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好美的名字。
以前只在诗词中听说过，她是第一次置身其中，尤其是下了雪之后，好像一瞬间被拉回到了遥远的千年之前。
年初一，主街上人很少，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关门停业。
车从主城区开到老城区，人逐渐多了起来，街上还有不少沿街叫卖的小贩，玩耍嬉闹的孩童，偶尔响起一串小洋鞭的声音，一下车食物香气便只往鼻子里钻。
苏云喜看着那一排的小吃，馋的直咽口水。
程越淡笑跟她解释，“苏州的小吃跟时令密不可分，春日要吃汤面饺，夏日吃烧卖，秋日要吃蟹粉馒头，到了冬日吃汤包。”
苏云喜听的兴致盎然，不住点头，“那现在呢？我们吃什么？”
“你不是刚吃过饭吗？”程越低笑，刚吃完早饭还不到两个小时，“这么快就饿了？”
苏云喜急忙点头，“饿，好饿，饿死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便在她嘴上打了下，惊的她睁大眼睛，“你好端端的怎么打我！”
“过年不说不吉利的字。”他指着前面的摊子，“那家的酒酿饼很有年头。”
苏云喜鼓着腮帮子，哼哼着，年纪不大，还挺迷信的。
心里嘀咕不停，身体很诚实的屁颠屁颠跟过去，沿路程越还买了些熟食，“熏鱼，排骨，松子糖......”
等到了卖酒酿饼的摊子面前，手上已经拎着十几样的小吃。
“一份酒酿饼，一份方糕。”程越跟老板点了这两样。
“方糕讲究新鲜趁热吃，凉了就失去味道了。”食物刚端上来，苏云喜便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方糕往嘴里塞。
带着热气的糕烫的她不住的拿手扇风，程越失笑，“你啊，让你趁热吃，你也不用这么着急。”
他无奈又觉得好笑。
苏云喜呼了半天气，这才好了，“好烫！”
“喝口水。”他已经将温凉的水递过来，苏云喜接过咕咚咕咚喝了下去，顿觉热气散开，嘴里弥漫着糕香，心满意足的眉眼都弯弯成小月牙一般形状。
程越看着她，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聚集在心头的烦躁好像也因为看到她笑弯弯的眸子，而有散开的迹象。
她不知道，他有多喜欢看她笑的样子。
在老城区逛了一圈，回去的时候，收获颇丰，大多是吃的居多，她就是典型的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看什么都想吃，看什么都好奇。
程越完全随着她性子来，但凡她看上的，他都毫不犹豫买下，苏云喜一开始坚持自己付钱，她手里的钱足够买东西的，不必花他的。
但程越坚持替她付钱，好像她花越多的钱，他越是高兴一样。
苏云喜原本想着陪着他出来散散心，让他忘记不开心的事情，可是没想到逛到最后，完全成了他陪着自己。
“我还有衣服啊。”苏云喜买了两套衣服，她这次出来的匆忙，没带什么衣服，所以买了两套。
程越却觉得她买的太少，拉着她把那几家服装店都逛了一遍，看那架势，如果她说一句都喜欢，他能把整个店的衣服都包下来一样。
“做二手贩子很赚钱吗？”苏云喜眨了眨眼，笑盈盈的一双眼睛看着他，“果然，我没看错，你是个奸商。”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程越就在街头以极低价格收了一个二手相机，后来苏云喜问过他，他也说过，自己是专门做这种电子产品回收的。
虽然未来他会是商场上赫赫有名的大佬，但是年轻的大佬会不会有点过于豪气了一些。买东西都不带砍价的，而且还没有节制。
“你多买点，就当为奸商行善积德了。”淡淡薄薄的笑萦绕唇畔。
苏云喜被这句话逗笑了，露出一排细细白白的牙齿，明媚可人。
程越低头看着她，心头漫上层层叠叠的柔软，他喜欢看她买东西时候的样子，也喜欢她花钱的样子。
就好像宠着她，纵容着她，是一件极为享受的事情。
所以最后在壕无人性的未来大佬胁迫下，苏云喜买了一堆，吃穿用的都有，整个车子后备箱加上后座全都塞满了。
天色将晚，街上人渐少，他们这才回程。
苏云喜是第一次这么买东西，虽然累，但不得不说，这种毫无顾忌的买买买真的很爽，很放松。
“累成这样了？”见她靠着座椅不说话，程越低笑问道，“想什么呢？”
苏云喜侧头看着他，“今天让我发现了一件事。”
“嗯？”淡淡的嗓音勾着。
“富婆的快乐果然是无与伦比的。”苏云喜一脸感慨，她只体会了这么一天，就觉得爽爆了，所以金钱真的罪恶，她会让人爱上啊。
程越发出一天以来，第一次笑，不是往常的低笑，而是明显因为她这句话而心情愉悦起来，“你想当富婆？”
苏云喜急忙点头，“我决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成为富婆。”
“然后呢？”程越问道，“成为富婆之后呢？”
“养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哥哥。”她话一出口，车内温度瞬间降至零下，她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心情愉悦的男人冷了脸。
狭长的眼眸眯起危险的弧度，薄唇带着轻而冷的笑，“你真是好大的出息。”
苏云喜不知道为什么，因他这句话没出息的缩了下脖子，冷空气扑面而来，她朝一旁躲，但车内空间狭小，她躲无可躲，很快后背贴在车门上，眼睁睁看着男人一张帅的过分的脸凑近。
“除了小哥哥，你还想干什么？”他问道。
苏云喜后来再想起这一天，觉得当时的她肯定是脑子坏了，她对程越说，“我还想养几个帅大叔，魅力大叔也蛮好。”
程越冷笑连连，车内温度都快要把她冻成冰了。
“又是小哥哥，又是帅大叔，你怎么不直接开个后宫得了。”
两人靠的太近，呼吸都毫无保留地落在对方脸上，苏云喜的脸红的不能看了。
但她还是不怕死的说了一句，“这个主意甚好，主要是政策上不允许，不然......”
“不然你准备怎么样？”
她觉得要是她说错一句话，下一刻她就能被眼前的男人给生吞了。
“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男人凉飕飕的哼了一声，冷气压并没有消散。
苏云喜抿抿唇，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她又不是真的富婆，不就是想想嘛，那还不准人想想了吗？
后面的车鸣笛声传来，救了她一命，程越开车，她终于能缓口气，一副后怕的模样拍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