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怀里的云自扬，苦涩地笑了笑。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她也不知道是为宋蓝海流的，还是为云自扬流的。
抑或是为了自己而流。
为那个阳光明媚，天真烂漫的成湘莲。
也为现在这个为情所困、自私狭隘的成湘莲。
什么是爱？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了。
她抱着云自扬朝房间走去。
“唉！”
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声从墙角传来。
成湘莲猛然转头，喝道：“谁？”
一蓬绿草从墙角一闪而逝。
成湘莲闪身过去，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绿草发出叹息？
关键是绿草呢？
本来西门官人听见宋蓝海和成湘莲聊得很是欢快，以为还能听到成湘莲偷情的场面。
想想都刺激。
不过两人自始至终都是发乎情止于礼，急得他抓耳挠腮的。
直到宋蓝海起身告辞，他知道不可能有戏了。
他就想再多待一会儿，看成湘莲有什么其他的安排没有。
却是很快听到了院子里的打斗声。
忍不住好奇，他闪身来到院子里的墙角继续监视，又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看着成湘莲执迷不悟，助纣为虐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起了神州的那个劳什么。
反过来看着宋蓝海被伤害的样子。
他却有点想琴琴了。
虽然多年后再见，他和琴琴也是物是人非，但琴琴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善良的姑娘。
当真是神州一位诗人说的那样，“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相对于宋蓝海，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最起码自己的白月光，还是白月光。
而宋蓝海的白月光已经碎了，这么多年惦记的人，竟然变成这样了。
可谓一朝信仰崩塌。
不过他觉得长远来看，宋蓝海又是幸运的。
他可以放下了，把当年的成湘莲存在记忆里走好。
而自己呢？一时肯定是放不下琴琴的。
想到琴琴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谁想被成湘莲发现了，赶紧就溜。
……
客栈里，宋蓝海敲响了楚天舒的门。
两人坐下后，宋蓝海开门见山道：“成湘莲让我帮她杀你。”
楚天舒面不改色道：“宋长老是什么想法呢？”
宋蓝海笑道：“我想了解下，你们之间的恩怨，不知楚公子能否为我解惑？”
楚天舒笑道：“那是自然。”
当下把他如何在红叶城遇见云飞鸿逼婚，自己的朋友不小心杀了云飞鸿，云自扬和成湘莲搜寻他们，他回到家乡。
他再来绝地，听说云自扬靠秘法杀人无数，来提升自己，然后围攻红叶城受伤。
云自扬受伤后如何躲在马车里，又屠了车队，如何虐待自己的女儿白雪，屠干家寨。
也包括之前傅长缨讲的云自扬和成湘莲的陈年旧事，比如未嫁过来的时候，云自扬就已经结婚生子了。
最后他还讲了成湘莲打算和自己联手用阵法杀云自扬的事情。
过程中，楚天舒也都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客观叙述，没有添油加醋。
他知道，以宋蓝海的聪明程度，自己要是玩那些花花肠子，只会落了下乘。
宋蓝海听完，久久不能平息，这么多年成湘莲跟着云自扬心里肯定是委屈的，
但是，刚才和成湘莲的聊天，看来成湘莲保留了很多啊。
成湘莲一方面肯定是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不光彩、不开心的事情，一方面也有利用他不知情的事情，让自己帮助杀楚天舒意思。
宋蓝海消化了一会儿，沉声问道：“刚才听你讲的意思是，那个云飞鸿是云自扬之前夫人所生的孩子，并不是成湘莲的孩子？”
楚天舒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是这样的，宋长老为何关心这个问题？”
宋蓝海笑道：“如果你们之前杀的是成湘莲的孩子，那我肯定是要帮她报仇的，不论她变成什么样。”
楚天舒“哈哈”一笑，立马躬身行礼道道：“那多谢宋长老不帮她杀我了。”
宋蓝海笑道：“你小子倒是会打蛇随棍上。”
任长风在旁边道：“什么蛇啊棍的，多难听，这是宋长老深明大义，我天哥能把握机会。”
两人闻言，皆是大笑。
片刻，宋蓝海肃然道：“安神丹我还是要给她的，这是之前我答应她的。”
楚天舒点了点头，这是宋蓝海的做人原则，估计很难改变。
而且云自扬没有安神丹，变得六亲不认，乱杀无辜的话，还真没几个人拦得住。
所以让他保持清醒点，暂时来看还是好事。
宋蓝海接着道：“我答应你的要求，有两个条件。”
楚天舒眉头挑了挑道：“宋长老说来听听。”
宋蓝海沉声道：“第一个条件是你们不能杀了成湘莲。”
楚天舒不知道宋蓝海和成湘莲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知道肯定有渊源，因此有此条件，倒也无可厚非。
不过，这成湘莲不杀的话，终究是一个隐患。
但是看宋蓝海的语气和态度，刚才还要为成湘莲报杀子之仇，关系肯定匪浅。
如果自己真要杀成湘莲，这宋蓝海肯定会帮成湘莲，那阻力又大了许多。
楚天舒抬头看着宋蓝海道：“那您再说说第二个条件吧。”
宋蓝海眯眼道：“楚公子是不打算答应了？”
楚天舒笑着摇了摇头道：“看来宋长老也不能免俗啊，您这是典型的关心则乱。
我就是想看看您的两个条件，看看我答应了划不划算。”
宋蓝海点了点头，无奈笑道：“好吧，你这小子太聪明了。
其实我是想，这边事了之后，请楚公子到我们家族，帮忙炼制一种丹药。”
楚天舒道：“什么丹药？您老也炼制不了？”
宋蓝海道：“什么丹药，你答应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不是我炼制不了，我是觉得你的把握更大。”
楚天舒沉吟了一会儿道：“宋长老有点不坦诚了啊。”
宋蓝海脸上微有赧色，不过很快就遮掩过去了，眉毛挑了挑道：“此话怎讲？”
楚天舒笑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不帮她杀我的唯一条件应该就是我不杀她，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