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琦收拾了一下，又换了衣服，干干净净的去了田径场训练。
就是这时间怎么有点不对，明明应该月底的。
戚琦倒也没在意，又重新去打头阵举牌子了。
这周最后一天要阅兵检阅，戚琦她们这些当时被单独拎出来的又重新回到了方阵里跟着队伍训练。
肖慕清和莫旭涛坐在靠近主席台边的看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
莫旭涛瞪圆了一双眼睛，扫射了一圈田径场，“不是，大周末的也不让我出去泡妹子，非要在这儿看新生训练，你们家戚琦人在哪儿呢？”
这底下人都长得一样一样的，谁认得出来啊。
肖慕清冲田径场西边扬了扬下巴，“那一团，五营三排。”
莫旭涛顺势望了过去，还不忘竖一个大拇指。
“不是你怎么想的，我和老宫真以为你要泡她，这开学半学期都过去了，你就在人姑娘面前晃，也不说什么意思，你打游击战呢？”
莫旭涛一开始是真看出来肖慕清动心了，毕竟从小一块儿长大，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正眼看过哪家的姑娘一眼，头一次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翻译社的钥匙都缴了。
肖慕清把烟头捻灭，顺手扔进垃圾桶，盯着那个在田径场上移动的小红点。
“不知道，还没想好。”
莫旭涛侧头望了他一眼。
“因为你身世？”
肖慕清垂了垂眼睫，目光有些松弛。
他对戚琦。
他确实想要她。
而且是从暑假就有了这想法。
他本来也不相信什么狗屁的一见钟情，但是在学校再遇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就应该是她了。
但是追她吧，表白吧，这事儿他又有点害怕。
但具体害怕什么，他又说不出口。
大概是害怕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对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
莫旭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老肖，我们这种家庭呢，从小到大没什么东西能抓在手里，要是有个人能抓在手里，就算是没有以后，就这么几年，快乐点也好。”
肖慕清勾唇一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了？”
“我这不就是随口说说嘛，好歹我也是个画画的，也算是个艺术家。”
男生把双臂撑在台阶上，仰头盯了盯头顶的太阳。
没有以后么。
他最想要的就是以后。
虽然这以后看起来很渺茫，但是，要是可以的话，他想要他和戚琦的以后。
但是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得起。
如果给不了，就这么把她拉进自己的世界，对她，太不公平了。
肖慕清没说话，盯着那抹迷彩服，眯了眯眼睛。
他们的家庭，朋友，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乱糟糟，可是戚琦的世界，简单地如同一张白纸，若是真的跟他在一起，卷进这一切，他不确定，她会不会抵触。
毕竟当初，知道宫靖他们是富二代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过来退社，语气那么坚决，想再解释一下都有点苍白无力。
肖慕清突然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个段子。
当时有网友截了一句台词，男二讽刺男主说，女主的人生就是一张白纸，而你呢？
弹幕上说，男主的人生是一张二维码。
来讽刺他不那么纯净。
他现在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也是一张二维码，还是已经发烂了的那种。
戚琦站在方阵的最前方，举着牌子感觉手臂酸到不行。
这也就算了，这么长时间，她都习惯了这么举着，就是小腹有点抽着疼。
她每个月来大姨妈第一天，都要在床上躺一天，这个月亲戚突然造访，搞得她连个反应都没有，关键现在这种非常时期，还不能请假。
戚琦咬了咬牙，算了，为了200块钱，忍了。
下午的日头有点猛，太阳光隔着厚重的迷彩服打在身上，小腹里像是有一只手，不停地在绞，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揉进去似的。
戚琦感觉脚下都有点虚空。
怎么说呢，视线都重影了。
教官又嚷嚷了几句，没听清，戚琦只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脱了力似的，牌子直接砸在了地上，然后太阳在自己眼里画了个圈，耳边就只剩下教官的哨声和周遭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