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看出每天都有好好清理的坟前，焱尊一家人站在那里，云苒上前用手拿掉墓碑上刚刚落下的叶子。
小雪球不懂这是什么，但能感受到悲伤的氛围，乖巧地拉着夏沐的手，小身板挺得直直的。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焱尊只是看着墓碑上云锦的照片。
当亲眼看到了才清楚的意识到，那个会专门煲汤，连与他说个话都要小心翼翼斟酌半天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了。
焱尊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他的目光继而落在了云苒身上，与上次见到相比，他仿佛老了几十岁，原本墨黑的头发白了不少。
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因为他什么都没了。
本就不是友好的关系，所以焱尊只是带着孩子祭拜了一下云锦，没有和云苒多说什么，便打算离开了。
倒是云苒在他们上飞机前开了口，“你可以不把我当父亲看，怨恨我想杀了我都行，可是能不能请你，以后每年在你母亲的忌日能来看看她？”
云苒想，这应该是云锦希望的。
只是她死前不敢要求，她觉得自己没资格。
算到底，他才是刽子手，可是却让云锦替他还了债。
焱尊还没说话，夏沐便先一口答应了，“可以的。”
焱尊看了她一眼，没出声，这本来也是他心里的想法。
云苒艰难出声，“谢谢。”
随即，他将目光落在小雪球和被抱着的那两个襁褓上，他的这个儿子，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家庭美满，老天是公平的，夺走了你多少东西，会变相地再还给你。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听这几个孩子喊“爷爷”，却还是拿出了几个不久前准备的红包，发给几个孩子。
“如今云家的情况你们应该有所耳闻，我能给的也不多，别嫌弃。”
夏沐摇摇头，“不会。”
红包只是个心意，不在意多少。
祭拜云锦之后，飞机便朝M国去了。
城堡前，克拉伦斯早就带着身后一群人在等着焱尊一家了，知道焱尊他们要来，以后也会定居在M国，脸上笑呵呵的。
他可想死三个曾孙子曾孙女了。
飞机落地后，小雪球最先跑着冲向克拉伦斯，开心地喊着：“曾爷爷！”
“哎呦，我的小宝贝终于回来了，曾爷爷都快想死了。”克拉伦斯抱住小雪球，疼爱的不行。
“曾爷爷我也想你。”小雪球搂着克拉伦斯的脖子，奶声奶气地撒娇道。
“爷爷，我们回来了。”焱尊走过来，开口叫人。
夏沐跟在他身旁，笑着跟着喊：“爷爷。”
克拉伦斯看着焱尊，一时间感慨万千，眼眶微湿，最后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只可惜他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不好受，但克拉伦斯知道，这是云锦自己的选择，他的女儿好早之前就跟他说过，“爸爸，我活得好累，我不快乐。”年龄大了，早就看破生死，克拉伦斯只能安慰自己，或许对他的女儿来说，这也是一种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