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这个时代从事法医行的国人是极少的，而且十有八九都是留学在外的人才，这也是现实。
“毒素的话，法学一般集中于化学方面的检验，但你考虑过生物学方面的吗？”
罗相仲目光一闪，若有所思反问，“生物学？”
“对啊，如果真要解释的话，你们可以理解为蛊虫什么的。”
在场几个男性都错愕了，但王域是反应最快的，“云南湘西蛊毒？”
“那只是代表性而已，我并不是指这两个地方，只是觉得可以适当怀疑下这方面....如果可以确定是蛊虫毒杀，那么对于凶手来历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追查方向不是吗？
但现在还得劳烦罗法医有时间检查下41位死者的胃部....对了，还有那几位军人警员的尸体，他们的死亡方式也跟41位警员一致，所以外面的人才风传是鬼神作祟，毕竟凶手被抓，却还有人死了…………为什么？不一定是因为那棺木还是什么鬼神，另有一种可能就是41具尸体身上携带的蛊虫是活的，它们有转移性，完全可能再你们转移这些尸体的时候不经意就进入了这些人的尸体，我看吴协统你也可以去排查下这些死者是不是在保护监督棺木之前还跟这些尸体接触过。”
吴起已然知道了王令的意思，慎重点头，眼中光亮明显，直接答应，“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查，多谢王小姐，你果然是个天才！”
这完全是一个冷酷军官绷不住赞叹的一种表现方式。
但王令很淡定，微笑，“相比博学天才什么的，我更喜欢你夸我漂亮，对吧，罗法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还特地反问罗相仲，吴起跟茅山两弟子都看向罗相仲。
一秒钟就得出了答案…………因为他长得好看。
罗相仲依旧如高岭之花，只淡淡道，“多数女子并不喜欢这种肤浅。”
意有所指。
王令，“你是在夸我与众不同吗？”
罗相仲，“......”
王令，“肤浅吗？我就喜欢这种肤浅。”
罗相仲，“......”
虽然说吴起已经急于去调查，但还没走呢，亲眼见到王令如此明显地调戏美貌动人的罗法医，他还是皱了皱眉，脚步顿了下，但马上拔开长腿，大步往外走，只是连续给巡查军人跟警卫下了命令。
不过吴起才刚走没多久，王令就见到了一个很不喜欢的人。
梁小凡。
“又见面了，王小姐。”这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竟还能跟王令如此和煦得打招呼。
“是啊，又见面了。”王令也不会失了风度，只是细算起来，现在已经是三方角逐了。
总体而言，这就是两个虚伪的十几岁男女见面互相切磋演技的时候。
但王令也不耐烦把时间浪费在梁小凡身上，在罗相仲要去清洗的时候，她也跟着去了。
安娜是女性，天生比男性更重清洁，所以到现在还在屋子后面的溪流边上清洗，看到两人到来，她笑了笑，“罗，你耽误的时间有点久，我想你已经跟吴先生提出我们的结论了。”
罗相仲颔首，但并不多说，跟冰块似的。
难道安娜不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士吗?
王令暗自摇头，再次确定这是一个注孤生的美男子。
安娜似乎也习惯了，倒是跟王令攀谈起来，确定王令对法医这方面不忌讳后，她提及了解剖的一些事情。
当然不用遮掩，因为既然吴起带来了人，调查细节就是可以公开的。
“不过按照秦你说的，我想苏等下肯定不打算休息，还会开始第二轮对那些男性的解剖。”
安娜有些叹息，显然她不排斥，但身体可能有些吃不消。这是两个法医之间的事情，王令没搭话，倒是罗相仲说让她休息，他自己一个人可以。
“真的？可以吗？这样的话我会有点愧疚。”安娜笑着说。
罗相仲，“41人里面没有什么特异性，挑出一个两个解剖应该会有发现，王小姐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吗？”
这是拉她下水？王令洗着手，微笑，“如果罗法医一定要这么看重信任我，作为一个女性，我会感觉到很开心。”
罗相仲皱眉，却没说什么。
安娜闻言挑眉，但也只是笑。
敬业的罗法医很快就过去第二轮解剖，王令却不去看。
虽然不是特别害怕恶心，但不代表她喜欢看那么血腥的场面，所以她就顾自绕着这个送庄溜达起来。
