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难看，憔悴……
这些原本跟千月八竿子打不着的词，现在完全可以一一对应到她身上。
千夜看着千月，忍不住皱眉。
千月在墙角瑟缩了下。
察觉到千夜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千月缓缓抬起头，和千夜对视。
沉默良久，千月惨笑了下：“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千夜，你是不是很得意？”
千夜蹙眉，没有说话。
“我要是你，我可就得意死了。”千月不管千夜的冷漠，继续自言自语，“看着多年的仇人落到这个下场，你一定很爽快吧？”
这一点，千月倒是说错了。
“我曾经也是这么以为的。”千夜沉默片刻，摇头，“但是，千月。我现在发现，即使你已经得到了你该有的下场，我也并没有高兴到哪里去。”
千月一愣，冷笑起来：“怎么可能。事到如今，你还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伪善的样子，你恶不恶心。”
千夜默然。
她并不想和千月，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
与其和她啰嗦这些有的没的，不如等千月自己冷静下来，再问她几个关键性的问题就好。
只是，千夜的设想虽然不错，千月却并不想配合。
她不但没冷静，反而还越说越亢奋：“还有，你少在我面前装无辜。是，我当初是勾结慕容离害了你，可你以为，你回来之后做的那些事情，又比当初我好到哪儿去了！你还不是豁出身子去勾引苏南辰——”
“我没有勾引他！”千夜忍无可忍地开口，“我当初和他，是正经在一起的！”
“正经在一起的？呵，谁信呢。”千月冷笑，“你要是真跟苏南辰正经在一起了，他现在怎么会把你弃如敝履呢？”
“你……”
千夜深呼吸了下，极力控制住情绪。
她闭了闭眼，冷声说：“千月，如果这一次我们见面，你的目的就只是羞辱我。那么我想，我们也就没有必要见面了。你还是好好在这里反省一下吧。”
说着，千夜就要转身离开。
千月叫住她：“你等等！”
千夜脚步停了停，却并未回头。
千月语气阴冷地问：“你难道不想知道，文若雅为什么会找上我吗？”
“无所谓。”千夜淡淡说，“反正，即使你不肯告诉我，我对这件事的大概，也是清楚的。”
说话间，千夜的手轻轻抬起，放到房门的把手上。
眼看着千夜是真要走，千月也急了。
“你回来。”千月嘶声喊，“千夜，我们来做个交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千夜淡淡问：“你想让我帮你什么事？”
千月抿了抿嘴，眼神叽里咕噜地转动，射出愤恨和仇怨的光。
“我要你帮我毁掉一个人。”千月语气古怪，“这个人，你应该也是很讨厌的。”
……
半小时后，千夜从关押着千月的房间里走出来。
她的表情凝重，眉头紧皱。
门外，杜美丽的声音已经没了踪迹，大概是被工作人员赶走了。
肖力一直在门口等着。看见千夜出来，他连忙问：“怎么样，千月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了很多。”千夜脸色复杂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太复杂，一时间也说不完。肖力哥，我们回家再说吧。”
“好。”
肖力温柔地颔首。
他动作自然地牵起千夜的手，往外走去。
手指相接的瞬间，千夜的身体震了震。
她有些不情愿地看了肖力一眼，最终还是没有挣扎，静静跟着肖力一起离开。
这一路上，千夜的精神都有些涣散，不停回忆着刚才千月说过的话。
她的精神，完全就没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以至于，就连门口有个男人静静注视了她许久，千夜都没有发现。
苏南辰坐在警局门口的长椅上，皱着眉头看千夜的背影。
那个女人走得很恍惚，完全是被肖力带着往前走的。
她到底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还是说，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在放空精神，想要借机和肖力亲密相处？
该死的女人。
苏南辰低咒一声，心底有些不满。
他为什么要关心那个女人。从一开始，他就不该让那个女人占据他太多的注意力。
苏南辰强行将放在千夜身上的视线拉了回来，看向门口。
他来这里，是为了等人的。
而那个人，按理说，已经该到场了。
几分钟后，门口停了一辆明黄色、骚气又显眼的的保时捷跑车。
这辆跑车实在太稀有，整座S市都只有这一辆罢了。也正因如此，车子一停，许多人就纷纷驻足观看，眼神稀奇得要命。
车门打开，文若雅用包包遮着脸，做贼一样地从车上下来。
放在平时，她一定会昂首挺胸，炫耀般地从那些人面前路过。
可是她今天，不能这样做。
走进警局大门，文若雅脸上浮现恐惧。
她用力咬了咬唇，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看向坐在门口的苏南辰：“南辰，你……你已经来了啊。”
“嗯。”苏南辰淡淡应了一声，声线淡漠，“你来晚了。”
“对不起。”文若雅讷讷低头，“路上堵车了。”
“呵，堵车。”苏南辰轻笑，语气耐人寻味，“去圣心孤儿院的路上，你倒是没堵车。”
“……”
文若雅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讪讪的。
苏南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寒声说：“苏氏刚刚任命你做慈善大使。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苏氏的脸面。所以对今天的事情，你一定要严谨应对，知道吗？”
文若雅连忙点头：“南辰，我知道的。”
“你最好知道。”苏南辰不假辞色，“你可以进去了。”
文若雅“哦”了一声，表情有点僵。
两人说话的时候，有员警走过来，看向文若雅：“这位，想必就是文若雅小姐了吧？”
文若雅有些不情愿地点头：“我是。”
“那好，文小姐，请跟我们来。”员警笑不露齿，“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您一下。”
文若雅抿了抿嘴，求助地看向苏南辰：“南辰……”
“跟他们走。”苏南辰看都没看文若雅一眼，沉声，“回答警方的提问，这是你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