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何罪之有？”阮绵娇别过脸来看着他，梨花带雨，“臣妾本就无罪，平白受了冤屈才是皇上对臣妾最大的惩罚！皇上不疼惜我们姐妹俩倒也罢了，何苦来折磨我们？”
“蕊姨娘，你……”赵无拙叹口气，伸手去拉她，阮绵娇避开，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只可怜，只可怜我们姐妹二人，痴心，痴心待皇上，却落得，这副，这副下场……”
“给朕闭嘴！”赵昌琨实在受够了这些女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模样，“你瞧瞧你这副样子，哪有半点宫妃的模样？倒不如学学你姐姐，罢了，你这件事，日后再议，先紧着你姐姐……”
此时太医正好跟着巧儿跑过来，赵昌琨站起来往后退两步，赵无拙扶着他坐在另一处板凳上。赵昌琨点点头，拍拍他的手说道：“放心，你母妃会没事的。”
“臣妾不想学姐姐！”阮绵娇突然叫道，把赵昌琨吓了一跳：“你发什么疯？”
“臣妾不能学姐姐……嫁给皇上二十年一声不吭默默付出，都不曾得到皇上的垂怜。”阮绵娇摇摇头，有些声嘶力竭，“臣妾不想学姐姐，若是无子，怕是这一辈子都如同守着古佛青灯，枯坐一世……”
“你可真是发疯了！”赵昌琨嫌恶地躲开她伸过来的手，赵无拙见状上前，扶起蕊夫人，说道：“蕊姨娘，您今晚喝多了，喝多了，回去歇息吧……母妃需要安静……”说着一记手刀砍晕她，摆摆手，几个宫人上前将她扶了下去。
太医不敢久留，开了一个方子交给巧儿，便匆匆离去。
巧儿拿着药方去开药，赵昌琨坐在凳子上，抬头盯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为何一开始不动手？”
赵无拙说道：“她是儿臣姨娘，也是您的蕊夫人，不可贸然动手。”
“还是说，你想让她把话说完，让朕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赵昌琨继续说道，站起来坐在阮绵华旁边，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摩挲。
赵无拙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看着自己父皇坐在母妃榻前，展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模样，心里突然荡过一丝柔软。
阮绵华常年弹奏古筝，一双手虽然柔软，平日里也保养得当，看起来白皙幼嫩，但指腹却略有薄茧，摸起来微微发硬，手背也出现了一丝丝细小的皱纹。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女人平日弹古筝分外好听，与妹妹弹琵琶时也别有一番韵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无法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面对这个为了自己默默奉献二十多年的女人，他始终没有办法对她温柔甚至产生宠爱。
她太安静了，也太温柔了，像是一汪湖水，无论你做什么干什么，她都会静静的呆在那里，即使你说什么做什么，她也只会泛起一丝涟漪，片刻边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是这个样子，她的儿子也是这个样子，从来都让他放心，不曾让他……在意过。
今日听到这些话，虽然听得心里烦闷，但其实对她也有了一丝愧疚，眼看儿子都已经那么大了，自己却从未好好拉过她的手。
是啊，如果没有儿子，她是不是就要一辈子枯死在这座深宫里的呢？
像一汪湖水，逐渐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