其实送庄不是很大，但都是死人跟棺材，有些还是废弃了很久。
肥肥自从进了送庄就有些黏她，不像平常一出外景就各种满山跑。
“都是死人，怕你出事。”肥肥是这么解释的。
王令不置可否，但忽然顿足，因为前面有一栋房子，整个都被密密麻麻的符文覆盖缠绕，像是电视剧里面那种做法事的房子，看着就让人觉得寒碜，而且最重要的是它门口大大咧咧摆着两副棺材，棺材之间夹着一根木杆，木杆上挂着破破烂烂好像几百年没洗过的旗帜，上面有送庄两个字。
肥肥弱兮兮问，“要进去看？不要了吧，看起来主人不在，多没礼貌。”
其实王令心里也虚，总觉得这屋子很邪性，出于以往各种倒霉的经历，她决定礼貌一回。
走吧！
绕了送庄一圈的王令忽然看到前头不远处张大力跟王域在溪边说话。
这两人并未发现王令两人，估计也没料到他们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
…………王令没听见，因为距离很远，但肥肥听见了。
“我只听到了一点点....好像是说上海跟西北那边都在招人...但肯定是北平帅府最强，如果能进入帅府这一方，将来……”
“将来什么？我没听清，那个姓王的声音好小哦~~”肥肥有些埋怨，又竖起肉耳朵继续听，过了一会说，“鱼啊，他们说他们被请来的时候，帅府直接给了一千银元的定金，为啥你没钱？”
王令，“……”
穷逼玩意儿，我还缺一千银元？但不给好像也有点心塞。
心情不是很好的王令不搭话，肥肥就继续说，“定金就一千，破案了钱肯定更多，可以让他们茅山派再次兴旺起来.....啥玩意？鱼！”
王令一惊，“怎么了？”
“那个姓王的说如果跟蛊毒有关，那这次杀人的很可能是云南白族.....完了，他们看到我们了。”
看到了就看到了，以这个距离，看到了也不会以为他们听到自己两人说话，但谨慎的王域还是终止了对话。
也就让王令无从得知云南白族那些人下的蛊，又是什么蛊。
毕竟云南那么大，总不能让所有云南白族都背锅吧。
白族也是一个很广泛的概念啊。
不过王令觉得王域这个人很老道，知道的事情也远比她多，否则也不至于听了她跟罗相仲的分析就有了怀疑对象，可惜都是竞争关系，对方也不可能把这事儿跟她说。
“这不是摆明了占便宜嘛，怎么办，要被他们抢先了。”
肥肥急了，王令按住他的脑袋，“急什么，不说只是怀疑，没有确切证据，就是让他领了头功也无所谓，我要的是入帅府的眼，又不是想当引领风骚第一名，万一让对方把我太当回事，到时候就很容易凉凉了…………你不觉得现在冒出的道上人越来越多了吗？”
搬山郝通天师徒，茅山师兄弟，还冒出个什么云南蛊虫，这接下来莫非要四大盗墓门派齐聚？
王令觉得自己得稍微改变下策略，不要那么出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肥肥很鄙视王令这种心态，“你总有套路！”
王令微笑，谁让我戏多呢。
张大力跟王域看王令在远处看他们，却步走过来，王域只能自己走过去。
“王小姐没去看罗法医解剖？”王域笑问，好像觉得王令一定不会怕一样。
“不是专业的人，也看不懂，不过这边风景还不错。”
“还要继续逛吗？”
“不了，看了下，溪里没鱼虾。”
“……”
就算是个奇葩，也是个能奇葩得清新脱俗的美丽好姑娘。
跟王域面色和煦友好得过了几招，后各自告辞…
王令逛了一圈回去，看了下天色，又溜达到了解剖地那边，果然入目血腥，恶臭连连。
憋着呼吸，王令走近罗相仲。
罗相仲察觉到了这人的到来，手术刀顿了下，继续动作，也当没看到她。
这人身子纤细，从他身后绕进去，带着一缕香气，跟鼻端闻到的尸体恶臭截然不同，罗相仲垂眸，眸色浅约，仿佛也不在意，直到某人又绕出来，在他身边停下，若有若无来了一句。
“刚刚你手抖了下，是手酸了吗？”
罗相仲，“……”
然后这个女人轻笑了下，从他手边的工具桌上抽出了一副手套。
时间不晚，既然逛完了，那就开始认真得排查过一具具尸体....
找到那个小本生意人！
“还真是难，一点特征性线索都没有。”
王令看完39具尸体，最后也只剩下罗相仲解剖的那两具没看，但具体并没有什么显着发现…………比如发现疑似小本生意人的对象。
“难道会这么巧，刚好在他手底下不成？”
王令觉得不太可能，只能认为线索太少。
肥肥早已不耐烦，“好了没有哦，都好几个小时了，太阳都要下山了，还不回去等着在这过年吗？”
都这么晚了？王令发现外面还真是已经黄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