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宗就这么杵立在原地，握着手枪对准陈凡，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害怕的情绪。
但很可惜，并没有。
张耀宗握着手枪的手心悄无声息的出了几滴冷汗，他纵横甘省数十年，可从来也没有见过有人能在枪口下如此云淡风轻。
“你为何不怕？只要我扣动扳机，你的命就没了！”张耀宗眉头皱起，一张苍老的容颜满是不解。
“你可以试试！”陈凡淡淡点了根烟，大爷似的仰靠在沙发上。
一滴一滴冷汗瞬间席卷着张耀宗全身，哪怕明面上他占据着绝对优势，枪一响，面前这个肆无忌惮的男人可能就归天。
但，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就像是洪荒猛兽一般，仅仅只是平淡的扫了他一眼，他就忍不住浑身颤栗！
“赌还是不赌？”
张耀宗内心做着抉择。
“我说张董事长，你能不能快一点？要开枪就开枪。”陈凡不耐的皱了皱眉，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磨磨唧唧的。
终于，在陈凡的一步步紧逼下，张耀宗最终还是放弃了开枪的打算。
哪怕仅仅有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可能性，他也绝不敢赌！
“看来张董事长还是想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们可以继续谈合作了，就当我不存在！”陈凡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伸出手指轻轻敲打了下面前的茶几。
下一刻！
整个由大理石所制造的昂贵茶几，表面竟赫然出现几道裂缝，紧接成了粉末！
张耀宗见到这一幕，瞬间瞳孔一缩。
他这个茶几可是由海外专门制造的，连寻常的热武器都无法伤它分毫，可面前的这个男人只是轻轻敲了敲手指，整个茶几竟然成了粉碎？
井研与沈思雨二人眼中的震惊丝毫不逊色于张耀宗，即便她们知道陈凡很强，可每次陈凡的表现依旧会让她们重新刷新认知！
张耀宗行走江湖一辈子，见到过无数的青年才俊与绝世天骄，可与眼前的这个男人相比，都犹如云泥之别。
“唉……”张耀宗苦笑一声，将手枪随意的放在桌面上，原本精神矍铄的面庞一瞬间仿佛颓靡了不少，道:“你究竟是何人？”
陈凡朝沈思雨努了努嘴，道:“她保镖。”
张耀宗混了一辈子江湖，知晓陈凡是不愿意多说，也不勉强，对一旁的沈思雨说道:“沈总，关于你今天所说的合作我都同意了！现在就签合同吧！”
“什么？”
沈思雨与井研二人双双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好，那就谢谢张董了！”
沈思雨微微躬身致谢，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提前打印好的合同，递给了张耀宗。
张耀宗连内容都没有看，直接拿起钢笔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名字！
“张董，你这……”
张耀宗摆摆手，道：“先前是老夫不懂事了，还请沈总见谅。”
“没有没有！张董可是商界的老前辈，我还得多向你学习学习呢！”
“害，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却还没有个小女娃懂事！”张耀宗轻声一叹，旋即就目光重新放到陈凡身上，问道：“这位先生，不知你还满意？”
陈凡点点头，他自然看出张耀宗这是特意在向他示好。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人家一个老头都已经放低姿态了，他肯定也不会再得寸进尺。
“那就感谢张董了！”陈凡笑着感谢一句，屁股依旧紧紧坐在沙发上。
张耀宗笑着点点头，旋即又问道：“沈总，老夫有个想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什么？”沈思雨轻咦一声，好奇道。
“我们久居集团可以借助渠道帮你们‘青梨’完全拿下甘省的手机市场，甚至还可以提供一笔价值五十亿的无息贷款，如何？”
“条件是什么？”沈思雨不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所以哪怕张耀宗所说的条件如此让人动心，她也不为所动。
张耀宗下意识扫了陈凡一眼，道：“在我们久居集团危难之际，希望这位先生可以出手一次！”
“不行！”沈思雨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语气格外坚定！
“呃……沈总，你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张耀宗语气有些为难的说道，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张董，这件事还请您理解，陈先生只负责我平时的贴身保护，除此之外我不能干涉他的自由！”沈思雨义正言辞的解释道，她不想让陈凡成为他们利益之间的工具！
“这……那好吧。”张耀宗神色有些气馁，颓靡的坐在办公椅上，一双苍白的眼眸散发着一层灰意。
“等等，张董，你刚刚所言属实？”不知何时，陈凡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办公桌面前，笑问道。
“自然属实！”仿佛一道彩虹照亮了黑暗，张耀宗刚刚沉寂的心灵再次燃起一抹希望。
“那行，这事我做主，答应了！”陈凡乐呵呵一笑，答应了他的请求。
反正对自己来说也是举手之劳，与甘省的土皇帝交好也没有坏处。
以后万一沈思雨有点事，多点帮手总归是好的。
“陈凡……”沈思雨目光疑惑的看着他，以她的了解陈凡不像是这种人啊！
“无妨。”陈凡无所谓的摆摆手，道：“不过张董，如果有什么麻烦事最好近几天给我说，我一并解决。”
“好！好！好！”
张耀宗一连说了三声好，足以表明他的心情现在是何等激动！
“那沈总，陈先生，择日不如撞日，等会我设午宴来款待一下二位吧。”张耀宗面色真诚的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凡点头答应下来，这么长时间他也饿了。
……
再次从酒店出来之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在刚刚与张耀宗吃饭的过程中，陈凡对他的评价再度上升了一个档次。
甘省土皇帝，名副其实！
无论是人生阅历还是心理状态，张耀宗都属于普通人里面的佼佼者。
从在他办公室妥协的那一幕就能看出，张耀宗与旁人不一般，不论是说他胆小也好，怕死也罢。
总归，人生的这一步棋，他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