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能从哪里知道？自然是从某个男人身上知道的。”王令语气飘忽，还故意暧昧瞟过罗相仲。
赵妙可也扭头看向罗相仲。
罗相仲默了下，淡淡道，“你觉得我会对她说？”
赵妙可，“别的女人不可能，但她太不正经，我怕你没把持住。”
王令，“没错，他就是没把持住，都脱我两次衣服了。“
赵妙可，“我也脱你一次了。”
王令，“你是想让我补上一次？”
话一下子接不下去了，话题就这么被聊死了。
王令有些后悔，就主动提及，“前天那个郑卫先生说让我交出地图，不然就让我死一个人，你们知道当时我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两个姿容出色的男女都很感兴趣，看着她。
是什么呢？
“就是死掉的人会不会是你们两个。”
赵妙可，“额.....”
罗相仲，“你在撒谎，其实你以为他的意思是要杀你…………从昨晚来看。”
王令，“你的重点是什么？”
王令，“重点就是我最在意的还是你们两个，比我自己都重要得多，所以第一反应就是最怕你们受到伤害离开我。”
第一次听说把希望别人死在自己前面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深情款款。
撒谎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这才是戏精的高境界。
赵妙可双手环胸，低眉轻笑，妩媚动人，是愉悦了？
或许是被逗笑了。
但罗相仲面无表情，“这种话如果有必要，你还可以对肖芸琳姐弟说，也可以对李云林说，在你眼里，我们跟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王令，“那还是有的，你们都没有肖芸琳重要。”
罗相仲，“肖芸琳快死了。”
王令，“……”
这转折转的太快，直接下悬崖深渊了，得让她缓缓。
赵妙可留意到王令愣了好一会才找回神智，但又很冷静地问，“谁？快死？”
罗相仲更冷静，近乎冷酷。
“郑卫天奘说的要杀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肖芸琳。”
王令细眉下压，薄唇苍白，吐字却特别清楚，“我想，我应该坐下来听你好好说说。”
她枪伤未痊愈又复发发炎，撑不牢太久，所以她这话说完就想找张椅子坐。
赵妙可随手帮她拿来了，王令道谢，前者却说，“等下你未必会谢我。”
嗯？王令瞥了她一眼，没问，而罗相仲也开始说到，“你也知道肖帅之前中毒引起北平军阀内部动乱吧，丁派跟钱派斗了起来，后来肖帅康复后让肖芸琳跟处理了钱派，也是逼着肖云焱出手，进而上位。”
王令，“现在北平人都知道。”
罗相仲，“可真实是肖帅并未康复，而且当时中毒的不止肖帅一个，还有肖芸琳，他们父女是一起中毒的，只是肖帅中的毒更重，而肖小姐轻一些。”
这可真让人王令震惊死了。
王令，脑子里却一团乱麻，但也很快捋清了自己有两条路要走。
第一，活着回北平。
第二，肖芸琳不能死。
所以.....王令抬眼看向罗相仲，“那她怎么能撑这么久，而且还半点都让人看不出来....是送庄那神经病？”
神经病？罗相仲不太赞同，但也不跟王令计较，“送庄的唐先生是很厉害的人物，肖芸琳父子知道自己中毒后，秘而不宣，尤其是肖芸琳，因擅情报收集，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唐先生，最后还真让她找到了他，并且让他出手救治，唐先生救的也不止她一人，还有肖帅，只是肖帅中毒太深，也只能勉强吊命，状似恢复，而肖小姐也差不多如此，可比肖帅活久一些，表面也无碍，但实际上两人都出于将亡之时。”
王令手指绞在一起，“现在，是再也救不了了？那唐先生也没法子？”
罗相仲神色寡淡，“据消息，肖帅很可能已经病故了，而现在北平权柄也正处于转交阶段，这种阶段很危险，如果肖芸琳也死了，那么刚刚手握权柄的肖云焱.....”
虎狮盘踞中央的羔羊？
当然，这里的虎狮已经不是什么钱瞬或者肖家庶子。
而是西北军，上海军统，英美等，还有始作俑者岛国.....
