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让朕来

油爆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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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假如没有沈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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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秦礼说的内容,崔孝起初也没全信。

秦礼本身就是王室宗正一脉出身,对朝廷政务律法熟稔再正常不过,不排除秦礼高热严重引发某种病变,臆想出这么一个“未来”。可当他看到一本本闻所未闻的详尽农书,崔孝直接信了个九成九。赵奉捧着书简看了又看,他本身也是农家子出身,也懂点农事。

“这都是公肃想出来的?”

崔孝截断秦礼的解释:“公肃虽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也不是能自己下地干活尝试这些言灵的主,他靠什么想出来?多半是公肃口中的林仆射的大作,确实是瑰宝。”

赵奉“哦”了一声。

又问:“落款人怎么不写?”

崔孝摇着刀扇轻笑:“说你憨,你还不信。公肃要是将人家未来的成果落了名字,你让人家以后怎么办?咱们就先厚颜用着,待未来见了这位仆射,多多还对方的情就是。”

赵奉爽朗笑道:“是极是极。”

秦礼也勉强自己露出些许浅笑。

“大义与令德确实关系好。”

别看赵奉是武职,之后又常年在外负责大项目建造,但他不忘初心,甚至亲自照料名下的一个田庄。田庄每年的产出一部分送同僚,剩下都留着自个儿府上消耗。林风这边前脚推出什么新种,他后脚就给种上,对方的农书他第一时间收藏订阅,还经常与她切磋。

赵奉不由听得入迷。

现在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以后会是这模样,但从秦礼口中知道自己热爱农事的源头细节,他又觉得理当这么发展。每个农家子,最初的人生愿望不都是有田种,能吃饱,与老婆将日子过得红火,生一堆孩子享受天伦之乐?

虽未见面,但赵奉对林风的好感已拉满。

有言灵的辅助,这一年收成在秦礼看来算歉收,但在其他人看来已经是大丰收,再加上他们隐姓埋名干了点儿“小生意”,不到两年便安定下来,比流亡时期好上太多太多。

秦礼这些时间还仔细梳理好每一步计划。

期间也不忘让赵奉几个给有修炼根骨的女儿打好基础,该从文的去启蒙,该从武的去锻炼,磨刀不误砍柴工。众人信服秦礼,对他的安排并无异议,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着。

崔孝:“为何不提前去找沈君?”

“我倒是想,可不凑巧。”

他回来的时间不对,此前他去打听,发现庚国那位唐郭已经有一个义子公西仇,也就是说公西一族已经被屠过了,那口沉睡着主上的棺材自然下落不明。他已经在暗中寻找,奈何现在没依附势力,仅靠自身这些人查不到啥消息。这个结果秦礼并不意外,公西仇不也找棺材找了多年,不照样没有线索?秦礼在这上面耗不起,只能选择最笨最稳的办法。

等!

等到一切水到渠成!

秦礼也没有提前去接触未来同僚。

一来,崔孝他们相信他是因为多年的交情与信任;二来,提前接触他们,难保不会发生其他不可控的意外。除此之外,秦礼还特地让人打听了吴贤的动向,根据吴贤的行动判断大致时间——这就要怪当年各国年号不同,时间记录更乱七八糟,给康国负责给前朝修史的官员带去了莫大折磨,一度修到深夜崩溃痛哭。

秦礼也只能根据吴贤以及一些比较轰动的事件当做锚点,以免自己错过了重要事情。

时光流转,匆匆数年。

“公肃,公肃,快醒醒。”

赵奉轻推秦礼肩膀,后者蓦地惊醒,却在看到赵奉模样后轻叹,赵奉自然是清楚秦礼叹什么——不外乎是秦礼以为这些年的经历都是幻境,也许某天一醒来,周遭一切如旧。

而秦礼只需洗漱一番散去宿醉的酒气,整理好官袍去上朝:“公肃方才梦到什么?”

