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夺舍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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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秘境。
或者说，“时间”这个概念，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
罗峰盘坐在一片银灰色的虚无中。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日月星辰，只有缓缓流淌的、肉眼可见的“时间流沙”。那些沙砾每一颗都蕴含着时光的烙印，在他身周形成了一圈圈涟漪状的波纹。
外界第1天，秘境第547天。
一年半过去了。
他的样子有了明显的变化——不是衰老，而是一种沉淀。眼神更加深邃，气质更加内敛，原本少年人的锐气被磨去了棱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岳般的沉稳。
《夺舍秘术》，已至第四重巅峰。
识海中，那九枚“魂印”已经壮大到了拳头大小，排列成一座九层宝塔的形状。塔尖处，他的精神念力核心——那颗“念力晶体”——已经化为了一颗浑圆的金色丹丸，表面流转着金、银、灰三色纹路。
金是金之法则，银是空间法则，灰是……时间法则的雏形。
这是他在时间秘境中最大的收获之一——在万倍流速下感悟时间，虽然还远远谈不上掌握，但已经能够触摸到“时间流逝”的表层脉络。
“十年之期已到。”
林天的声音，直接在识海中响起。
这是师徒二人约定的通讯方式——每隔十年（秘境时间），林天会通过时间锚点传递一次信息。
“师尊。”罗峰在心中回应。
“进展如何？”
“《夺舍秘术》第四重巅峰，魂印九塔已成。灵魂强度是进入前的2.1倍，距离第六重的3倍门槛，还有差距。”
“足够快了。”林天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现在，听好接下来五年的特训计划——”
“第一，开始修炼《分身培育法》基础篇。夺舍成功后，你的灵魂需要同时操控两具身体——人类本尊和金角巨兽分身。提前适应‘分心二用’乃至‘分心多用’，至关重要。”
“第二，参悟《金角巨兽传承记忆解析（第一卷）》。这是我从系统资料库中提取的，关于金角巨兽幼生期的记忆碎片。你需要熟悉它的思维方式、本能反应、能量运转模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开始‘魂战模拟’。”
罗峰心神一凛:“魂战模拟？”
“对。”林天语气严肃，“在真正夺舍之前，你需要先在虚拟环境中，与模拟出的‘金角巨兽胚胎灵魂’进行战斗。从一阶强度开始，逐步提升到九阶。什么时候你能在魂战中击败九阶模拟体，什么时候才算真正具备了夺舍资格。”
罗峰沉默片刻:“师尊，金角巨兽的灵魂，到底有多强？”
“以你现在的灵魂强度为基准。”林天缓缓道，“胚胎期的金角巨兽，灵魂强度大约是你的8到10倍。如果是正常成年体，这个数字会变成1000倍以上。如果是巅峰期的金角巨兽……算了，那些对你来说还太遥远。”
8到10倍。
罗峰深吸一口气。
也就是说，他需要在五年内，将自己的灵魂强度再提升至少四倍，并且掌握足以越阶战斗的魂战技巧。
“弟子明白了。”
“很好。”林天顿了顿，“另外，徐欣让我转告你——外界情况有变。第五个音节，提前了。”
罗峰瞳孔一缩:“提前多少？”
“原定每三天一个音节，现在变成了两天半。按照这个速度，第六个音节将在……十二天后响起。你的闭关时间，需要从二十天缩短到十八天。”
“也就是说，我只有不到九年（秘境时间）了？”
“对。但时间流速比可以微调——我会将秘境从万倍提升到一万两千倍。外界十八天，内部六十年。代价是你的身体时光侵蚀会加剧，即使有时间锚，出来后生理年龄也会增加到六十五岁左右。”
六十五岁。
罗峰眼前闪过了父母的面容，闪过徐欣的笑容，闪过罗华、高风、魏文……
然后他点头:“可以。”
“不后悔？”
“弟子没有后悔的资格。”罗峰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如果夺舍失败，地球会毁灭，所有人都活不了。相比起来，我老几十岁，算什么？”
林天沉默了数秒。
“罗峰。”
“弟子在。”
“你比我想象的，成长得更快。”
“因为师尊教得好。”
通讯切断。
时间秘境中，银灰色的时间流沙开始加速旋转。
流速比从1:548，提升到了1:730。
外界一天，秘境两年。
真正的冲刺，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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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第3年（总第4年），《分身培育法》入门。
罗峰盘坐在虚无中，身侧悬浮着一团模糊的能量体。那是他用精神念力混合时间流沙塑造出的“虚拟分身”，只有最基本的人形轮廓，没有五官，没有细节，动作也僵硬如木偶。
“分心二用，比想象中难。”
