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房间中，顾文澜刚刚的那句话好像带着某种尾音，将空气激荡起了一片波纹，缠绵而悠长。
顾天南感受着手下她那剧烈的心跳，耳边似乎都传来她心跳的声音。
他能听出顾文澜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轻微的颤抖。
明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只要一和他接触，就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他将自己的手从顾文澜胸口拿开，静默无言。
“文澜，这样一次一次，你不会后悔么？”顾天南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将顾文澜完完全全淹没干净，“你不是都打算离开了？”
“是，因为知道自己要离开，所以在这一段时间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尽管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顾天南却好像能明明白白地看到，说这话的时候她在笑。
顾天南没有说话，起身去开灯。
但是顾文澜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如果你没有回顾家多好。”顾天南听到了她清清淡淡的嗓音，带着某种压抑，“如果你没顾家，说不定我们还能用另外一种身份的方式，有个不一样的结果。”
是，他要是没有回顾家，她也不用过的这么辛苦。
她的追求者那么多，任意找一个就可以将她完全捧起来，何须如此？
但是一想到这个，顾天南就觉得十分烦躁，万分烦躁。
然后不知道怎样，顾文澜就走到了他身前，准确无误地亲了上来。
顾天南的身子剧烈地一抖，但是顾文澜却死死扣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文澜。”顾天南任由她在自己唇上辗转反侧，这么冷声叫她。
“嗯。”
“我给不了你婚姻。”
顾文澜的动作一顿，随后继续刚才的动作：“没关系。”
她可以不要婚姻，她只要这个人就可以。
那“没关系”三个字说得如羽毛般清淡，就这么落在了顾天南心上，将他的心划得一阵麻痒，瞬间仿佛有一顾奇怪的电流在他身上窜过，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有些不听使唤。
而后——
顾天南发现自己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
人就是这般，有的时候知道有些事情是错的，但是还是忍不住——
一错再错。
因为有些事情看似为人不耻，看似为世间所以不容，但是当事人却是能从中得到旁人根本想象不到的乐趣。
他们并不打算理会别人怎么想，暂时将这世间繁华三千全部抛诸脑后，对一切繁杂纷扰全都置之不理。只是想在如今这个日子里，与有情人，做快乐事。
一切事情仿佛都在向超出掌控的范围发展。
——
第二天一大早，林汐就看到了头条新闻——林业雄要跳楼。
林汐也真是服气，怎么这都一晚上了，这个楼还是没跳下去？
今天的事情比昨天晚上的还要闹得大，甚至京城卫视这个地方频道都在全程直播。林汐从电视里可以看到高高的林氏大厦的顶楼有个小小的黑点在哪里，而下边是各种救生措施，各种围观人群，以及各种记者。
林汐并不能知道林业雄在上边是抽什么风，却能知道下边的一些林氏集团内部的人员开始闪烁其词。
透露出的意思无非就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林汐逼的。
大概意思就是林汐嫁到顾家之后就开始对林氏百般打击，并且还让自己的外家对林氏集团进行彻底的收购，总之将林汐说的简直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不孝女。
看了一会儿，林汐觉得这着实没意思，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套说辞。
“顾先生，我要过去看一看。”林汐伸了伸胳膊，喟叹了一声。
“好。”顾经年走过来，将电视关掉，“我也觉得现场版更好看一些。”
林汐从大床上爬起来，眼巴巴地等着顾经年把衣服给她拿过来。
“哇，这个颜色好漂亮！”林汐看着他手里那个香槟色的裙子，忍不住感叹。
香槟色的礼服她见过不少，但是香槟色的旗袍，她还是第一次见。
今天外边的温度不低，所以这件旗袍是一件短款。
“顾先生，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穿旗袍？”林汐这么问着。