秦礼不解:“嗯?”

赵奉道:“你在梦呓。”

“哦,是梦到当年踏春赏花游湖,主上坐在船舷……”秦礼仔细回忆愈发模糊的梦,怪的是他记不清梦中人的模样,却记得她口中吟诵的言灵词句,“传语风光共流转……”

暂时相赏莫相违。

秦礼神色不由黯然,但面对赵奉也不愿过于低沉消极,便岔开了话题,轻笑道:“那是许多年前了……也不知,如今五海荷花开得如何,主上可有吃上她心心念念的藕盒。”

而自己又究竟为何会回到过去?

莫非是那一日当真喝到猝死?

主上闻此噩耗,不知又是怎样的心情?

秦礼不知,这些年也一直克制自己往这些方面想,只是今日倏忽梦到过往,种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让他失控。见秦礼如此,赵奉心中更不好受,可他现在是给他带好消息的。

“公肃,有个好消息。”赵奉在秦礼期盼目光下,缓缓道,“辛国已被郑乔所灭。”

秦礼失态起身,险些带偏桌案。

狂喜道:“当真?”

距离【水到渠成】已经无限接近。

秦礼留下大部分青壮照顾老弱,命令他们看守好大本营,没收到消息前,不可妄动。

他则带着赵奉崔孝几个出发。

半道上便收到郑乔杀沈氏,流放龚氏的消息。当年龚氏族人是被分为好几批上路的,流放发配的地方各有不同。秦礼直接带人蹲守发配孝城那一支,这一等便足足等了一旬。

崔孝:“会不会错过了?”

秦礼抿着没什么血色的唇:“再等等。”

崔孝能明显感觉到秦礼的气息变得浮躁甚至是狂躁,心里也有不祥的预兆,好在隔天便收到近日最好的一个消息:“找到人了!”

此刻,秦礼眸光亮得惊人。

他扭头冲众人笑道:“随我去见主上。”

押解流放犯人的差役哪里是赵奉等人的对手?他们一行人直接出手将一众犯人截胡,也不管这些男男女女惊慌失措,秦礼脚下生风,心情雀跃地朝着集中起来的女眷堆走去。

“主……”

秦礼目光扫过一张张狼狈不堪的脸,他不用分辨她们泥灰烬下的真实相貌,只用看眼睛,便能精确找出自己要找的人。可当他视线扫了一圈又一圈,依旧没找到记忆中的她。

这一瞬,强烈恐惧无措犹如张开血盆巨口的恶兽,在暗中虎视眈眈,等待将他吞噬。

秦礼喉头干涩,滚了一滚。

“沈家大娘子在哪里?”

一众女眷面面相觑,不敢声张。

秦礼声音陡然高亢三分。

“你们从那口棺材找来的沈家大娘子的替身,她现在在哪?她是不是已脱身出逃?”

崔孝见势暗道一句不妙。

急忙给上下忙活的赵奉使了个眼色。

二人不动声色靠近秦礼,而秦礼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们身上,甚至连有人靠近他身后也不知晓,他只是死死盯着那些女眷:“人呢!”

赵奉也催促:“快说吧,别墨迹。”

终于,在秦礼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有个胆子略大的女子交代:“我等也不知恩人们口中的那位是谁,什么沈家大娘子的替身?”

“差点跟龚骋拜堂那个!”

闻听此言,几人又是面面相觑。

“没、没有啊。”

新娘是跑路没错,但并没什么替嫁拜堂的新娘,沈氏倒是想找一个替逃婚的沈大娘子遮掩一二,可时间上不允许这么做。因此,秦礼要找的那位新娘自然不可能在她们中间。

秦礼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也微乎其微。

“你们说……没有?”他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可他的嘴巴还在本能驱动下张张合合,“沈二爷不久前淘的一口棺材,也没有?”

