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远静默地将手机还给安言，端起碗埋头吃起饭来。
“思远哥，加油。”
分开前，安言几分真诚的鼓励让他有些感动。
不过几分钟后猛然想起的问题让他差点飙出脏话。
靠，他字据都立了，可钱没有到他手上啊。
“臭小子，算计我。”
他知道自己的银行卡证件之类的都在家里，所以才应的那么爽快。
这不是逼他回去么。
咬咬牙后，他关上房门。
从酒店出来的安言殊不知，他又因此霸占了天下楚豪的热点。
【woc！言魔王怎么会和一个男人去酒店？把那个男人的信息一字不差地揪出来！】
【woc！那个男人长得还挺帅！关键是，他为什么那么亲密地挽着言魔王！】
【也许，那个谁只是一个幌子……】
程光手中的笔芯断成两截，关掉手机页面。
沉默十几秒后她拿出笔记本电脑，刚刚以管理员的身份登录进天下楚豪，她忽然又盖上电脑。
重新拿出手机打开天下楚豪的页面，把才开放几个小时的论坛区照片及其热门评论截屏，发送出去。
还坐在车上的安言听到手机消息提醒音后笑着拿出手机。
看到发送消息的人后笑得更开心了。
点开消息框，他分别点进两张图片里。
看了几秒，他发了一个“？”。
他和思远哥被偷拍了，然后天下楚豪有人夸思远哥长得帅，并猜测他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至于第二张截图的最后一句，和第一张照片相关吗？
谁是幌子？
几秒后，手机响了。
“稻草。”
秒接的速度以及软软的嗓音稍稍消除了一些程光心里的燥意。
她重新按出自动铅笔的笔芯，轻声道：“我是他们口中的幌子。”
那些人宁愿臆想一些无中生有的，也不想承认安言中午说得那些话。
“谁的幌子？”电话那头问道。
听起来好像还要人点拨。
“你的幌子。”
“我？”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有些错愕，程光也点到即止。
就这样沉默半分钟后，那人似乎终于开窍了。
“他们的意思是，你是我和思远哥的幌子？”
“嗯。”程光轻声应道。
于是那头又沉默了半分钟。
以至于让程光有些后悔没有拨一个视频电话。
她有些好奇那孩子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那，稻草你为什么不先去数落思远哥。一定是他看上去弱爆了才让别人有了这种不切实际的联想。”
……
程光语噎，她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第一时间是控告自己。
“还有，你为什么先跟我打电话？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没有一点儿男人气概？你有没有把我当男生看待过？”
……
一连串的质问让稻草惊觉自己犯了一个大忌，她冒犯到男生的自尊了。
“安言，我们明天见。”
等那边轻轻“嗯”了一声，她才敢挂断电话。
一颗心乱跳个不停。
这……明天该怎么安慰他呢？
第二天一大早，接她的车就停在福利院门外。
被江姨抱着一起走出来的小不点看到从车上走下来的安言后，朝他伸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
安言笑着将那个小不点儿抱在怀里。
跟在江姨身后的程光松了一口气。
嗯，他看上去心情不错。
应该没为昨天的事生气了。
“江姨，你带小花去哪儿？让李叔送你们去。”安言问道。
“不用，到日子接种疫苗了，就在外滩的卫生院。”
江灿荣笑道，然后将安言怀里的小不点儿抱回来，“你们先走吧。”
她知道每周六是他们去温都疗养院的日子。
不想，江灿荣怀里的小不点儿眉毛瞬时变成了“八”字，撇着嘴朝安言伸手，嗓音里带着哭腔。
“小家伙。”
江灿荣低头亲了亲小不点儿的额头，回头对着程光道：“快点儿把这位万人迷带走，她哭起来没有半个小时是停不下来的。”
程光点头，小花的哭功她是领教过的。
眼看着那小不点儿泪花都浸出来了，她立刻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一根花花绿绿的棒棒糖在小人儿眼前晃了晃。
这才将小家伙的注意力转移。
“江姨，那我们先走了。”程光说道。
“嗯，你们路上小心。”江灿荣用手摇着那根棒棒糖对着两人笑道。
看到江姨怀里的小不点儿开始转头，程光立刻推着安言上了车。
这时那小人儿已经转过身朝车子伸出双手号啕大哭起来。
“……”
坐在主驾驶的李叔一脚油门快速把车开走了。
安言回头看着福利院的方向，笑道：“下次跟小花买一个能吸引她注意力的玩具吧。”
程光也回头一笑，目光很快被身边少年给吸引。
他笑起来的时候，果然像贴吧里形容的那样。
写那篇帖子的人，一定很喜欢很喜欢他吧。
一定注视了他很久很久吧。
注意到身边人的目光，安言坐正身子目视前方，却并没有制止依然放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
他偏头目光幽怨道：“你为什么能看我这么久？”
“因为你和我的男主角一样好看。”
“……”
这一句，安言不知道是该当作褒义还是贬义。
因为稻草的男主角他可不敢恭维。
安言侧身背对着程光，目光看向窗外。
如果稻草真的能看到她的男主角，会害羞吗？
总不能像看着自己一样，慈爱地像奶奶看着孙辈似的。
不过让安言略显安慰的是，稻草看着郑恩祖也是这样。
毫无遮掩，过于大方。
“安言。”
“嗯。”
安言将头靠在窗上应了一声，浓密纤长的上下睫毛颤啊颤，越来越难舍难分了。
“……”
看着昏昏欲睡的那少年，程光靠近，将他靠在车窗上的头用手往椅背上缓慢挪动。
昨天没睡好吗？
睡意来袭的安言抬手用手背挡住眼部，感觉稻草要将他挡在自己眼部的手挪开，他侧身将脸贴在椅背上。
“……”
程光作罢收回手。
她感觉这孩子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生闷气。
连看都不给看了。
十多分钟后，睡得迷迷糊糊的安言又换了一个方向侧身。
看着被压得红红的右侧脸，程光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
“不要。”
沉在睡梦里的少年低声呢喃道，皱起好看的眉头表示着抗议。
程光立刻收回手，几秒后她又赌气般地用左手扣住了旁边少年垂在身侧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