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苏明直视老校长的眼睛。
老校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
“因为你需要知道，你即将踏上的这条路，有人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东方朔选择你，不是偶然。”
“而是命运的使然。”
“你是唯一的选择。”
“唯一的选择......”
苏明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想起东方局长说过类似的话。
老校长走回座位，苍老的手按在苏明肩上，
“孩子，天启将至，人类需要希望，需要一个能让他们相信末日并非终点的象征。”
他顿了顿，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件事，我们谁都不知道这条路的前方有什么。”
“成为神明不仅仅意味着力量，还意味着......改变。”
苏明自然知道这件事，从他答应东方局长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谢谢您的提醒，校长。”
他轻声说，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我必须走的路。”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老人笑了笑，
“但记住，无论成神与否，都不要迷失自我。”
苏明郑重地点头，
“我会记住。”
老人凝视着苏明许久，随后突然转移起话题，
“圣墟禁区最近不太平静，异种们停止了互相厮杀，开始有组织地巡逻。这种现象以前从未发生过......”
“像是有了一个统一的王。”
苏明面露若有所思，随后点点头，
“多谢提醒。”
随后，他身形渐渐淡去。
校长室内重归寂静。
归墟校长凝视着苏明消失的地方，低声喃喃，
“愿先贤保佑你，孩子。你承载的，是整个人类的希望。”
.......
告别归墟校长后，苏明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来到了圣墟禁区的边缘。
面对那层无形的空间壁垒，如今掌控维度权柄的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响指，
“咔嚓！”
一道深邃的空间裂缝便被撕裂开来。
苏明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入其中。
他的身影瞬间被黑暗吞噬，空间裂缝随即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
那道曾经阻挡无数强者的空间壁垒，此刻在他面前竟然形同虚设。
而当苏明踏入圣墟禁区的那一刻，熟悉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圣墟禁区的天空仍然是灰蒙蒙的，远处传来异种此起彼伏的嘶吼声。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些声音不再是混乱无序的，而是如同军队般整齐划一。
“果然有古怪。”
他沿着记忆中的道路前行，很快便来到了湛星居民们所在的城市废墟，但有很多异种怪物在周边巡逻着，像是在护卫着什么。
苏明留心观察了一下，它们成群结队，像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沿着固定路线巡逻。
突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威严的吼声。
所有怪物立刻停下动作，齐刷刷转向声源处匍匐跪拜。
地面开始震颤。
苏明循声望去，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个吼声有些熟悉。
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渐渐浮现。
三层楼高的狰狞身躯上覆盖着漆黑鳞片，骨翼展开时遮天蔽日，猩红的兽瞳如同两轮血月。
怪物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俨然是灾厄级别。
显然，它便是禁区三巨头陨落后的新王。
苏明一愣。
那熟悉的骨翼形状，那藏在狰狞外表下的温顺眼神......
“布鲁斯？”他下意识出声喊道。
空气突然凝固。
所有怪物同时转头，数百双眼睛死死盯住这个人类。
“呜呜——！！”
但它们的王却猛地僵住，鼻翼剧烈抽动，突然发出震天动地的呜咽！
曾经为救苏明坠入深渊的鬣狗首领，此刻像是找回主人的小狗般狂奔而来！
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异种瞠目结舌。
它们的王巨大的身躯在奔跑中不断缩小，最终变成普通犬类大小，像只欢快的小狗一样围着苏明打转，甚至翻出肚皮示好，尾巴摇得几乎要飞起来。
“原来真是你啊，布鲁斯。”
苏明蹲下身，揉了揉布鲁斯的狗头。
他能感受到它身体里那微弱的神血，当初自己给予它的神血，不仅救了它的命，更赋予了它吞噬进化的能力。
“没想到你都变得这么强大了......”
苏明望着它身上的累累伤痕，有些心疼，“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
布鲁斯现在变得很聪明，完全能够听懂苏明的话，于是舔了舔他的手心，示意都过来了。
苏明笑了笑，随后看向那些异种，“是你让它们保护那片城市废墟的吗？”
布鲁斯点点头，作为禁区的新王，它曾与那个少女见过面，知道苏明总有一天会回来，所以它让异种们保护好那片废墟，维持苏明离开时的原样。
苏明摸了摸它的狗头，布鲁斯能活下来并且有今天，都是受了湛星神血的恩，保护废墟也算是误打误撞地还了这份恩情。
“走吧，去见见她。”
苏明看向城市废墟的方向。
.........
一人一狗踏入城市废墟。
踏入这片被时间遗忘的禁地。
街道两侧，湛星遗民们如幽灵般游荡。
妇人挎着菜篮与空气讨价还价，孩童们追逐着不存在的皮球，老人坐在长椅上对着空荡的棋盘沉思......
苏明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知不觉间脚步变得沉重，像是背负了什么宿命感。
而布鲁斯则是安静地走在前方，偶尔回头确认苏明是否跟上。
这只曾经弱小的鬣狗如今已是整个禁区的主宰，但在苏明面前，它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忠诚与温顺。
“艾莉亚在哪？”
苏明轻声问道。
布鲁斯低鸣一声，带着他穿过“喧闹”的街道，拐进一道小巷子。
而巷子尽头的墙壁上，用湛星文字刻满密密麻麻的划痕。
艾莉亚就在墙角处，纤细的手指正抚摸着斑驳墙壁上的一个血手印——那正是苏明当初发誓时留下的。
她身旁排了一列布娃娃，像是在举办什么聚会。
“今天我们要讲勇士打败巨龙、拯救公主的故事哦。”
她对着空气柔声细语，声音清脆，“就像......就像他当初许诺的那样。”
苏明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是自己来晚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
脚步声惊动了艾莉亚，她娇小的身影猛然僵住。
“是......我幻听了吗？”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却不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