众人自然不知什么棺材。

只是忍着惧怕说出自己知道的内容。

秦礼不可置信地倒退:“不可能……”

脚下没站稳,全靠赵奉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没跌坐在地。赵奉也暗暗吃惊秦礼此刻的状态,像极他曾经收殓的袍泽尸体,软绵死沉,面色铁青中透着灰败。眼前的秦礼跟尸体唯一的不同在于秦礼他口中还会无意识低喃重复“不可能”三字,而尸体不会开口说话。

赵奉焦急给崔孝使眼色。

崔孝急中生智:“公肃也别心急,咱们再找找。你想想啊,你都能回到过去了,这些年也没如上一次参与天海的事情,这中途、这中途……或许是哪里受影响改了,那个沈二爷没淘到那口棺材呢?自然,主上她也不会出现在这,此刻或许就在别的地方,对吧?”

这些声音艰难传入秦礼耳中。

他勉强消化完,强打起精神去控制自己软绵无力的身体:“对,善孝说的有道理。”

一点点影响都可能产生无穷的变化。

自己回到过去又怎会一切照旧?

待混沌的脑子稍微清明,秦礼咬牙切齿道:“既然主上下落不明,就先去找祈善!”

崔孝略有为难。

“咱这些年也有找他,但都无功而返。”

找不到沈棠,扭头找祈善也没什么用啊。

秦礼摆手,微喘着气道:“不一样,那不一样,祈元良的文士之道只能发动七次,他这个状态寿命无多,以他的性格,定会在死前报了旧仇,咽气之前落叶归根去祖籍……”

“所以?”

“这厮跟孝城的晏城还有一笔账没算。”

在这个通讯不便捷的年代,找个人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哪怕双方就在一个郡县。

崔孝轻声宽慰秦礼情绪:“既然晏城是他仇人,盯着晏城动向肯定能蹲到祈元良。”

赵奉应和:“是啊,公肃别太心急。”

“不行,那样速度太慢。”

于是,秦礼就想了一个办法。

他找不到祈善,但他可以让祈善来找他。

不过,他也不想此刻喊破祈善身份让晏城有了警惕,坏了祈善的事儿,于是他将自己知道的几个祈善马甲都写上去,指名点姓找这些人。只要祈善看到,他肯定会来见自己。

只是,没等来祈善,先等来噩耗。

出去采买干粮的人回来了。

大老远就摇头咋舌感慨什么。

赵奉问:“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副手道:“消息倒是没打听到,就撞见一桩惨案,唉,死得太惨了,尸体被抛……”

咔嚓一声,陶碗落地。

赵奉等人循声看去就瞧见秦礼面无人色模样,副手缩了缩脖子,用眼神询问赵奉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赵奉正想说没有,秦礼失态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副手的胳膊追问惨案。

副手被吓得不轻,小声道:“是路上碰见的,看尸体穿着打扮,该是富贵人家……”

他们也是想着秦公子着急等消息,路上就不敢耽误,不然肯定要留下来将尸体收殓。

唉,曝尸荒野就是饱了豺狼虎豹啊。

他刚说完,秦礼便将他推开,踉跄着往副手几个来的方向去了,赵奉几人急忙追上。

满地的血,满地的尸体,其中多是女眷。她们被凶手抛下山崖,不是摔个粉身碎骨,便是挂在悬崖树上,也有侥幸落水随波漂流。

赵奉等人赶到的时候,秦礼正半跪在一口被劈碎的木箱前。他视线越过秦礼头顶,看到从木箱缺口淌出的血早已干涸。他想上前却被崔孝抬手拦下,正欲开口又被眼神制止。

秦礼动作僵硬地拨开木箱残片。

箱中蜷缩着一个不大的女孩。

从她身上致命伤口的位置判断,应该是女孩儿藏身在这里的时候被歹人发现,歹人连箱带人都给劈了,当场毙命。秦礼对林风幼年模样不甚熟悉,却能从尸体五官依稀看到未来林风的痕迹。他试图用手指擦去冰冷皮肤上的血迹,奈何血迹早已干涸,他一边哑声喃喃一边垂下泪珠:“不该是这样的、不该这样……”

主上对林风是何等偏爱?