他同时操控本尊和分身做出不同的动作——本尊结印修炼，分身演练刀法。刚开始时，两者会不断“同步”，本尊一结印，分身也跟着结印；分身一挥刀，本尊也跟着挥刀。就像左右手无法同时画圆和方一样，大脑在处理两套完全不同的指令时，会本能地趋向统一。
花了整整一年，他才勉强能做到“本尊静坐，分身练刀”这种程度的分离。
“还不够。”
罗峰睁开眼睛，看向那具分身。
“夺舍之后，我需要同时操控两具身体，进行完全不同的活动——可能本尊在修炼法则，分身在吞噬进化；可能本尊在与人交谈，分身在沉睡消化。”
“必须做到……真正的‘一心二用’。”
他深吸一口气，识海中的魂印九塔开始旋转。
塔尖的金色丹丸分裂出一缕神念，注入分身。
分身的动作，瞬间灵动了一丝。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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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第8年（总第9年），《金角巨兽传承记忆解析》第一卷，参悟完毕。
罗峰站在一片虚拟出的星空中。
眼前，是一头缩小版的金角巨兽虚影——只有十米长，但神态、气息、能量运转模式，都与真实的金角巨兽胚胎别无二致。这是林天根据系统资料生成的模拟体，用于辅助记忆解析。
“金角巨兽，星空巨兽十二巅峰血统之一，以吞噬金属、矿物、星球核心为生。成年体长可达十万公里，鳞甲硬度堪比E级金属，独角可撕裂空间，天赋秘法有三……”
罗峰一边阅读着脑海中流淌的记忆碎片，一边观察着虚影的动作。
他看到了金角巨兽幼生期的“第一餐”——那是一颗直径三百公里的小行星，被幼兽用独角刺穿，然后整个吞下。吞噬过程中，金角巨兽体内的“吞噬空间”开启，将小行星分解、消化，转化为最纯粹的金之能量，强化鳞甲、骨骼、独角。
他看到了金角巨兽的“传承梦境”——那是镌刻在血脉深处的战斗记忆，从如何用尾巴抽碎陨石，到如何用独角引动空间裂缝，再到如何施展三大天赋秘法……
他看到了金角巨兽的“本能情绪”——饥饿时的暴躁，战斗时的亢奋，沉睡时的宁静，以及对“同族”若有若无的感应……
“原来如此。”
罗峰轻声自语。
“金角巨兽不是野兽，是拥有高度智慧的星空生命。它的思维模式与人类不同，更直接，更本能，但也……更纯粹。”
“夺舍的关键，不是消灭它的意识，是‘融合’——用我的记忆、情感、认知作为框架，去容纳它的本能、传承、天赋。”
“我要成为它，但不能被它同化。”
他伸出手，触碰虚影。
虚影转过头，那双金色的巨瞳看向罗峰。
眼神中没有敌意，没有善意，只有一种原始的、对“同类”的……好奇。
“我们很快会见面。”
罗峰说。
“到时候，请多指教。”
虚影低吼一声，缓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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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第15年（总第16年），魂战模拟，第三阶。
这是一片纯白色的灵魂战场。
罗峰的魂体悬浮在空中，身周环绕着九枚魂印。他对面，是一团不断蠕动的、暗金色的“灵魂聚合体”——那是模拟出的三阶金角巨兽胚胎灵魂，强度相当于罗峰此刻的3.5倍。
“吼——！！！”
聚合体发出无声的咆哮，化作一道暗金洪流扑来！
魂战，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复杂的技巧，只有最本质的碰撞——灵魂强度、意志韧性、战斗本能。
“九印镇魂！”
罗峰双手结印，九枚魂印飞出，在空中结成一座九层宝塔，镇压而下！
“轰——！！！”
暗金洪流与宝塔碰撞！
罗峰闷哼一声，魂体剧震。
宝塔表面出现了裂痕！
“强度差距太大……”他咬牙，“硬拼不行，必须用技巧。”
魂印宝塔突然解体，重新化为九枚魂印，如游鱼般散开。暗金洪流扑了个空，一时间失去目标，在原地盘旋。
“就是现在——”
罗峰魂体一闪，出现在聚合体侧面，一指点出！
“魂刺！”
一枚魂印化作细针，刺入聚合体内部！
“嘶——！！！”
聚合体发出痛苦的波动，疯狂挣扎！暗金色能量如潮水般反扑，将那枚魂印瞬间吞噬、湮灭！
罗峰脸色一白——魂印被毁，相当于灵魂受创。
但他没有退。
“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
剩余八枚魂印，如暴雨般刺入！
“吼——！！！”
聚合体疯狂扭曲，试图将这些“异物”排出体外。但魂印一旦刺入，就如附骨之疽，不断释放着“瓦解”、“分裂”、“同化”的意念波动。
这是罗峰在魂战中领悟的战术——既然整体强度不如你，那就化整为零，从内部瓦解。
“给我……破！”
他低吼一声，八枚魂印同时爆发！
“噗——”
暗金色聚合体，从内部炸开，化作漫天光点。
魂战，胜。
罗峰的魂体缓缓落地，单膝跪地，剧烈喘息。
灵魂层面传来的虚弱感，比肉体受伤更难受百倍。
“三阶……过了。”
他抬起头，看向白色战场的尽头。
那里，有四阶、五阶、六阶……直到九阶的模拟体，在等待着。
“还不够。”
他闭目调息。
