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京墨没有那么好糊弄，眯了眯俊眸，视线扫过客厅里的韩锡泽和徐靖康，见他们也在专心聊天，才继续问话，“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应该很清楚，这种病一旦治愈，你就会消失。”
楚颜欢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还在秋千架上坐着的儿子，把眸底的泪意强行压了回去，“我就是为了消失才想让你治病的。”
“你这是正常人的脑回路吗？我怎么无法理解呢？”
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
他还从来没见过谁为了求死，特意请他帮忙找医生的。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我能知道那个理由吗？”
“抱歉，不可以。”
她不想说，叶京墨自然也不会继续追问，“可是，你如果没办法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也许L或者厉司衍有跟你提过，我失忆的事，因为五年前的爆炸，我的大脑遗忘了很多重要的事。不过现在，这具身体已经恢复记忆。”楚颜欢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怕他听不明白，反问道，“你懂什么叫这具身体恢复记忆吗？”
叶京墨尽管对人格分裂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是作为精神科专家的儿子，皮毛还是略知一二的。
“你跟L都拥有完整的记忆了？”
“没错。”楚颜欢淡淡一笑，“大概你们都不知道，其实五年前不仅仅是我失忆，L的记忆也有偏差。她只知道她的孪生弟弟是在爆炸中丧生，却选择性地遗忘了爆炸的直接原因。”
叶京墨正紧张地听她说五年前的前因后果，偏偏她说到这里突然噤声。
他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了，焦急地催道，“爆炸的直接原因到底是什么？你快说！”
他跟L的关系很要好，自然也知道L一直在调查五年前的爆炸车祸真相。
楚颜欢心脏揪了揪，一字一顿地回道，“原因是楚言歌自己用打火机引爆了车子。”
饶是叶京墨有心理准备，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瞳孔还是不由狠狠一缩，“你说什么？L的弟弟是自杀？”
这怎么可能呢？
五年前，L的弟弟才多大？
在花一样的年纪，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可能做这种傻事！
L那么强悍，她的弟弟理所当然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而自杀这种行为，在叶京墨看来是弱者逃避现实的一种手段，他是万分鄙视的。
所以，他实在无法接受从楚颜欢口中说出来的这个事实。
“具体的真相有空我再跟你说，你现在可不可以回复我，这两个忙你能不能帮？”
叶京墨眉梢一扬，“你还真是会为难我啊！我们明明也不熟悉，你为什么要换我帮忙？”
“你跟我不熟，但是跟L很熟，我知道哪怕是为了L，你也会帮我的。”楚颜欢是演员，所以对自己的情绪也控制得很好，基本上听不出她嗓音有任何波动，“而我和你一样，希望L能恢复正常，变回普通人。”
这五年来，为了赎罪也为了减轻心里的负罪感，L创造了欢欢，选择在绝大部分时间里让自己沉睡，把身体的支配权交给她。
可是，她如今也想明白了，如果她迟迟不肯消失，那么楚颜欢就永远都无法做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