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个女人跟李氏兄弟有接触，他阖上书，略皱眉，“你平常对其他男人也这样吗？”
“你是想知道我承认还是否认？如果我承认，你大概会伤自尊，如果我否认，你又觉得懊恼，好像你被我盯着欺负一样，这问题明摆着都对你没好处....除非你不排斥在我这里是特殊的。”
老司机要开车，还走心理分析的套路，罗法医该怎么办呢？
“人人都有虚荣心，如果我没有，说明王小姐很差劲，这对王小姐也没什么好处，又何必问？”
王令，“我不是问你哦，因为我对男人的判断一向是自我的，不要问。”
罗相仲，“那男人问你的呢？比如我刚刚那个问题，我要切实的回答。”
什么问题？
就是…………你平常对其他男人也这样吗？
王令回答，“不，我平常对一些女人也这样。”
乍一听清新脱俗，深品味后又觉得超级重口味。
也是厉害了。
罗相仲沉下来脸，自到上海后还不曾理过王令。
王令也无所谓，倒是肥肥纳闷她为什么要撩拨罗相仲，这不是要当小三的节奏吗？虽然这两人也没成正经关系。
“废话，为了保护肖芸琳啊。”
“保护？她不是有点喜欢罗相仲吗？”
“罗相仲的身份不外乎两种，一军统一党，二共党。如果是第一种，他就是共党内奸流，而我要走什么路你心知肚明，势必要跟他为敌，所以百分百不希望他跟肖芸琳结合强强联合。如果是第二种共党，那他将来势必要利用肖芸琳，最终也会因为革命而跟肖芸琳反目成仇，出于保护女神4号肖芸琳的原则，我当然要把他弄成渣男让肖芸琳舍弃他。”
听着好像很有道理啊，但肥肥觉得不太对劲。
“那你将来也肯定要跟肖芸琳为敌的啊，你伤害就不算伤害吗？不跟罗相仲一样?”
王令，“废话，被心上人伤害跟被心机婊伤害是两码事，能比？”
肥肥，“……”
王令，“而且罗相仲能跟我比？”
肥肥，一秒自黑一秒自大，我觉得你可能有点变态。
不夜滩终于还是到了。
重新这个两年多前离开的火车站，王令就一个感觉。
“两点多前我离开的时候，它的基础建设跟现在一模一样。”
罗相仲已经很久不跟她说话了，此时却下意识思考这个女人难得的正经深意。
“感怀新旧？”
“没翻新，意味着基础建设没进步，也意味着人民财政没用到位。”
王令看了罗相仲一眼，有些试探，而罗相仲沉思了下，说，“国家动荡，战争是原罪。”财政都用来囤积军火增强实力，对于国家基础建设，谁又曾上心呢？
对于罗相仲这般表态，王令是满意的，但也仅此而已。
“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张记面馆。
生意已经很畅销了，店里好多客人，不过张麻不在，王令带着罗相仲进店，点了吃的，罗相仲口味挺清淡，不喜欢卤料，反而只要了一碗面。
王令瞥他一眼，“那你等下别吃我点的东西。”
罗相仲觉得好笑，他罗相仲还会吃别人点的东西？
“不会，你放心。”罗相仲冷淡回应。
等王令去后厨洗手顺便点了香气逼人的火锅跟卤料上来，一碗小面挤到角落里的罗相仲，“……”
这女人怕不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吧？
怎么就坏成这样！
“吃不吃？”
“不用，谢谢。”
“不用谢，我也没打算给你吃的，点的是一人份的。”
“……”
肥肥觉得这位法医可能回不了北平了…………会气炸在上海。
王令早吃腻了火车上的垃圾食品，正好现在也是中午饭点，饿得很，于是也不理罗相仲，管自己吃起来。
罗相仲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因为他觉得这面有点咸，有点吃不下去，而火锅跟卤料简直太诱人了。
王令饿，他何尝不是。
于是有些难熬，但他觉得这个女人等下肯定又会问他吃不吃，他先拒绝，等她再问的时候就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果然，过了一会王令又问了。
“真不吃？”
“不。”
“那你替我放肉跟菜吧，我两只手一边吃一边放有些累，何况还有肥肥呢。”
肥肥抓起勺子挪到他面前，摆明了跟他的主人一样心黑如墨。
“……”
真是辛苦只有两只手的你了。
