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接触的比较多吧”
墨钰谦虚的解释道。
“呵呵，您看看，这小子还谦虚上了。我可是听说了，第一天去崇文馆这小子就跟孔师斗上了，现在在这里装”
长孙无忌已经开始有点口无遮拦了，但是他自己没意识到他说的有什么问题。
长孙皇后苦笑着摇摇头，自家的哥哥现在喝了她儿子酿的酒已经没有大人样儿了。
本以为李二会阻拦，没想到李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对啊，辅机，你看这小子还挺能装”
李君羡坐在一旁打酒嗝，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反正表情越来越呆了。
长孙皇后无奈了，没想到一壶酒就让李二和长孙无忌变成这样。
“墨小子啊，朕跟你说，朕这心里啊是真不得劲儿”
李二有些醉醺醺的摇头晃脑着对墨钰说道：“前些日子萧瑀跟朕说，朝廷制出的盐百姓买的很少。去下面询问，才知道是那些世家大族出手阻拦，还传谣言说我们朝廷制盐的盐有毛病，吃了会有问题”
“哎~本以为一个盐能够将世家大族的控制夺回来，没想到还是不够啊”
朝廷制盐，百姓不买？
墨钰皱眉看着李二，随后看向还算清醒的长孙无忌。
却见长孙无忌点点头，眉宇间也有些愁绪。
这些事他和房玄龄、杜如晦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们三人也没什么办法。
五姓七望在他们所在的州郡都有很大的影响力，有很多人甚至不知道皇帝是谁，只知道各世家的老爷。
芊芊和柳莺莺上了些点心，随后分别去了一个厢房查看里面东西的情况。
墨钰沉吟着想了想，随后看向李二和长孙无忌问：“陛下，长孙大人，敢问这个制出的盐是朝廷派人去各州群售卖的吗？”
“是啊”
李二咂吧着嘴点点头，这点心还挺好吃，御膳房都做不出来的味道。
“嗯？”
墨钰疑惑的看着李二道：“陛下，国库······充盈了？”
“没呢”
李二一挥手满脸愁苦：“这不是缺钱，才想用售盐赚来钱填补一些吗”
“那为什么要做那么费劲的事，朝廷派人售卖不是既费劲又会被世家针对么？”
“可是大唐里还有哪一家的实力能够抵抗五姓七望的势力呢？”
李二不解，长孙无忌纳闷，长孙皇后也似有疑惑。
“呵呵”
墨钰笑了笑，从自己的酒杯中沾了一点酒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字。
“民？”
李二、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看到桌子上的字齐齐一愣，随后长孙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中一亮，但又没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灵光。
“民？普通百姓怎么有力量去对抗五姓七望啊？”
长孙无忌指着桌子上的字疑惑道。
墨钰撇撇嘴，心道：不把饭给你们喂嘴里是不会吃是吧。
再一次从酒杯中沾了酒水，墨钰在“民”这个字前写下了另一个字。
“商？商人？可是商人是······”
长孙无忌欲言又止。
士农工商，士是最受人尊敬的社会地位。
反之商人在士农工商中最不受人待见，这是差一点就要成为贱籍的社会群体。
所以在见到墨钰写下“商”字时长孙无忌才会那么吃惊。
李二倒是在思考什么，而长孙皇后已经是一副懂了的表情。
至于李君羡······让他瞌睡去吧。
“长孙伯伯，我知道士农工商这是千年以来固有的社会地位，商人这个职业没人愿意做也没人看得起。但是偌大的一个大唐要各种各样的人去构成的。商人，也是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若是没有商人，南边的物产就不能来到北方，北方的特色也传播不到南方去。如果南北不加强交流，经济就很难流通，人民的需求量就会减少，造成经济停滞从而破坏经济主体。简而言之，朝廷会越来越穷”
额······
李二三人是听不懂什么经济不经济的，但越来越穷还是听得懂了。
“言归正传，售盐一事其实可以交给这些商人去做”
墨钰语出惊人的说道。
“什么？”
长孙无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把这个事情交给商人去做？先不说商人拼不拼的过五姓七望，万一他们投降了五姓七望怎么办？”
“哈哈哈”
听了长孙无忌的话墨钰居然是哈哈大笑：“长孙伯伯，你还是不清楚商人的特性。商人逐利，如果这件事有三成的利润他们就愿意去做，如果有五成的利润他们会往死了做，如果有十成的利润他们甚至会把家人拉上一起做”
“如果我们把长安有名望的商人汇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商会，将我们售盐的权利下放给他们。比如我们制盐的价格是一斗七文钱就让他们买一斗十文或者十五文，我相信他们大部分人很愿意做这个生意，即便他们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五姓七望”
“这······”
长孙无忌迟疑了，而李二的目光亮了。
“同时我们还要向我们授权的商家收取税收，哎，别觉得他们会不答应。这是以皇家的名号发售的盐，出了问题皇家是要担责的，收点税收不过分吧。再一个，我找他们要个“形象费”也不过分吧，毕竟刚刚也说了用的是皇家名号”
“······”
长孙无忌愣了，长孙皇后愣了，李二也愣了。
还能这么玩儿？
“至于拿了这些钱我们能提供什么，比如我们保证食盐的稳定供应，我们能保证他们在官方手续上置办的便利，我们能还能提供相对应的安保服务”
“安保服务？”
长孙无忌和李二不解的看向墨钰。
墨钰眨了眨眼露出了无辜的表情：“就······就比如啊，比如啊！有些人想在这些商家那捣乱，县衙衙役直接过去驱赶。要是那些人有武器，直接派金吾卫过去镇压。陛下，您不是缺个由头找那些五姓七望的麻······额，错误么，这一来二去的不就有了吗”
看着墨钰露出那仿佛是小狐狸一般的神秘笑容，李二、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的智谋，这样的心机，这样的手段，是他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够想出来的？
好家伙，还好是自己的儿子，不然朕都想······
甩开脑子里有些恐怖的念头，李二眼睛里露出一抹坚定的神色。
“公子，公子，做好了，您做的纸成功了”
就在李二欣喜之时，芊芊从另一个厢房中跑出来，边跑边兴奋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