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正翻着册子消磨时间，忽闻台上那略带尖细的吆喝声，“青阳罐”三个字刚入耳，他便抬眼望去。舞台中央的侍女已捧上一只半尺高的陶罐，灰扑扑的釉色，看着与寻常瓦罐无异，唯独罐口边缘隐隐泛着层淡青色光晕。
“元婴遗迹出的东西？”叶阳指尖在膝头轻叩。之前翻册子时便留意过这物件，介绍说能聚草木灵气，催熟灵植——他家院里那片药圃正好缺个趁手的家伙，若是灵谷能长得快些，粮仓的事或许能缓一缓。
而且最近他一直琢磨怎么酿灵酒的事，或许这东西可以缩减他的计划时间。
“师父，这罐子……”赵虎刚要开口，就见叶阳朝他递了个眼色。
“两百二十块下品灵石。”叶阳扬声，声音透过包厢传下去，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台下零星的议论。
楼下顿时静了静。二楼包厢的人自拍卖会开始便没出过声，此刻突然竞价，让不少人都愣住了。
“两百三十！”片刻后，角落里有人喊道。
叶阳眉梢微挑，示意赵虎：“加十块。”
“两百四十！”赵虎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
这下，台下彻底炸了锅。
“谁啊这是？二楼的贵人怎么看上这破罐子了？”
“管他是谁，敢跟老子抢？两百五十！”
“两百六十！”
叫价声此起彼伏，像煮沸的开水。叶阳靠着椅背，透过琉璃看着楼下那些涨红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青阳罐虽好，却也不至于如此争抢，大抵是因为被他这个“二楼贵人”看上，反倒激起了旁人的好胜心。
“师父，他们……”赵虎有些急了，手心里全是汗。
“不急。”叶阳指尖敲着扶手，节奏平稳，“每次加十块。”
他算得清楚，这青阳罐虽实用，却非必需品，真正识货又急需的人不多。旁人这般争抢，多半是冲他来的，等这股劲过了，价格自然涨不上去。
果然，随着一次次“加十块”的叫价，台下的声音渐渐稀了。从最初的激动到后来的犹豫，最后只剩下一个粗嗓子还在硬撑。
“四百二十！”那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叶阳抬眼，示意赵虎。
“四百三十。”
台下彻底没了声。过了片刻，拍卖师一锤定音：“四百三十块下品灵石！恭喜二楼的贵客！”
叶阳微微颔首，心里并无多少波澜。这价格不算高，却也不算低，刚好在他的预算之内。他更在意的，是那本册子上第一百二十个名字。
赵虎松了口气，脸上却带着兴奋：“师父，您可真厉害！”
叶阳笑了笑，没说话。他望着舞台上被撤下的青阳罐，忽然想起自己院里那几株快要枯萎的灵稻。有了这罐子，或许能让它们缓过来。粮食和修为，他一个都不想放弃。
楼下的拍卖还在继续，叫价声又渐渐热烈起来。叶阳收回目光，重新翻开那本册子，指尖划过一页又一页，终于停在了第一百二十页。
“筑基丹……”他低声念着，指尖在那行小字上反复摩挲。四百三十块下品灵石，还不够这筑基丹起拍价的零头。他摸了摸袖袋里父亲给的钱袋，心里默默盘算着。
“得想个法子，再多凑些灵石。”他对自己说，目光重新投向楼下那片热闹的人群。或许，这场拍卖会上，能有意外收获的，不止是那枚筑基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