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媃琦凑过去一看，却见是颜颖臻出席某晚会时的照片，珠光宝气，神态雍容。
杜媃琦眼睛都直了，抢过手机翻动页面，却见这是一条刚发布不久的新闻。
标题是：“震惊！远光集团掌舵人未婚生子。地下情人竟是他……”
震惊体本来是远光系门户网站新闻版块异军突起的绝招。
但现在已经被其他网站和新闻app学去了。
杜媃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后面的内容。
这段新闻说得言之凿凿，说远光集团CEO、大华国女首富颜颖臻已经未婚生子。
虽然没有曝光采薇的名字，但许多细节都对得上，比如新闻里说颜颖臻的女儿刚刚念小学2年纪，多才多艺，有学习钢琴……
不过还好，在提到颜颖臻的地下情人信息时，只说是“某才华横溢、曾经劣迹斑斑的艺人”。
而没有更明确的指向。
看完后杜媃琦果断去拍哥哥的卧室门，把这情况告诉他。
杜采歌低头研究新闻的时候，许清雅小声说：“其实这事被曝光才正常吧，毕竟你哥和那一位都是公众人物。到现在才曝光出来，我反而觉得不可思议。”
“不，你不懂，”杜媃琦忧心忡忡，“哥哥以前告诉过我，他和颜姐姐的事不可能曝光的。不要小看远光集团的公关能力，也不要小看他们的影响力。”
“你以为人家都不知道颜姐姐有女儿？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只是，颜姐姐不是娱乐明星，普通人对她的花边新闻兴趣不大。”
“知道这事的人，也不会为了几万、最多十几万的消息费，去给自己惹个大麻烦。”
“而且国内大的媒体都被打了招呼，不敢也不愿意得罪远光集团。小媒体？小媒体还没发布出来就被收购了。”
许清雅眉头拧了起来：“那这是怎么回事？”
杜媃琦没说话，半晌才道：“要我猜啊，可能是远光集团高层斗争，颜姐姐失去对公司的掌控了。”
杜媃琦不是天才少女。
她能得出这个结论，也是因为杜采歌没有刻意瞒着她，平时不经意地透露了很多消息给她。
将这些信息串起来之后，再进行符合逻辑的推理，杜媃琦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真相。
“那这消息是谁捅出去的呢？”许清雅问。
“是谁捅出去的不重要。可能是某个远光集团的工作人员，因为被炒鱿鱼了怀恨在心。”
“可能是颜姐投资的某个小公司的老板，因为颜姐不愿继续投资了所以破罐破摔。”
“也可能是采薇学校的老师，别的学生的家长，辅导机构的工作人员，钢琴班的老师……总之这些都不重要。”
“是的，我不关心是谁把消息捅出去的，”说话的是杜采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这样的消息能发布出来。看来形势已经很不对劲了。”
他已经把新闻消化了，此时神色还算平静。“小雅，你先回寝室吧。”
许清雅嘟着嘴：“我不用回寝室，已经跟宿管阿姨打了招呼。说好的今晚我和琦琦一起睡！你别打扰我们的睡衣派对好么。除非你也想来参加？”
“其实我是不介意你看我穿睡衣的样子啦，反正我有穿内衣的。不过你确定你想看琦琦穿睡衣？她习惯睡衣下面什么都不穿。你这个色大叔是不是妹控啊！”
杜媃琦没好气地拧了她一把。
杜采歌本来酝酿好的情绪全被破坏了。
他狼狈地说：“随你啊，你是客人，我又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要回去的话就该动身了。”
“我不回去，谢谢了您呐！我带了洗漱用品和睡衣过来。”
杜采歌便不搭理她，回卧室给颜颖臻打电话。
响了六七声，颜颖臻才接通，对面还传来女人们吆喝的声音。
杜采歌道：“你让人替你打一会，我有事和你说。”
“行。”颜颖臻没问为什么。
她的声音传来：“翔哥，你过来替我玩两把。”
然后迅速远离了那些背景音，显然是颜颖臻拿着手机走开了。
“什么事？”她问。
“你看下‘飞讯新闻’，采薇的事被曝光了，不过还好，没有登出她的名字。”
颜颖臻的声音很冷静：“我先看新闻，过会联系你。”
过了大约15分钟，她才打过来：“我已经安排下去了，‘飞讯新闻’马上会删除这条消息，别的网站也不会转载，贴吧看到相关内容就会删除，所有远光的产品，和远光盟友的产品都会屏蔽关键词。不过肯定已经有人截图了，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
杜采歌接口：“也没必要瞒，只要不曝光采薇的名字，不让她受到影响就行了。我不怕被曝光。”
