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频卿看着李昶，真的生不出一点和他说话的兴致来。
“我没觉得我和你之间能有什么合作可以做。”
“那可不一定吧？”李昶的态度真的好的过分了，就好像顾频卿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确实，李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顾频卿并不想跟他合作，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顾频卿这么讨厌他。
其实李昶觉得自己人缘还行，并且平时做事也还算是有分寸，和顾频卿也没接触过几次，大可不必如此厌烦于他。
但是事实就是这么无情，顾频卿就是不喜欢他，甚至连表面功夫也不想做一下，上次两家的合作，还是因为他小小地算计了一下顾初安，这才换来了顾频卿同意合作。
可能顾频卿会觉得他是不择手段、胆大妄为，竟然敢算计顾初安，不过，既然他敢这么做，那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
当然，他相信，顾频卿把这个仇记着呢，等着哪一天好好地还回来。
“嗯？”顾频卿发出一个淡淡的鼻音，她倒想看看，今天李昶这张嘴里是不是能说出花儿来，不然她可不会同意这个合作。
“我知道顾大人一直在调查很多年前抚州陈家的案子，我也知道顾大人已经查到我了。”李昶给顾频卿倒了一杯茶，又给沐知常倒了一杯。
“所以？”
他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与人攀谈的事儿，平白无故地说起这件事做什么。
“今天请三小姐来，就是要把这件事说清楚。”
“那就大可不必了，这是官场之事，我只是一个闺阁女子，你本不该与我说。”顾频卿在李昶把事情说出来之前，就打断了李昶，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是顾频卿确实不想听李昶说这事儿。
原本顾初安在查这件事的时候，是觉得这后面可能牵涉了朝堂争斗，极有可能与高家有关，但是后来查到李昶身上之后，顾初安就不大想继续查下去了。
在顾家的整个计划之中，并没有李昶什么事儿，只是因为顾频卿实在是讨厌李昶诸多做法，才会想收拾他一番。
顾家还没动手的时候，李昶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故意设计顾初安，以此为要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就让顾频卿更加反感了。
后来查到抚州陈家的案子与李昶有关之后，顾初安就没打算继续查下去了。
李昶这个人做事很少留下把柄的，并且这件原本就是一桩旧案，顾初安平白无故去查这个案子，那用心肯定就不对了，慕帝肯定会有所怀疑，其次就是，这个案子对于顾家的计划没有什么帮助，所以干脆就搁置了。
现在李昶突然提起这个来，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单从他这个开口来看，就没有说到顾频卿想要的点上。
所以直接拒绝了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李昶对于顾频卿这个说辞，也是一点都不意外。
原也没打算用只管说事儿来让顾频卿动心的，索性也就换了一个由头。
“那，关于林守月呢，三小姐有兴趣吗？”李昶的眼里有奇怪的光芒闪过，诡异而又明亮，就像是黑夜里等待猎物上钩的异兽。
这是在等顾频卿上钩吗？可惜他太着急了，这么快就把林守月给说出来了。
“林守月？”顾频卿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来，“这是谁？我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李昶对她的这个反应一点都不意外，慢慢地说到：“他是，大将军林云霄的孩子，今年，该是有十三四岁了。”
“林云霄？”顾频卿慢慢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是在品味，也像是在回想这个人是谁，随即又说到：“曾经大楚国的将军，听说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曾经的林家，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家族，林云霄大将军也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只是可惜，”说到此处，李昶却停下来了，像是在怀念，也像是在感叹。
“可惜什么？”顾频卿顺着他的话问到。
“可惜的是，曾经那样显赫又忠直的林家，为当今圣上出生入死，最后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终身囚禁的下场。”
“果然应了那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
李昶是带着笑意跟顾频卿说的，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像极了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样。
他这个样子，倒是让顾频卿对他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胆子是真的大，这么多年了，只怕是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议论这件事吧，也没有人敢在这朗朗乾坤之下，为林家说一句好话吧？
当年谁不畏惧于慕帝的雷霆手段而三缄其口？谁不是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为了明哲保身，多少人选择了沉默，多少人选择了冷眼旁观？
其实冷眼旁观也好，明哲保身也罢，不过都是为了自保罢了，最可恨的除了幕后推手高家，更可恨的倒是那些落井下石的人。
当年林家风光的时候，上赶着巴结，门槛都要踩踏了去，林家骤然出事，一个二个便跟那疯狗见了人一样，恨不得上去咬下一口肉来才甘心一样。
顾频卿对李昶现在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这件事感到意外，他为什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这件事？而且言辞与神情之中对慕帝的不满非常明显，一点都没想掩饰。
“那时候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在少数呢。”顾频卿意有所指地说到。
“三小姐这是在说我吗？”李昶也是直接。
“我听闻，李公子有个特别的嗜好，”顾频卿带着深意的眼神扫过李昶，“听说李公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时常去林家后院走动，和那个叫林守月的孩子打交道。”
这话已经算是很委婉了，没有明说李昶去凌虐林守月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是的，就是凌虐，李昶对林守月做的那些，完全就是凌虐，对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孩子做下的事，十分恶毒。
顾频卿没有对他破口大骂，仅仅只是因为顶着顾家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