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叹出一口气来，赵无拙一愣，看见自己父皇握住母妃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阮绵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眼皮不似之前那般沉重u，但还是感觉有些涩涩的，她抬眼想去揉，却发现自己的手……好像被谁握着？
难不成是拙儿昨晚守了一夜？
阮绵华赶紧心疼地偏过头，挣扎着想坐起来，这动静惊醒了趴在她床前的男人，她一句“拙儿”还没叫出口，那男人已然抬起头看着她，问道：“醒了？”
“皇……皇上……”阮绵华打死都没想到，守在她床前的居然是皇上，而皇上……还紧紧我握着她的手！
阮绵华一下子红了眼眶，竟不知说什么好。
赵昌琨看她眼眶有些红，疑惑道：“怎么，哪里不舒服？朕去叫太医。”
阮绵华赶紧擦擦眼角，摇摇头说道：“没，没有……只是臣妾醒来看见皇上，觉得，觉得有些意外罢了。”
“嗯，朕也没想到居然一呆就是一夜。”赵昌琨说着站起来，昨晚趴着一夜腿却麻了，猛然一站竟使不上力气，摇摇晃晃就要倒下去，阮绵华赶忙从床上爬起来扑过去想扶住他，不曾想……
“爱妃一大早就投怀送抱？”赵昌琨戏谑道，阮绵华羞红了脸，心中阵阵欢喜，冲撞得她心脏扑通扑通的。
守在屋外的赵无拙听到屋里的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看见自己的父皇正将母妃扶躺下去，有些尴尬问道：“父皇，母妃她……”
“我很好，你别担心。”阮绵华怕皇上降罪他的鲁莽，赶紧抢过话头，“皇上……拙儿他只是担心我才……”
“朕知道，你不必如此惶恐。”赵昌琨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柔顺，不免软了软心肠，“既然你已无大碍，那今日你好生调养身体，朕且去看看你妹妹。”说着拍拍她的手，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嗯，玉树临风，倒是有几分朕当年的影子。
“好好守着你母妃。”
昨夜赵昌琨担忧她出事，便守在床前看着她何时会醒，两人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赵昌琨竟从未像昨夜那般好好看过她。
自己的儿子守在自己身边.，如今已经十九岁了，十九岁，都是个大孩子了，看起来和他娘一样懂事，内敛，沉稳，不……有几分自己的锋芒，尤其是在为母妃抱不平的时候。
他是这样，阮绵娇也是这样……那为何这么多年她都不曾抱怨过一句呢？
赵昌琨捏着她的手，让赵无拙把这些年的事一一说给他听。
唔，原来有好多自己都不知道不曾留意过的事情。
赵无拙说，当时母妃生他的时候，天气比这冷多了，那时候父皇喜欢的淑妃儿子发了烧，父皇想都没想就去了淑妃的储秀宫，对他连问都没问一句。
赵无拙说，当时选授业师父的时候，德妃想要让甄霸器将军来教，可邓贵妃想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学一学武艺，便把他推给了甄霸器的弟弟，甄威武——而那时候朝堂上都在说甄威武将军是个大不了胜仗的常败将军。
淑妃好赏花，请了宫里一票姐妹，那张烫金的帖子也没送到过长春宫来。
邓贵妃好秋千，在昭和宫修了大大小小几十处小院子小秋千，玩捉迷藏连宫里的洒扫嬷嬷都叫过来了，唯独对自己女儿所带来的这个皇子不闻不问。
……
一件事两件事，慢慢说着说着，就像是再说别人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