，是很胖。
王令抓着它的尾巴提在半空后，正要转身走，忽然发觉身后站着一堵墙，一转身就对上了这堵墙，她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略纳闷。
这堵墙啥时候来的她也不知道，大概是刚刚跟肖芸琳斗得太认真了，一时不察，但也不排除这位太子爷本就不是一般人。
肖云焱虽是浪荡子，但充满变数，目前王令也不会怎么去招惹他，所以只是朝他略一颔首就打算走。
但....
“王小姐请我姐姐吃甜点的时候，可否通知一下我？”
王令顿足转身，笑回，“少帅也喜欢吃甜点？”
“不，我好借机请你吃饭以表礼仪。”百分百妥妥得撩她啊！王令琢磨着这九死一生的副本还挺有美色情调的，虽然盗墓为主。
车里的肖芸琳听到肖云焱的话，抬了眸瞥向外面两人。
她并不阻拦，反而在等后续....很快她就等到了王令的反应。
“好啊，但可以叫上肖小姐吗？”
车内车外的两姐弟都是一愣，王令一脸人畜无害地笑着，“感谢她给了我机会，让我能跟少帅吃饭。”
说罢她又看向沉默了下的肖云焱，“不可以吗？那我们两个先吃，下次我请肖小姐也行啊。”
这逻辑什么的好像也挺无懈可击，但总有一种为了撩妹把姐姐卖了的既视感。
对于最尊敬姐姐的太子爷而言，王令当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肖云焱用不着迟疑。
“姐姐一向不喜欢外出应酬，看来很遗憾。”肖云焱露出遗憾之色，王令也就顺势也露出很遗憾的样子，然后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嗯，从背影上看，还可以看到她颇为潇洒拨弄了下头发，正是午时最灿烂的阳光，倾泻而落，细碎成芒。
看那脚踝上银链子一颤一颤闪动的微光，肖云焱微微眯起眼，忽抿了唇，上车后，听到车后座肖芸琳低低的笑声。
“让姐姐看笑话了？”
“也不算是看，只是听到了……”
“姐姐就不感动我为了您连佳人都不要了？”
“仿佛是人家先不要你的。”
肖云焱默了下，也笑了，“的确如此。”
女人是拒是迎，他还是看得透的，也没有自大到以为天下女人都在对他欲拒还迎。
“不过这个王小姐很有些意思，你身份不适宜，跟她接触会影响局面。”肖芸琳意有所指。
男女接触，总会有风言风语。
肖云焱正启动车子，“所以姐姐是打算开始调查她了？”
“本来就有她的调查，一年多前就开始了。”
肖芸琳单手支着下巴，轻轻说，“跟她所谓盗墓能力的出身无关，仅限于这个人…………她的经商技巧很有意思，仿佛跨过了咱们国内商业圈固有的模式，但也不像是英美那边的，毫无根据，没有传承，仿佛跨越时空而来，太奇怪。”
这算是提醒了，让他别把王令当一个普通的女人对待。
自然也不能限于男女之间轻佻的风花雪月。
肖云焱偏头，转了车头，要将车子开出码头，但也得等后面警卫司的人把车子挪开，在这等的稍会，他的两句话顺着海风轻轻飘荡。
“姐姐放心，这样的女子，我素来是不敢碰的。”
“太麻烦。”
一个太奇怪，一个太麻烦，仿佛预示着王令借由钱丁相争的副巨头平台直接跨越到真正的统治阶级继承者圈子里。
这个话题也很快跳过去，两人谈起这个101货船屠杀案件，声音都有些低，也有些隐晦。
另一边，掉头了反而在肖姐弟车子后面的王令也在等道路畅通。
“没想到你会这么容易拒绝掉那个太子爷，有钱有闲还有颜，说风度有风度，说套路有套路，你为啥不要？”肥肥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大段。
王令略惊讶这小胖子关注这事儿，但很快回，“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时机。”
“时机？”
“如果无关风花雪月，涉及副本，就得讲地位，地位对等才能有话语权，如果那么容易上手，搞得自己倒贴一样，我也就只是这位太子爷睡过的女人其中之一而已。如果有关风花雪月，那就得讲韵味，男女交手如探戈，一进一退，一退一进，那才有乐律，有品味。”
肥肥翻白眼，“说白了就是套路。”
没错，就是套路！
这种套路也不是第一次用了，之前她跟罗森的套路里面就有一点这样的味道，只是那时王令摆明了不可能考虑罗森。
厌恶心不可抗拒。
王令眯起眼笑，跟小狐狸似的，“这个套路叫欲擒故纵。”
她还不知道肖太子已经不打算招惹她了。
因为太子他姐不愿意。
最外面的车子已经开出去了，一辆辆车正要相继出去，王令刚要启动车子....