即便在百余年前,她都能救下林风前世,让林风变成公西风,又变成唯一继承人即墨风,又怎会在此间让林风丧失生机?不该这样的……秦礼近乎崩溃地抱着幼年林风的头颅,几颗眼泪滴答滴答落在她死不瞑目的眸中……

不该是这样的!

赵奉等人不敢上前。

赵奉的副手见状也吓傻,自责不已:“早知秦公子子嗣在此,咱说什么也得赶上。”

从尸体来看,惨案发生也没太久。

赵奉踩了副手一脚。

“别瞎说。”

“不是啊?”

这伤心模样跟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差不多。

赵奉无奈让他闭嘴。

“不会说话别说话。”

直到一刻钟后,秦礼才勉强恢复理智。

他让人好好将尸体收殓安葬。

崔孝跟赵奉这才开口询问死者身份。

秦礼的声音几不可闻:“林风。”

“谁?”

“林风,林令德,林仆射……”

赵奉不可置信地猝然睁大了眼睛,指着那具尸体抖着手指:“你说她是,林令德?”

让他神交已久的那位林仆射?

秦礼茫然看着天。

“是啊,是她。”

最不该的就是她!

之后发生的混乱更叫人措手不及。

等不来祈善的消息,孝城又被大军围攻,秦礼等人想入城也不方便,等到趁乱混进去却发现到处都是燃尽的断壁残垣,数不清多少尸体倒在废墟中。秦礼在一处废墟前蹲下。

手指拂过灰烬,露出牌匾上的残字。

崔孝正欲根据残余偏旁辨认。

这时,却听秦礼恍惚道:“是月华楼。”

废墟中有具尸体,全身沾满泥沙碎石,半截被烧焦,全身上下只有半张脸能依稀辨认身份。从死状来看应该是逃的时候被砸断腿,背后挨了致命一刀。赵奉还以为是哪个普通人,却在看到秦礼反应后怔住:“也是……熟人?”

经过林风的刺激,秦礼发现自己此刻平静得可怕,对赵奉的问题也只是麻木地点头。

“是褚曜。”

“褚——”

崔孝那边传来消息打断他要说的话。

“这里不能留了,先撤!”

远远的,秦礼回首看到视线尽头一片旌旗,隐隐还能看到为首的青年立在马上。他喃喃了一声“公西仇”,便头也不回跟着众人撤离。赵奉憋了一肚子疑惑,在众人找到落脚地后问出来:“刚刚那位真的是公肃说的褚令?”

秦礼道:“是啊,是他。”

“可他为什么会……”

赵奉本想问褚曜怎么会在这里。

秦礼却蓦地垂首,以手挡住大半张脸,肩膀小幅度轻颤。声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林令德都死了,再死个褚无晦又能如何……”

全都是主上最在意的人。

若她在,冥冥中也不会放任二人这般。

崔孝:“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赵奉暗中拽他袖子,示意崔孝不要逼这么紧,秦礼眼下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了,再刺激下去真要崩溃。崔孝却无视,拂开赵奉的小动作,严肃道:“公肃,你该活在当下!”

秦礼抬起脸,眼睛红得吓人。

“活在……当下?”

“不然呢?你口中的主上,我相信她在你的过去确实存在过,可在这里——”崔孝指着自己脚下,厉声道,“公肃,没有这个人!”

赵奉吓得要捂住崔孝的嘴巴,却被对方用刀扇打开:“别捂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看看公肃他现在的样子,他自己将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公肃,你该清醒了!”

秦礼从未感觉空气如此稀薄窒息,用尽浑身力气也无法将空气渡进肺腑,而崔孝这番话更是往他最薄弱的命脉重重插了一刀。他道:“我从没糊涂过!我一直非常清醒——”

“你这叫清醒?”

