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其实也没什么。”许宓自言自语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又靠回椅背，双手抱胸。
红灯一分一秒过去，很快迎来绿灯。
车子启动，许宓微微眯了下眼睛，目光跟着涣散起来。
……
李家很好，好到超出许宓的想象。
首先家里很大，李芸告诉她，这个家有一百八十平方米。
三室一厅，每个房间都有独卫和空调，甚至还配上了电脑。
这对于经历了十几年孤儿院生活的许宓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简直是天堂。”
许宓歪头，对顾禾泽轻声说。
她在笑，顾禾泽也跟着微笑起来。
……
起先一切都很好，他们家有保姆阿姨，不用主人来做饭，这对于在孤儿院需要煮饭的许宓来说，也是难以想象的。
是从什么时候不对的呢？
是有一次，李李天勤后半夜回来的时候。
彼时许宓正在房里睡觉，外面大门被人暴力打开。
许是因为从小养成的警惕性，她无论在哪里，都不会睡得特别死。
以至于外面争吵声一响起来的时候，她就醒了。
她的房间很黑，外面越来越剧烈的争吵声便显得越发恐怖了。
许宓捏了捏被子，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摸着黑下了床，趴在门边静静听着。
“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了。”许宓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眉毛微微皱起来，“很激烈，那时候我被吓坏了。”
顾禾泽沉吟片刻，问：“是李天勤在耍酒疯吗？”
有些人喝了酒，后果会很严重，譬如酒后暴力。
“是，也不是。”许宓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唇边的笑容渐渐消失，“李芸阿姨当时说了一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她说——”
……
“她还那么小，你疯了吗？！”
原本趴在门边的许宓，听到这模糊的一句，身上无端出了一身冷汗。
背靠着门滑下去，她坐在温凉的地板上，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挡住门。
她不敢放松警惕，甚至全身汗毛都是竖起来的。
即使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她根本不确定那个‘她’是不是指的是她。
“很奇怪是吧。”许宓用右手支着头，看着脚下的垫子，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当时才多大，可是我隐约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顾禾泽听到这，心里咯噔一声，漂亮的桃花眼眯起，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扣紧。
难不成……？
……
那晚许宓在门边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吃早饭，她才出去。
她一晚没睡，看起来自然很疲倦，李芸让佣人给她冲了牛奶，关切地问她：“丫头，昨晚没睡好吗？”
许宓这人其实很敏感，别人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能看出很多种意思来。
譬如此刻，她就是觉得，李芸这句话里有试探的意思。
李芸的询问招来了李天勤的注视，许宓没抬头，却知道他在看她。
后背，又出了一层冷汗。
“其实我忘了我当时是什么反应，我唯一记得的是，我一直在心里念菩萨保佑，千万别让他发现异常。”
许宓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