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臻摇头，“联系不到。”
墨莲生向来行踪成谜，哪怕是他都不一定能联系到。
昨晚顾六做完检查之后，聂臻就联系了墨莲生，只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侧身，身旁的少年很安静，脸上看不到半点失明的恐慌，安静的不像话。
他捧着水杯，低垂的眉眼精致如画。
莫名的，让人心疼。
“乔乔。”
“嗯？”乔羽茫然的应了一声，刚要说话，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她的。
聂臻及其自然的拿起来，解锁，看的俞二爷挑眉。
是苏琰发来的微信：【什么时候有时间，请你吃饭。】
聂臻像个复读机似的复述一遍，转头问，“怎么回复？”
乔羽捧着水杯喝了一口，“就说我最近要考试，过段时间再说吧。”
聂臻打字，回复。
那头苏琰让他好好考试，就没多说。
然而手机才刚刚放下，又响了一下。
“又是谁？”
聂臻扫了眼，眸色深深，面无表情的道，“新闻推送。”
聂君瑶摸了摸鼻子，心里憋笑。
三叔这是欺负羽少看不见？她刚刚瞥了眼，好像看到了宫莫寒的名字。
居然还能面无表情的说‘新闻推送’，宫莫寒怕是要哭晕在厕所。
关键是……
聂君瑶还看见她家三叔拿起手机，正大光明的点开那条微信，也不知道是在删人还是删除消息。
“……”莫名的她好像闻到了一股陈年老醋的味道。
俞二爷也是凤眸轻眯，他跟聂云深认识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模样。
挺新鲜。
啧，看来真栽了。
这时候，俞二爷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出国，我认识几个权威的专家，需要的话我帮你联系。”
聂臻抿唇，“顾六检查过了，查不出原因，他说短暂失明。”
“查不出？”俞二爷拧眉，顾六的医术毋庸置疑，如果连他都查不出来，恐怕去了国外也无济于事。
他将视线落在乔羽身上，“乔小乖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吗？”
聂臻也看着他。
昨晚没有来得及问他，公寓里到底都发生什么事。
乔羽虽然看不见，却还是习惯性的转过头，“我在公寓楼下碰到了公司同事，他送了我一盒牛奶。
我离开电梯去开门，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没来得及多想就拿牛奶砸了他。
然后房门打开他拿枪，我就顺手抄起椅子给了他一下。”
“没想到他那么不禁打，然后我就开灯想看看是什么人，刚开灯就觉得眼睛疼，再然后就不知道了。”
俞二爷听得直挑眉，拿牛奶砸人，椅子砸人，这么猛？
聂云深家这宝贝疙瘩长的一脸人畜无害，没想到下手还挺狠。
倒是随了某人那股狠劲儿。
聂君瑶听的额头冷汗直冒，“对方是什么人，居然还有枪？！”
有枪，那就绝对不是简单的袭击，那说明是有预谋，有人想杀乔羽！
想到这里，她身上都冒了层冷汗，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幸好，幸好那人身手不咋地，不然……
聂臻听见他的话，眸色微沉，听上去并没有任何问题。
“宋翊，公寓有什么发现？”
“没有。”宋翊摇头，“上上下下都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这就怪了，没有问题好端端的怎么会失明，还查不出来？”
宋翊也觉得挺奇怪的，连顾六都查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
“对了，这是给羽少准备的盲仗。”
乔羽接过，对聂君瑶说，“你陪我出去走走，在客厅里太闷了。”
“好。”聂君瑶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离开客厅。
两人离开，俞二爷往后一靠，“俞文豪背后有人，我这边还在查，藏的挺深，你怎么看？”
聂臻垂眸，手臂搭在长椅边上，慵懒恣意，眉宇间透着一股戾气，扯唇冷笑。
“我心里有数。”
看他这样，俞二爷估摸着应该是有眉目了。
也不知道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胆儿挺肥。
*
聂君瑶扶着乔羽走在青石小路上，几欲开口，却都还是闭了嘴。
乔羽看上去并不慌乱，平静的有点反常，聂君瑶心想定然是强装镇定，不想让人担心罢了。
她心中酸楚，便也不提，故作轻松的跟他闲聊，“羽少，你知道吗大新闻，那个蔡云飞因为当场伤人被抓了！”
“嗯？”乔羽扬眉，这事昨晚她就知道了。
“还有他们家那公司，拖欠工资，心黑透了，居然卑鄙无耻冤枉别人，今天早上看到新闻说被调查。
好多人都说他们家凉了，要破产！照我说就活该……”
聂君瑶像个话唠似的，嘴巴叭叭个不停，反正有什么八卦全都跟他说了一遍。
乔羽听着，半点都不意外，只想说苏大哥速度挺快。
这一世，蔡家算完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宫莫寒和柳立群了。
还有那位神秘的婵姐……
“君瑶，你能说点你三叔的事情给我听吗，他在聂家跟大家的关系怎么样？”乔羽语气淡淡，好似就真的只是好奇。
聂君瑶沉默了两秒，有些忌惮，却还是压低声音道，“三叔在聂家谁都不敢惹。
听我爸说，三叔从小就横还霸道，然后下手还贼狠，盛京有名的土皇帝，小霸王。
整个聂家，除去我曾祖父，就还算听七爷爷，七奶奶的话，可惜……”
她叹了口气，乔羽明显察觉到聂君瑶身体有些发抖，不由侧了侧眸，“他的父母……死了？”
“嗯。”聂君瑶喘了口气，“你可能没去过聂家不知道，聂家人很多，曾祖父有很多儿子女儿，只有我爸爸，三叔，还有二姑姑是出自正房曾祖母。
心怀鬼胎者无数，六年前七爷爷和七奶奶发生事故，双双身亡，那时候三叔……”
她没敢接着说下去，因为那样的画面到现在都还是噩梦般的存在。
那时候的三叔真的很可怕，一想到那双毫无人类感情的眸子就心里发怵。
乔羽指尖轻轻颤了一下，纵然聂君瑶没继续说，但她大概猜得到。
胸口莫名的泛起一阵刺痛，很疼。
聂君瑶稍微缓了一下，又继续说，“后来三叔查出来是三爷爷、九姑奶奶联合一些依附聂家的家族谋反，害了他们。
三叔接任家主之位并清理门户，从那时候开始，聂家的人都挺怕三叔的。
三叔跟二姑姑关系还算可以，关系不好的倒是多了。
三房跟九房的人最恨三叔，不过当年都被杀光了，倒是三房有个出嫁的女儿保住了性命。”
乔羽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哦？她叫什么？”
“好像叫聂云婵。”聂君瑶仔细的想了想，忽然眸子一亮，“还有还有，除去这桩血海深仇，还有件事她绝对最恨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