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砚毕竟是修为高深的元后修士，两人很快就到了礁渚南海边际。
几个打渔归来的黑瘦青年一眼就望到了天际快速划过的飞天坐辇。
“是仙人！”
“十多年前我们看到的是真的，村里人还骂我们跟着疯老头瞎说！”
“要是我们也可以成为仙人就好了。”
......
礁渚南海是个荒凉落后的地方。
这里大部分是汹涌澎湃的海水，陆地破碎狭小，气候极端，灵气稀薄，并不适合人居住，特别是修仙者。
但这里也有一些世世代代生活着的凡人。
他们根据祖辈上传下来的经验，在浅海区域打渔为生，而后又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后人。
他们落后，几乎与修仙界隔离，能见到修者那是终生荣幸的事了。
而当初宋誉来到礁渚南海捡回宋妖妖，也是难得的缘分。
说起来，这十多年来，还真是只有这两回有修者到访。
修仙界的修者们不是不知道这么一个地方，只是早在千年前，海上霸主鲛人一族就消失了，连带着灵气也一并变得稀薄几无。
有修士来探寻过，却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发现，只有一些海洋凡兽生存。
渐渐地，礁渚南海就淡出修仙界视线，慢慢没落，直到现在几乎无人提起。可能新几代的修者们，不刻意了解，根本就不知道修仙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也是宋妖妖后来才了解到的，但是如今离砚说这里有那神奇的千随石，她有些好奇，但又了然，每个修士都有自己了解到的或许不为人知的东西，离砚也不例外。
两人到了海洋中心的地方。
离砚拿出两粒避水丸，样子看起来与宋妖妖在修仙界看到卖的很是不同，怎么形容呢，和离砚那法宝小楼阁是一样的风格，估计是他家族的特色吧。
两人服下，便纵身跃入海中。
渐渐潜深，宋妖妖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黑暗的海水瞬间被照亮到很远。
或许是有离砚强悍的气场在，她看到许多海洋凡兽远远游过，但不敢靠近。
“我们还要下去吗？”
宋妖妖询问离砚。
其实到了这个深度，海水带来的压力就开始让她有些吃不消了。
“嗯。”离砚低低回道。
越深的地方，千随石品质越好。
对于叫他爹爹的湫月，他很是愿意为它寻一块品质上乘的千随石。
注意到少女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他心念一动，就伸出长臂拦住她的纤细腰肢。
被离砚揽住的宋妖妖瞬间感觉好了很多，她歪过头对他笑，却听他道：“这样你会好受一些。”
宋妖妖了然，离砚这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揽住她，想起他之前有什么想做的一定会说出来的样子，忍不住勾唇。
她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你真可爱。”
即使深海温度极低，离砚的耳朵还是发热，然后肉眼可见地变得绯红。
此时他的气场有些复杂。
少女第二次说他可爱，他又高兴，又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应该有一个高大的形象才对。
宋妖妖没再注意这个，因为她的注意力早被深海下长得一言难尽的巨兽吸引去。
虽然那些深海巨兽恐于离砚气息不敢靠近，但那硕大的身体足够让她看清模样。
当真是千奇百怪，闻所未闻。
过了好久，离砚好似才满意了，揽着宋妖妖往一块巨大岩石游去。
宋妖妖本以为这就是千随石，还在心里讶异这么大一块，就见离砚一伸手，岩石瞬间破裂。
也不是全部破裂，中心一块鹅蛋大小的的赤色石头正浮在海水中。
离砚手一动，赤色石头就飞到他手中。
原来这才是千随石。
看起来到是平平无奇。
两人注意力都在千随石上，没有看到一小粒尖锐的碎石轻轻划过宋妖妖垂着的手上，一粒小血珠立即渗出来，不一会就浸染开来，不见了踪影。
修士触觉敏感，宋妖妖立即抬手，看到了手上小小的伤口。
离砚看过来，那白皙柔嫩的小手上，一条细小的红痕，在他眼里十分扎眼。
他气息沉敛，伸出手指抚过那红痕，那里又恢复原本白皙无暇的模样。
离砚的神态很认真，动作很轻，指尖划过她的手，让她觉得痒痒的。
忽然，却见周围海水开始莫名搅动。
离砚立即搂紧宋妖妖。
三息之内，就见刚刚巨石后的海水形成一个极小的漩涡，接着有个光团从里滚出来。
光团延展开，形成人形。
接着光晕渐渐消失，露出真面目。
宋妖妖惊异，这是......
鲛人？
眼前的鲛人上半身为人形，下半身是鱼尾，皮肤白得透明，一头银发披散在身后。
鲛人面容如玉石雕刻，精美得不像话，一双淡蓝色眼睛如同宝石般散发着澄澈的光芒。蓝色的镶着漂亮鱼鳞的尾巴有着流畅优美的线条，此时正轻轻摆动着。
此鲛人之容颜，莫不叫人想到传说中绝美的海妖。
离砚剑眉微皱，气息沉下来。
不开心，身旁少女盯着那个雄性鲛人看了好久。
那绝美的鲛人仿佛才适应过来，看到不远处的两人，面上露出惊喜之色，一双眼里装满了纯净无邪。
“你们......是人族？”
宋妖妖和离砚都不是随意大打出手的人，虽然注意到这个鲛人虽已是元婴修为，但身上却没有一丁点危险的气息。
她笑盈盈地回道：“我们是人族。”
离砚更不开心了，被他揽着的少女朝那雄性鲛人笑得好甜。
“真的是人族！我出来了！”
鲛人的声音如同外表一般纯净空灵，像是优美乐章流泻在人的耳边，只是此时声音里满含兴奋。
宋妖妖知道，鲛人一族早在一千年前就消失了，怎么现在忽然出现了呢？
“我是念澈，鲛人族，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
念澈显然很单纯，面对两人，什么都不避讳地说了出来。
“我是宋妖妖，这是离砚。”
对念澈，宋妖妖没来由地有亲近之感，可能是现在如此纯净的人几乎找不到了吧。
念澈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两人，他只觉得这两个人族长得比族里最好看的鲛人还要美上三分，看起来极其登对。
想到族里长辈讲过的关于人族修者的一些传言，念澈脱口而出：“你们就是传说中人族里的道侣吗？”
宋妖妖愣住。
离砚气场瞬变。
嗯，这个雄性鲛人眼力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