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指尖划过册子上“胚胎珠”的介绍，目光落在下方标注的“起拍价五十块下品灵石”上，眉头微挑。
这物件对他眼下的处境来说聊胜于无，五灵根修士连筑基都难，哪有心力去琢磨只有元婴才能用的蕴养器具？
他指尖在页边轻敲，心思早已飘到了第一百二十件拍品上——筑基丹，那才是他今夜的目标。
包厢外的喧嚣顺着琉璃缝钻进来，楼下黑压压的人群里不时响起抽气声，显然是被胚胎珠的效用惊到。
叶阳瞥了眼舞台上捧着锦盒的侍女，烛火在她脸上投下细碎光影，那胚胎珠在盒中泛着温润的白，像极了他这具身体幼时在溪边捡到的鹅卵石，只是此刻被众人追捧的模样，倒显得几分滑稽。
“师父，这珠子看着真神异。”赵虎凑在玻璃边，青铜剑鞘在腰间蹭出轻响，语气里满是新奇。
叶阳“嗯”了一声，翻开下一页。册子纸质光滑，墨迹带着淡淡的檀香，想来是用了上好的墨锭。
他忽然想起父亲叶宏递来的那枚纯金请柬，入手沉甸甸的，边角刻着繁复的云纹，倒比这册子更显奢华。
只是不知这场拍卖会背后的商队，究竟有多大手笔，竟能拿出筑基丹这样的东西。
正思忖着，包厢门被轻叩两下，方才的负责人引着个八字胡管事进来。那管事一脸堆笑，拱手道：“这位爷，听说您想打听筑基丹？”
叶阳抬眼，对方眼底的精明藏得不算深。“只是问问，有无此物？”
“有！”管事拍着胸脯，“不单有，还是枚三品筑基丹，药效比寻常的好上三成。只是……”他话锋一转，“这拍品在后头，竞争怕是激烈。凤凰城想筑基的修士可不少。”
叶阳指尖一顿。三品？他原以为能有枚一品就不错了。
心头那点侥幸被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压力。
叶家虽富，可三品筑基丹的价格，绝非小数目。
他忽然想起粮仓里日渐见底的存粮，眉头又拧了起来——若是把买粮的钱挪来买药，下月的月供怕是要出乱子。
管事见他沉默，又添了句：“爷要是真心想要，小的可以透个底，这丹的起拍价，怕是要三百块中品灵石。”
三百中品？叶阳喉结动了动。一块中品抵一百下品，这数换算下来，够凤凰城普通人家吃十年了。
他挥挥手让管事退下，靠在椅背上望着楼下。
第二件拍品已经上台，是块泛着蓝光的矿石，台下叫价声此起彼伏，像群争食的麻雀。
赵虎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虽不懂灵石价值，却也听出那数字的惊人。见叶阳脸色凝重，他低声道：“师父，要是钱不够……”
“无妨。”叶阳打断他，指尖在册子上“筑基丹”三个字上重重一点，眼底闪过一丝狠劲，“总会有办法的。”
他望着舞台上那抹晃动的烛火，忽然想起自己五灵根的体质。
旁人修行为水到渠成，他却步步荆棘，连突破的概率都比别人低上一半。若是错过这枚三品丹，下一次机会不知要等多久。
“拼了。”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窗外的烟火气漫进包厢，混着檀香与楼下的喧嚣，竟让他那颗因粮食和修为而焦躁的心，奇异地定了下来。
拍卖仍在继续，一件件拍品被高价买走。叶阳一页页翻着册子，目光却总不自觉飘回第一百二十页。他仿佛已经看到那枚丹丸躺在锦盒里的模样，丹香顺着纸页漫出来，勾得他指尖发痒。
“快了。”他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那即将登场的希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