码头那边忽然传来惊恐的惨叫声。
所有人都是一惊，王令也下意识松开了方向盘，抬头看去。
他看到很多人都从码头边沿跑开，好像吓坏了，因为江面上此时不仅仅是那些浮尸。
还有从船体里面不经意之间就缓缓滑出且落在水面上的一副棺木，那么晃晃悠悠地漂浮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只偶尔撞上水面浮尸。
全场死寂。
而正让人联系河工来打捞死尸、并且也让法医来检验毒素以保证人员安全的吴起也沉下了脸。
棺木？！！
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而在车上的王令打开车窗，目光越过那些躲得远远的人群，直线观看到那江面上漂浮的棺木，以她的视力能看到那棺木的整体细节，包括棺盖边沿的一些印记。
她很确定，那是手印。
罗相仲是没说错的，王令的确一身尸油，让厨房烧了两波浴池的热水外加一些花草泡浴水才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起码头发丝跟身体不会给她一种不适感。
折腾完后，王令也不打算出门了，就穿着睡衣在书房办公。
管家来汇报打听来的情况。
“一共死了四十三个人，大多数是货船本身的船工，也有八个是后来搭船的。”
“从天津卫那边出来的人事登记本上记录一共有多少人？”王令问。
“四十七人。”
“那就是少了四个人？不对，加上那个还在凶手的话就是少了三个人。”
王令转着笔，管家却好奇，“老板能确定那个人是101货船的人？”
“按照漕运规矩，从天津卫出来后的人事就不可以再由中途过往的港口改变，因为怕招惹歹人途生事端，一艘船死得这么彻底还被对方掌舵开船这么久，除了在天津卫的时候混了人上来，并且让对方熟悉了船内情况最后谋害死，别无其他可能。”
管家想了下，说，“这个案子太奇怪了，现在整个北平都在讨论，而且民意沸腾。”
“什么民意？”
已经上了一些年纪的管家有些苦笑，“老板您肯定是留过洋的文化人，可我们这个年纪的多少都信鬼神之事，说真的，我看到那棺木从船里面出来飘到那些尸体之间的时候，真真被吓坏了，第一反应就是有鬼神作祟，不然怎么能一口气轻而易举杀死那么多人。”
王令轻笑，“所以哪怕明明有一个活人被抓，你们也不信是活人作祟？”
“那还叫活人啊？看着跟鬼也差不多了，都说他是被鬼上身，中邪了，帮恶鬼做法一下子害了那么多人。”
管家煞有其事，王令也不说他迷信，只撑着下巴说，“当时的确有点吓人，不怪你们这么想，至于那个家伙确实不太正常。”
不是因为他一个人待在四十三局死尸里面还堂而皇之开了船到港口，还因为他的气息，太阴冷，大概是跟死尸相处久了，而且那身法....
王令压了压眉头，到底还是经验不够，看不出这人来头，一时也想不出这么个诡异的案子其中涉及了什么秘密。
但这个秘密的核心肯定跟那个棺木有关。
“棺木现在已经被吴协统领带回去了，也不知会放在哪，但肯定会调查的，只是可惜了咱们的货。”
管家说着就扯到了货上面，半点提醒都没有，惹得旁边吃瓜的肥肥直翻白眼。
这话题跳的！
“货是可惜的，本来货仓在上面也没事，但钱茂那蠢货一搞，死尸里流出来的尸液跟水混合浸泡，所有的东西都得废弃。”王令坚决不承认是她直接破了船底的，反正责任不在她。
管家也对钱茂相当恶感，“此人本就没什么能耐，凭着父亲福荫而已，但这次不少军官对他有意见，听说是有好几个人没躲得及，恶心坏了，生怕自己染上什么东西，加上他这一番表现太差，又惹少帅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