罗相仲脸色冰冷如冰川，还是拿起了勺子。
权当是男士风度吧。
终于吃了半饱，王令也觉得舒坦了，忽然看到前面一辆车停在店外的街道上，接着一对年轻男女下车走来。
李云沐还是那个李云沐，只是比两年前成熟了一些，但身边的女人却换了一个，没有风月场所的气儿，倒像是千金小姐。
不过王令总觉得这位千金有点面熟，好像曾经见过的样子。
她想了下，终于想起来了。
曾经高价买了肥肥的那对兄妹中的妹妹，听说还是小动物杀手。
“宗美，她哥叫宗彦，老爸是上海卫生署署长宗义泰，还跟上海市长赵通有亲戚关系。”肥肥倒是记忆力挺好，大概是因为在人家家里蹭吃蹭喝好多天的缘故。
王令也想起来了，那对傻白甜兄妹啊。
“不过这个不是曾美，好像是她堂姐什么的，也是曾家的人。”
肥肥对这些不够优秀美貌或者没给够她美食吃的人一向不上心，不过这女的出身不错是真的，但肯定够不上李云沐的身份。
王令瞥了一眼就知道这女的也只是李云沐大家闺秀的…………女朋友之一。
“认识的？”罗相仲察觉到王令目光所向，皱眉，问道。
“差不多，一个连累我好几次的倒霉鬼。”
“李云沐？”
王令瞥过罗相仲，笑，“挺敏感啊~”
“本就是为他们来的，加上他的衣着打扮气度，军阀出身无疑。”罗相仲神色淡然，眉梢略动，“要打招呼？”
“不用，等他度过我诈尸的震惊期再说。”
王令说这话的时候，李云沐已经带着曹灵进门了，放眼一瞥，忽然盯着一处，瞳孔放大…………震惊，怀疑，恐惧，继续震惊！
王令不说话，只顾自吃火锅，等李云沐缓过来了，他才快步走过来。
“请问，你是王令？”急促中不忘风度礼貌，的确比两年多前成熟很多了啊。
王令筷子从锅里夹出羊肉片，看了看他。
“先生是？”
王令一脸淡漠，但也不失礼貌。
气质跟王令完全不一样，打扮差距也很大，也就外表相似几分，但女孩的样貌随两年多变化，早已过了十五六的青涩，到了十七八的清丽，若是气质成熟一些，看起来也就有了女人的魅力。
只她抬眼看他的一眼就让李云沐感觉到了陌生。
“抱歉，小姐跟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我认错了。”
李云沐很快道歉，也带着曹灵走到不远处的座位。
曹灵显然不开心自己的男伴去找了别的女人，再加上王令醒目，不仅问她是谁。
李云沐心情不好，就淡淡说自己认错了人。
曹灵不是聪明的女人，就顾着自己心思又试探是谁~~李云沐没回答，只不冷不热看她。
虽然不聪明，但到底也知道怎么讨男人欢心，亦知道男人生气的样子是什么样的，于是她悻悻不敢言。
罗相仲以为王令会承认，顺势跟李云沐相认，然后借着李云沐开始“谈合作”。
解雇罗相仲不走寻常路，竟否认了。
他又不太懂她了，但猜测这女人必有深意。
王令继续慢吞吞吃火锅，把五分饱变成七分饱，李云沐挨得近，时不时观察，想通过她的言行举止判断她到底是不是当年的王令。
可他很快发现这种观察没有意义，因为原本他对当年的王令就不是很了解，也没有多接触过，没有对比的原本，哪有对比的必要。
李云沐有些恹恹，神色也越加冷漠不耐烦，曹灵以为是王令这个小妖精勾引了李二少，因此看王令的眼神分外敌意。
王令察觉到了，嘴角轻撇，不置可否，但放下牛百叶烫熟的时候，筷子来回摆动，那李云沐忽猛然起身冲过来。
“你就是王令！你烫牛百叶的习惯跟她一模一样！”
旁边客人吓了一跳，罗相仲眉头动了动。
王令依旧淡定。
“....难道现在别人吃火锅牛百叶不是这样的？”
“你的动作跟别人不一样！反正你肯定是王令，两年多了，你变了也正常了，但你就是她！”
李云沐起身也找不到其他相通的地方，但他固执己见，非要把王令给认下了。
罗相仲来回看两人，忽然猜到了王令的用意，因此一句话也不说。
僵持中，张麻走了进来，瞥了王令一眼轻哼，“呵，还晓得回来！”
末了，又瞥了罗相仲一眼。
补充一句，“还带个小白脸？”
小白脸，谁？
李云沐脸色微微变，顿盯着罗相仲，罗相仲神色冷漠。
李云沐打发了曹灵离开，也等王令两师徒在屋内私聊交流，在外，他跟罗相仲面对面，虽然心里对这个小白脸没太大好感，但他也跟对方搭话，询问他叫什么、哪里人、来上海干嘛、跟王令是什么关心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