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罪人应得的惩罚，——只知道向亚空间开口索取的术士群体，为神明和虔信人所唾弃。”主教的开口了，路景抬起头看着他露出的笑容似乎有些得意。
“所以，路景先生，你这个人收了报酬就站在了奈格斯的对立面，成为了帮凶，好让他们度过难关？你了解神和他的教诲吗，深渊的首选之子？”
“不是任何神明的信徒，阁下还请您在这时候原谅我。”路景用苦涩的语调说，
“我不确定几分钟前挨的那几下算不算女神的教诲。”
“还有力气讽刺，嗯？”
”不，只是赞同您的说法，那群长袍子的确称得上是为神明和正直好人所唾弃的那种恶棍。”
他朝地下吐了口唾沫。我没有报酬，只是被强迫为他们跑腿做事，除非‘照办就让你活命’也算的上是一种买卖。”
“他们是怎么做的？”
“安娜......”主教朝着提问者发出了一声叹息。
突然女招待的声音插了进来，路景朝后撇头，原来安娜一直站在那里。
“他们是巫师呀，当然是下一些奇怪的东西。”他看到安娜的眼睛眯了起来，咬紧了嘴唇。
“他们对我下了天知道是什么魔法，做完了以后就告诉我，不用妄想逃开，到哪他们都可以要了我的命。接着他们就把货和船只就这么交到我手上，而不担心我带着东西消失。”
他把头回过来垂下脸，飞快的用眼角瞄了一眼主教。心里算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到现在还没人进来的话，或许是店铺的门板已经拉下来，已经指望不了别人了。
“阁下，请不要把我当做术士们的同党，我真的不是！”路景朝着他喊他朝着那位主教喊。
“倒不如说我真想给他们点颜色好看，只是这种处境，我又能如何脱身呢。”
他感受到主教的眼睛正打量着自己，于是垂下头不再说话。
大概过了几秒钟，抓住他肩膀的两只手松开了。
“我会看人。路景先生，你的话里有些可信度。”大主教再次开口。
路景往下拽了拽衣服，向他鞠了一躬，在他弯下腰时用眼角朝两看，那两双黑皮靴的主人仍然站在他身后。
“是个聪明人.......一位教友同仁告诉我，你身手也很不错。”他的声音拉得很长。
“我-------”
“对，就是你。路景先生。你和我所代表的组织——女神在这世间的代理人们，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并且和神明的敌人搅在一起，为他们效力。算了吧——其实我不太爱说这类话，咱们都是一种人，特点就是务实。接下来让咱们开诚布公，谈谈能给彼此之间带来的好处。”他朝旁边转过头。
“安娜小姐，去打开门准备开张吧，门外的人似乎越来吵了。”
“主教大人，没问题吗？”路景看到她朝自己瞥了一眼。
“没关系，去做吧。接下来纯粹是友善谈话的时间。”
————————————————
“啊......土豆烧猪肉，还有玉米浓汤。”贝里尤主教露出赞叹的表情。“谢谢你，亲爱的。还能给我们拿点面包吗？”
“我这就去。”
周围的声音很嘈杂，因为太多人一齐涌了进来，现在几乎找不到空位。
每个人都变成了大嗓门，垂着桌子试图盖过别人的声音。在他们刚刚进门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在抱怨、还轮流用不友善的眼光瞧过来。但现在已经没人在意了。
路景坐在对面拿起叉子，第一次仔细打量了一些面前的这位奈格斯的主教。
于他以前见过的（或者印象中的）神职人员不同，更不要说作为一位瘟疫与疾病之神的祭司了。
他看起来很瘦，金色短发里混合着银丝，灰色的眼睛正在料理和周围的热闹气氛之间来回打量，然后落在了他身上。
“你在害怕什么？”他喝了一口汤。“不要太僵硬，刚才的相处当然不算愉快，可我已经让其他人先回去了。”
“阁下，现在我不确定现在该干些什么。”
“你不如先往嘴巴里放肉，至于说话，就先让我来吧。”
女招待送来了一个面包筐，里面放着几枚圆圆的小面包。主教向她道了谢，然后再次转向他。
“我觉得你没有说实话，至少不是全部的实话。”
“主教阁下......”
路景的叉子正伸向肉，却僵在半空中。
“先不要急着否认，请听我说。这句话并不是指控你是个骗子。我很赞赏路景先生这样的职业商人，你们这一行的人涉及到利益都很有行动力，而且分得清利害关系。”
路景保持沉默，一边吃东西一边斟酌着他的用词，思考该对这番话做出怎样的反应。
“他们可能是用过些小手段胁迫你，但是想必为术士们代理生意，也是个大赚一笔的好机会。不然光靠一个小诅咒，他们怎么指望你好好做事呢。尽管如此，我希望你再重新考虑一下自己合作的对象。”
“是指和阁下您？”
“是指和奈格斯教廷，我只是个卑微的仆人罢了。”他拿手指朝上指了指。
“教廷想让我一介旅行商人做什么？”
“难道不想先问问我们能拿什么条件给你？”
“当然，阁下。”路景认定眼前这位主教非同一般人，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主导一场谈话，但现在他从头到尾都被牵着鼻子走。不管最后他开出什么样的价码，当面拒绝他不会是一个好主意。
“我洗耳恭听。”
“首先，我们可以解除法师们给你下的‘东西’。”
这位主教的口气里听起来带了一点嘲讽的意味。路景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虽然被称之为‘教会’、
但路景不觉得沐浴焚香或者牧师的驱魔祈祷能起到作用，更何况他们信仰的是一位大恶魔。
但是他明智的选择决定先不发表意见。
“然后，我会把这个世界里的教会物资供给特权交给你，为期三年。”主教露出笑容，
“要知道这是个繁荣的工业世界，单是工匠都市就有七座——而我们的地下教会......会是个需求旺盛的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