颜颖臻突然生气了：“你不怕曝光，我怕啊！我一个未婚女人，突然传出未婚生子，你以为我不在乎名声的么！”
“你最大的名声就是大华国女首富。其余的名声都是浮云。”杜采歌说。
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安慰效果，总之得说点什么吧。
颜颖臻果然被噎住了，半晌才语气有些躁地说：“现在怎么办？”
“你都已经安排好了，还要考虑什么。”
“我得去查一查究竟是谁把消息泄露出来的，卖了我的消息应该能让他赚不少吧？得让他知道这笔钱烫手！”
“查一查也好，”杜采歌没有阻止她，“要让人知道，你是有脾气的，而且你发起脾气来，会造成严重后果。这样会让一些人以后安分一点。”
“不过其实查出来是谁泄露的消息也意义不大，关键是，‘飞讯新闻’凭什么敢把这件事报道出来！”
虽然看不到颜颖臻的表情，但可以想象此时她肯定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飞讯新闻”是一家中型门户网“飞讯网”的新闻版块，最近做出了移动版本。
当初的门户网并不算火热，半死不活的，勉强维持着没有消亡而已，早就被收购了。
但因为移动版本做得精简，界面简洁，新闻更新也快，所以在最近起死回生，新增了不少用户。
“飞讯网”虽然并不属于远光集团阵营的，但其背后的资本和远光集团也没什么仇怨，按理说不应该这个时候背刺。
关键是，曝光出这样的消息，其实对颜颖臻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人家女首富，未婚生子怎么了？
就算被传出包养10个8个小鲜肉，被拍到夜里和三五个小奶狗在酒吧搂搂抱抱，也不会影响她赚钱。
就算她人设崩塌了又怎么样？
她又不靠脸吃饭。
你有本事别用LL，别用百灵贴吧，别用百灵搜索引擎，别用远光视频站，别玩远光旗下的游戏啊。
所以曝光这样的新闻，纯粹只是给颜颖臻添堵，破坏她的心情，不会有半分实质性影响。
甚至都不会影响到她在远光集团的职务。
没人说过未婚生子就不能当公司CEO。
未婚生子，最多是说私生活方面有瑕疵，甚至都不算私德有亏。
“你觉得，这是巧合，还是有人设计？目的是什么？”杜采歌问。
“不知道，不知道，统统不知道！”颜颖臻的情绪很不好。
杜采歌也不想多说，免得刺激到她。
过一阵子，颜颖臻道：“不说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点恶心人。你小心点，注意身边有没有狗仔队。”
“我会注意。对了，我知道你没有请保镖的习惯，不过最近我希望给你自己，给采薇都请保镖。”
“恩，我马上办，争取这两天就请到。女保镖不那么容易请，我暂时先找几个男保镖过渡一下，你不介意吧？”
杜采歌笑道：“当然不会，先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吧，我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哼，就算有多余的想法又怎么样，”颜颖臻又傲娇了起来，“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管得着么。”
“是是是，我管不着，我只是你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仰慕者，”杜采歌配合着说，“那就先这样了。”
“本宫乏了，小林子，你可以跪安了。”颜颖臻的声音带着笑意。
这是几年前他们恋奸情热时的一个老梗。
杜采歌也会心一笑，愤怒和紧张都消除了不少。
次日，许清雅大早就去上学了，还拖着杜媃琦去旁听，美其名曰“接受艺术氛围的熏陶”。
杜采歌在桌上找到她留的一张字条。
字迹娟秀，但又不墨守成规，有些字变形变得很调皮。
“大叔，我师父已经把长生殿给圈里很多人看了，也托人寄给陆伍大师了。你赶紧更新微博，在微博上他一下。师父说，这样的传世经典，绝对会让陆伍大师低头认错的。陆伍大师不是坏人，就是脾气有点怪。不过在文学经典面前，他”
杜采歌翻到背面，“不会死鸭子嘴硬的。还有啊，墨语大师，以及另外几位文学大师，都说你的《龙蛇演义》写得好。所以，陆伍大师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啊。只是陆伍大师的频率跟你对不上，并不是《龙蛇演义》真的不好。对了，下次带我见见你的女儿啊！我想她肯定是个很可爱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