“确定是岛国？”王令忽然盯着罗相仲。
罗相仲挑眉，脸上冷色渐染。“郑卫天奘都那么说了，难道你还怀疑？”
王令皮肉上没了笑，只淡淡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肖芸琳的人，还是赵妙可的人。”
赵妙可，明明是军统跟共党，你为什么非要扯上我们两个女人。
王令看两人一脸憋闷，就补充一句，“总不会是我的人吧。”
好吧，是三个女人。
赵妙可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给她传递密信的罗相仲会有那么复杂纠结的言辞去形容这个女人。
…………古怪蹊跷莫名其妙又让人难以猜透不好对付的女人。
堂堂七尺男儿，谁是你们的人！罗相仲呵了一声，回了一句让王令灵魂世界一片震惊的话。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人！”
王令震惊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罗相仲有问题，到底有几个问题她不是很清楚，但至少....他不只是这个世界简单的一个游走于军统跟共党之间的爱国青年先进分子。
所以，他是天选者？
因为自己身份特异，王令一直为此小心翼翼，所以本能怀疑对方跟自己是一样的人，但也有另一种可能…………他是穿的。
那么怎么才能试探出他是不是穿的呢？
王令脑子里瞬间弹出三个选项。
1，海草舞，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随波飘摇，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2，问他喜不喜欢吃老干妈。
3，问他喜不喜欢原谅绿。
海藻是绿的，老干妈是红的.....王令觉得这红红绿绿的太辣眼睛了，不太吉利，那就选择4吧。
所以她在良久严肃的沉默后，开口，“有一首歌，你听过吗？”
罗相仲，现在说正事，你为什么忽然要提起什么歌。
“什么？”罗相仲问。
王令试探性开口，“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说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说真的，让岛国鬼子焦头烂额的陆名媛跟游走军统共党两面孔的罗相仲都被吓到了。
心悸未平，神情呆茫。
王令看他们表情，以戏精的专业性去分析他们尤其是罗相仲的表情真假，最终确定她可能吓到了这个民国土鸡。
嗯，还有陆名媛。
“看来你们没听过啊。”王令一本正经说。
罗相仲深吸一口气，说，“看来你的心情并不因为庭韵遇难而变得不好。”
“你的心情也不见的不好。”王令反说他，“这是不是可以肯定你三面间谍，负负得正，再得个负，那又是负了。”
罗相仲，“你觉得什么是正，什么是负？胜败？输赢？这才像你的回答。”
王令，“那是你以为的，在我看来，胜了当前的就是正，不败未来的也是正。”
罗相仲，“你知道什么是未来？”
王令，“人人希望的就是未来。
胜了当前，就是要推翻当前国家被外敌入侵的危局。
不败未来，未来是美好的，是人人希望的那种自由强大的国家，那么，她要选择的一方必然要是能推翻危局，建立强盛自由国家的。
那不就是.....
罗相仲跟赵妙可都露出喜色的时候，王令微笑，“我想知道肖芸琳的中毒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罗相仲表情一下子高深莫测起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王令看向赵妙可，“她刚刚说希望我不会怪她，说明你们知道我会因为一件事而责怪甚至敌视你们，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肖芸琳中毒这件事，从立场上来说，共党跟军统好像也是对立的....”
“獒犬跟野狼在面临虎狮的时候，可以各自逃散，可以乱斗，却不可能一方相助后者吞食另外一方，因为都知道野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把人比喻成动物，其实很恰当，人的野心跟动物何曾有差别。
赵妙可看罗相仲已经跟王令说白到了这份上，也就开始解释，“我去过一次北平，是以影燕的身份去的，当时有一个刺探帅府跟米方协议合作的任务，但恰好也是那一次出席的肖帅父女中毒了......于是，我成了被怀疑对象。”
王令略思索，一惊，“是你在火车上那次？！”
赵妙可点点头。
“如果不是你们，就是米方，但以当时跟帅府的合作关系是有利于米国倾销贸易的，他们不会那么傻，除非是有人借了他们的手.....岛国是幕后主使，还有一个合作方利用了米方渠道下手，或者借着米方的名头动手，难怪这个合作一直都半冷不热的，大概帅府也心存怨愤跟怀疑，奈瑞思也不敢怎么抗议，像是吃了哑巴亏。”
可以怀疑的对象不少，一时也没有结果，或许只有受害者当事人肖芸琳心里有精准一点的怀疑对象，但她现在身在死亡线上，北平内战又一触即发.....
“你们打算怎么办？分一杯羹，还是....”王令其实想提出未来的统一战线战略，但又想到她现在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时机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