她的旗袍真的很好看。尤其是款式都是改良之后，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拘谨，反而融入了很多时代元素。
“因为搂起来舒服。”顾经年说得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么说着，顾经年在她纤腰上轻轻掐了一把，证明自己刚刚所言不错。
林汐撇嘴：“都一把年纪了，还没个正经。”
顾经年一怔，一把年纪？这特么说的是他？
顾经年直接将手里的披肩扔下，看着对面失言的某人：“嫌我老了？”
林汐有些懊悔地吞了吞口水，六岁……难道不算老吗？
顾经年一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直视他墨黑的眼眸。
“顾夫人，你这样的语气很容易让我认为我昨天晚上没有满足你。”
他在笑，但是林汐却似乎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顾先生……”
“别解释！”顾经年扬声打断了她，“我不介意让你现在就体会一下我是不是老了，省的夫人对我很不满意。”
“不，不，顾先生我对你很满意，很满意！真的，你真的特别好！”林汐一边转着身子躲避他开始在自己腰上作妖的手，一边慌不择言地证明自己对这人是真的很满意。
然后她刚刚穿好的旗袍再次离了身体。
“顾经年！”林汐几乎在尖叫，“我刚刚是口误！”
“口误就证明你已经这么想很久了！”顾经年捏住她的胳膊，怕伤到她，所以并不用力。
但是林汐也怕自己挣扎地太过剧烈伤到这人，所以也不敢大力。
结果就是——她每次都会被这人轻而易举地钳制住。
“我还没三十呢你就嫌我老了？过个几年你还了得？”
“我错了……”林汐有些有气无力。现在简直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们现在不是还要去做正事么？”林汐看着他，眨眨眼，再眨眨眼。
顾经年伸手挡住了她的脸，勾唇邪笑了一声：“着什么急，反正他又跳不下去。”
现在还有什么比他重振雄风更重要的吗？
结果就是……
林汐去见林业雄的日子又推迟了一天。
网上的新闻一天比一天热，这林业雄每天都嚷嚷着跳楼，但是从来都不跳下去。一群媒体们也都是乐此不疲，明知道这人是作妖还是一个劲儿报道。
毕竟是顾氏夫妇相关的新闻，那卖点……呵呵。
上午十点，一行车队到了林氏大厦下边。
最先打开的不是最中间那辆特制版地劳斯莱斯，而是前前后后的数量奥迪，下来数十保镖，将一群记者完全挡在了后边。
顾经年先从车上下来，随后转身去扶林汐。
香槟色的旗袍和同色系的高跟鞋，很雍容大气的装扮。
一群记者努力伸着胳膊开始朝林汐问问题，但是林汐一言不发，挽着顾经年进了楼里。
她没有先上天台，而是直接去了七楼的一个会议室。
她得到的消息是林氏的一群股东应该在这里有个什么记者见面会。
林氏这两天在休假，大楼内也没有什么人来往，所以会议室连门都没有关。
在走廊里走着的时候，林汐就听到了一群人在那里大放厥词，声音极其之高亢。
到了门口，所以林汐直接就走了进去。
一群正在说话的人没有料到她忽然会进来，一下子全都噤了声。
还有两个沙发是空着的，林汐直接走过去坐下，对着几人摆了摆手：“你们继续，别管我，我也听听我到底是做过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一群董事自然对着当事人的面不能再说什么。
“现在你的父亲还在楼上，你不上楼将人劝下来还来这里做什么？”一位资历比较老的董事开了口。
“我知道他在上边啊！”林汐很无辜地点点头，“两天前我就知道他在上边了。”
她的话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一群董事一瞬间就有些哑口无言。
“说啊，我听着呢，赶紧说！”林汐再次对着几个董事摆了摆手。
其实几个记者见到林汐来了之后，就很想来采访她，但是想到前些日子一些记者在林汐手下吃的亏，一下子就没有了那个胆子。
林汐摇头叹息了一声：“也真是可惜。我说你们的智商到底还有没有，要是林氏在林业雄的带领下能发展得好一点的话，我外公就算是想收购也没有那么好收购的，怪只怪你们林氏发展得太不怎么样了。”
在场的都是林氏集团的大股东，经营管理自然也有他们的事情。听林汐这么说，面子上就有些挂不足。
林汐对着一位秘书挥了挥手：“去楼顶上和你们董事长说一声，要是跳的话就利索点儿跳，别墨迹。要是不跳的话就滚下来，咱们有事儿好商量。”
董事们只当她说的是关于林氏集团到底要不要被收购的这个商量，自然不知道收购林氏的这个注意，在林汐心里已经酝酿很久了，根本就没的商量。
林业雄那样的人，你要是不把他彻底打垮的话，他会给你弄出没完没了的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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