崔孝怒极,揪着秦礼衣襟将人拖到水边。

赵奉手忙脚乱地跟上。

“善孝,你轻些——”

正当三人推搡,其他人想拦也不敢拦之时,一道声音穿过人群,精准落入秦礼耳中。

“请问,谁是秦礼?”

几人齐刷刷回首,来着是生面孔。

但,对秦礼来说不是。

他哑声唤出来人的真名:“顾望潮。”

顾池上前道:“你认得我?”

秦礼嗤笑:“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不信你听不到我此刻想什么刚刚又想什么。”

顾池:“……”

他也是没想到此行会有意外收获。

只是没想到秦礼下一句话更不客气。

“顾望潮,你为何不死?”

顾池险些被这话气笑:“且不说你我无冤无仇,即便有冤有仇,也不该上来就问我为何不死,这便是祈元良盛赞的秦公子的教养?”

“祈元良让你来的?”

“是他,我瞧他可怜,替他了却遗愿。”

孝城外的攻势太猛,破城之后更是见人就杀,顾池跟图德哥一行人失散了。他正要咒骂一声晦气,意外发现一个故人。受故人所托,他来找秦礼:“你现在启程还能赶上。”

秦礼见到了祈善。

一个半死不活的祈元良。

祈善受了重伤,秦礼不用靠近也能嗅到浓郁血腥味:“听说你一直在寻我报仇……”

其实他也好奇秦礼怎么会知道那些马甲。

本以为是众神会哪个老登,命人调查接触才知晓是秦礼,祈善颇感好笑,却也没有出面跟对方接触。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办完这桩事,他才来找秦礼。

嗯,趁着伤势新鲜热乎,秦公子这么心软的人,自然不会对一个重伤病患火上浇油。

二人往前的恩怨兴许能一笔勾销了。

而秦礼的反应出乎祈善意料。

他只是用那双黑沉的眸子盯着祈善,盯得对方都受不了,秦礼才问:“沈幼梨呢?”

祈善不解望他:“这是谁?”

三个字,仿佛击碎了什么东西。

祈善就看到秦礼弯下直挺一辈子的脊梁,双手捂脸,如煮熟的虾一般慢慢蜷曲,整个状态极其不对劲。他用眼神询问顾池,顾池的反应也很微妙。看了看秦礼,又看看祈善。

无奈,祈善掀开薄被,忍着伤口开裂的剧痛下榻:“秦公肃,你倒也不必如此……”

他人还没有死呢。

虽说现在离死也很近了,好歹剩半口气。

祈善:“还是因为我不知道沈幼梨?”

秦礼不说话,只是静静直视他。

明明没有水波,祈善却觉得秦礼此刻已经在失声痛哭,是他的灵魂在哭:“公肃。”

“我没找到她……”

“她?沈幼梨?”

“哈哈哈——我懂了!一切我都懂了!”不知想到什么,秦礼倏忽笑出了眼泪,踉跄后退,“你不是祈元良,她不是林令德,死掉的那个也不是褚无晦,可我是秦公肃啊!”

因为死掉的人不是她真正在意的。

所以那位神啊,她就没有出现。

可他秦公肃是真的,真切被困在这里!

灵魂不得安息,肉身无所依附——

看着疯癫状态的秦礼推开想要上前宽慰的众人,笑着哭着往外飘去,祈善都顾不上自己也只有半口气,捂着伤口咬牙道:“追啊,愣着作甚?天老爷,亡国都没见他这般!”

“这究竟怎么回事!”

祈善都顾不上碰见崔孝时的尴尬,忙追问根由——肯定不是自己带去的!要是秦公肃这么脆弱,当年也不值得祈善耗费那么大精力。

崔孝跟赵奉二人也不好多透露。

而顾池这张嘴巴就没有一点顾忌。

他表情古怪:“秦公肃好像发了癔症。”

“癔症?”

