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主院外,凉风吹回谢听渊的思绪,他抬手揉捏着眉心,听到系统444播报声在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抵达第一位面,您本次任务:守护慕婉盈一生幸福和保护皇兄,附加任务造福苍生。
系统提示您需要改变结局,但请遵从原主本来的人设,不让周围人发现异常,已为您开启必要系统权限】
还好系统来的巧,今夜正是原主中药,不顾慕婉盈的惊恐害怕,强行占有了她的时候。
原主或是喜欢过慕婉盈的,可他更自卑爱自己,所以要在大婚时去西院找别的女人故意让慕婉盈难堪,又在自己中药时,将她当成解药随意亵玩。
要知道原主为狎弄慕婉盈,压根没想过将自己做的事情收尾,除了暗卫的事还算妥当,给慕婉盈未婚夫下药,但凡有心之人去查一下,就能发现原主留下的痕迹。
如今原主已经被送到地府从一层打卡体验到十八层,可收拾烂摊子的是他谢听渊!
还真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样把事情从黑描白,毕竟他可不想当原主那样的变态,故意留着把柄去刺激慕婉盈。
444趁机发言:“宿主,可以在系统商城兑换解毒丹,让今晚的剧情平安度过哦。”
谢听渊听着,缓缓摇了摇头,吐出一句,“不行。”
“宿主,你不会……”444顿时被这两个字梗住了喉咙,找不到词语来表达自己的鄙夷和震惊。
虽然全是白骨拼凑出来的形体,可谢听渊还是从它类人的脸上看出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宿主’的表情。
他不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道:“你们系统培训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我有我的安排,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信。”444耿直的摇了摇骷髅头。
这下轮到谢听渊无语了。
他虽然心里有个模糊的计划,却没打算跟444说,只好看着脑中的这团白骨皱了皱眉头,转移话题。
“我记得,你们系统出厂不是有伴生皮肤的吗?”
444沉默了瞬,从背包里扒拉出一个蟾蜍睡衣套,可怜巴巴:“抽中的好丑,要是宿主喜欢,我也可以穿。”
谢听渊扫了一眼,竟然是一件鼓着眼泡的癞蛤蟆睡衣。
“不用了。”他婉拒。
总共十八个睡衣套,偏偏抽中唯一的丑套来污染他的眼睛,这系统该不会是倒霉鬼无法投胎改装的吧。
不对,现在的他才是倒霉鬼。
发完剧情的444哼了声,一溜烟就消失在脑海中,谢听渊也刚好走到正院门口。
门前站着福安吩咐的两个婢女,一个手举铜盆,一个腕捧素帕。
他上前净手时,用素帕沾染清水拍在脸上,丝丝凉意抚过脸颊,感受水珠顺着仰起的脖颈逐渐滑落。
谢听渊随手将帕子丢进盆内,忽然低哑嗓音出声,“福安,去准备一浴桶凉水,再找府医过来,方才奸细狡诈,本王中药了。”
“是。”身后的福安本能应允,又在听到后面话时,瞳孔微缩满脸疑惑,抬起头问出了一个,“啊?”
可刚才一路走来,王爷分明一点事都没有。
谢听渊干脆不再用内力压制体内中的药,他身形一个踉跄,伸手攥住身旁福安的肩膀,伴随着面色渐渐潮红,艰难吐出几个字,“找王妃。”
肩膀传来的温度,让福安忽然明白谢听渊为什么说要找王妃了,原来是中了春毒。
可都有王妃解药了,为什么还要冷水和府医?
难不成是等事后?都事后了那肯定得用热水啊!
福安感觉满脑子充斥着疑惑,只能先对门口两个婢女喊道:“没有听见王爷吩咐吗?快去!”
看着两个小婢女纷纷口头领命退下,福安刚准备用身体给谢听渊做支撑,却被他一把甩开,眼睁睁看着谢听渊脚下虚浮地撞开了那扇梨花木门,闯进屋内。
屋子里主仆三人的窃窃私语被打断。
慕婉盈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穿着嫁衣头盖喜帕双手交叠端坐在喜床上。
婢女桃烟、荷香都噤声伫立两侧,急忙俯身行跪拜礼。
两个陪嫁的脸上都挤出点讨好假笑,眼中对谢听渊带着惧意。
见谢听渊步调踉跄,还一心要往床上走去,福安连忙朝慕婉盈行了个叩拜大礼,快速说了此刻情况。
“王妃恕罪,方才西院出了奸细,奴才实在没个主意,只能让王爷亲自定夺,不想那奸细竟是死士,王爷料理时不巧中了药。”
不等盖头下的慕婉盈说话,桃烟忍不住为自家小姐鸣起不平,可嗫喏半天也只敢说出一句,“要不然,福公公还是先喊府医过来给王爷瞧瞧吧……”
呜呜,秦王的脸色真的好可怕。
可桃烟觉得秦王府实在太欺负人了,既心疼慕婉盈今晚可能会遭受的一切,又担心若是拒绝,明天秦王在其他女人那过夜的消息,就会让满府上下都知道她家小姐不受宠。
福安面上装的苦涩,心里却门清,好歹也跟在谢听渊身旁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那是信手拈来。
他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连连解释,“府医今日休沐,我已经马上派人去请了,毕竟西院都是各方送来的歌舞伎,王爷向来洁身自好,不能找她们,何况今天是大喜日子,王爷爱重王妃……”
这话也亏福安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口。
“这也叫……”桃烟想说这算什么爱重,给你你要不要,却被身旁的荷香扯了下衣袖,她顺着荷香努嘴的方向望去,不由止住话头。
慕婉盈不知何时,主动掀开了红盖。
谢听渊看到,那凤冠面帘下,露出一张海棠醉日的脸,艳如芙蕖娇似桃李,冰肌玉骨浑然天成。
烛火摇曳中她含泪抬眸,惊慌又娇娇怯怯的一瞥,像只胆小又想要伸出爪子的狸奴,哪怕是地府见惯美人的谢听渊,都不由自主心头微软。
伸手朝着慕婉盈脸上伸来。
被谢听渊动作吓了一跳的慕婉盈,偏下头紧闭住双眼,睫毛带着泪渍不安的颤动,身体僵直,双手紧紧攥着嫁衣上的东珠刺绣,任凭谢听渊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动作。
她的心里慌乱如麻。
一个在说着此等荒谬事情实在不堪,另一个在说夫妻一体何况救命之恩。
下一刻,慕婉盈感觉头上骤然一轻,紧接着伴随重物落地的声音,她被谢听渊扑倒,一同摔进柔软的被褥中。
耳边传来几声桃烟与荷香的惊呼,可在嘈杂过后,就只剩下几人退下掩门的声音。
呼吸间能够闻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香气,是她将要溺毙前闻到的气味。
果然是拿她当成发泄的解药吗?
慕婉盈想告诉自己,没关系,她本就是秦王的王妃。
想当作这只是意外,报答救命之恩,忍忍疼就能熬过去的大婚夜。
可哪怕她闭上眼睛,眼泪却仍然滚滚而流,爬满了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