他是知道文心文士发癔症发神经的概率很大,但从未想过这些词能跟秦公肃绑一块。

赵奉不满驳斥。

“什么叫癔症?公肃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

这个疑问在顾池这边得到了解答——在秦礼认知中,祈善应该在几月前救下一个被发配的女囚,并且带着女囚来孝城,而这个女囚会率领团结一帮人,南征北战,完成一统。

而现在,祈善却不认识那个女囚。

祈善听后只觉得荒诞。

下了定论:“他确实发癔症了。”

而这还不是最荒谬的。

最荒谬的是秦礼居然因为一个不存在的人的消失而强烈悲恸,继而心衰。祈善起初看着前方停下的秦礼,还以为他要冷静下来,却在下一息看到对方抬手捂着胸口弯下腰身。

赵奉几个魂都要吓飞了。

赶在秦礼倒地之前将人接住。

崔孝一把脉就知道情况极其恶劣。

不用吩咐,赵奉也第一时间往秦礼经脉灌输武气——其实类似的心衰前兆也发生过,只是多在秦礼梦中。这一回却是秦礼清醒的时候,赵奉面对秦礼紊乱失控的文气也没辙。

赵奉不敢用武气强冲,心脉本就脆弱,一个不好秦礼都不是死于心衰而是死于他手。

崔孝感觉自己一辈子的气都要叹完了。

无可奈何:“秦公肃,你非要如此吗!”

文气天然就能保护心脉,而秦礼这种情况只可能是他毫无求生欲!仅仅因为这世上没有他期待中的人,他便如此绝情要舍他们而去?

秦礼此刻已经说不出话。

他只是用逐渐涣散的眼看着灰蒙蒙的天。

从他在过去醒来的第一天开始,这个天就没有真正见过晴日,一直一直笼罩着厚云。

他似乎听到自己的灵魂在感慨。

【果真是虚幻的幻境。】

或许只有死亡才能挣脱虚假,返还真实。

在意识溃散之际,他汇聚全身力气想要抬手,即将垂下之际被崔孝握住。崔孝感觉到掌中的手微微收缩,似乎想通过这点微不足道的力气传达什么。崔孝沉重闭眼:“好。”

要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勾起秦礼不舍之心,那只剩当年跟随他逃亡的故人。

崔孝也知道秦礼性格执拗。

他要走,谁也拦不住。

可是——

这对活着的人来说又何其残忍。

似是得到崔孝承诺,秦礼露出释然轻笑,缓慢阖眼,放任意识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公肃?”

有个声音从黑暗传来。

“公肃醒醒?”

对方声音明显急切了一些。

“怎么还不醒来?”

尔后似乎有第二道声音喃喃什么,女声道:“公西仇,你究竟投毒投了多少毒菌?”

秦礼明明喝酒喝得不多啊。

公西仇不吭声。

即墨秋:“殿下,阿年已经知错了。”

沈棠愤怒:“他知错个屁!”

天晓得她收到文武重臣集体食物中毒的消息有多崩溃,整个朝会原地停摆了,效果堪比天崩地裂。没等她调查怎么回事,罪魁祸首已经自首,全是公西仇投的酒蛊搞出来的。

即墨秋:“醒了。”

沈棠立马顾不上修理公西仇。

扭头俯身凑近悠悠转醒的秦礼。

“公肃,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秦礼没作声,只是目光无神看着沈棠。

“坏了,别不是毒菌把脑子毒坏了。”她不知道即墨秋搜集什么品种的毒菌子,也不知道养蛊半吊子的公西仇用了啥配方,但她知道秦礼这个状态极其不对劲,“医士——”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被人用手臂箍住了。

力道几乎没有,对沈棠而言是石破天惊。

她眨了眨眼:“……”

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 ?(σ???)σ..:*☆

?

这章终于写完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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