九枚魂印重新凝聚——虽然暗淡了许多，但还在。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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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第25年（总第26年），分身培育法，大成。
虚无中，两个“罗峰”相对而立。
不是本尊与虚拟分身，而是……两个看起来完全相同的“罗峰”。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气息，一样的眼神。
唯一的区别是，左边的罗峰身穿白色练功服，右边的罗峰身穿黑色劲装。
“我是罗峰。”白衣罗峰开口。
“我也是罗峰。”黑衣罗峰同时说。
两人相视一笑。
然后，同时动了起来。
白衣罗峰盘膝坐下，双手结印，身周浮现出金、银、灰三色法则符文——他在修炼《法则感应术》的进阶篇。
黑衣罗峰则拉开架势，演练刀法。刀是虚拟出的血影战刀，但每一刀斩出，都带着真实的杀伐之意——《九重雷刀》已经修炼到了第九重，每一重都融入了金之法则的锋锐，刀光所过之处，连时间流沙都被斩断。
两个身体，两套思维，两个灵魂节点。
但意识源头，只有一个。
“这就是……一心二用的大成境界。”
白衣罗峰（本尊）睁开眼睛，看向正在练刀的分身。
“不，还不是大成。”
他心念一动。
黑衣罗峰（分身）的动作突然变化——从刀法，切换成了枪法。虚拟的血影战刀化作一杆长枪，枪出如龙，点、刺、挑、扫，每一式都圆融自如。
而白衣罗峰本尊，则从结印修炼，切换成了……看书。
一本虚拟出的《金角巨兽传承记忆解析（第二卷）》在手中翻开，他快速阅读、理解、记忆。
两个身体，同时进行两种完全不同的、需要高度专注的脑力活动。
这才是真正的“一心二用”。
“夺舍之后，我需要同时处理的信息量，会是现在的十倍、百倍。”
罗峰停下动作，两个身体重新融合为一。
“还需要……更强的灵魂承载力。”
他看向识海。
魂印九塔已经壮大到了九层楼高，塔尖的金色丹丸表面，三色纹路更加清晰，隐隐有第四种颜色——一种淡淡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开始浮现。
那是金角巨兽天赋秘法“吞噬”的雏形。
通过解析传承记忆，他已经开始提前适应金角巨兽的力量体系。
“快了。”
他轻声说。
“再给我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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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第40年（总第41年），魂战模拟，第七阶。
纯白战场已经破碎不堪。
罗峰的魂体半跪在地上，九枚魂印碎裂了五枚，剩下的四枚也布满了裂痕。魂体表面，布满了被“撕咬”、“腐蚀”、“震荡”留下的伤痕。
他对面，七阶模拟体——强度相当于他7倍的暗金色聚合体——也受到了重创，体积缩小了三分之一，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第七阶……果然是个分水岭。”
罗峰喘息着。
前六阶，他还能靠技巧、战术、意志去弥补强度差距。
但从第七阶开始，绝对的强度压制，让一切技巧都显得苍白。
“还要继续吗？”
林天的声音在战场中响起。
“继续。”罗峰咬牙站起，“还剩四枚魂印，还能打。”
“你的灵魂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再战下去，可能会留下永久性的损伤。”
“那也要打。”
罗峰看向对面的聚合体，眼中燃烧着火焰。
“如果连七阶模拟体都打不过，我怎么去夺舍真正的金角巨兽？”
“师尊，您说过——夺舍的本质，是两种意识的战争。”
“战争，就没有不受伤的。”
他深吸一口气，剩余的四枚魂印开始燃烧！
不是比喻，是真的在燃烧——魂印表面的裂痕中，喷涌出银灰色的火焰，那是灵魂本源在燃烧的迹象！
“最后一击。”
罗峰魂体化作一道流光，与四枚燃烧的魂印融合，化作一柄燃烧着银灰火焰的长矛，刺向聚合体核心！
“魂燃·破界！”
“吼——！！！”
聚合体感受到了威胁，疯狂收缩、凝聚，化作一面暗金色的巨盾！
矛与盾，碰撞！
没有声音，但整个纯白战场，开始崩塌！
银灰火焰与暗金能量互相湮灭、互相吞噬、互相……融合。
当光芒散尽时——
罗峰的魂体躺在地上，几乎透明。
九枚魂印，全部碎裂。
但他笑了。
因为对面，七阶模拟体，已经消散。
同归于尽。
但……他赢了。
“傻小子。”
林天的声音带着无奈，也带着欣慰。
一股温暖的能量涌入战场，滋养着罗峰破碎的灵魂。
“好好养伤。第八阶和第九阶，等你恢复了再挑战。”
“谢师尊……”
罗峰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灵魂的战场上，伤痕累累。
但意志的锋刃，已被磨得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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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第55年（总第56年），出关前三天。
罗峰站在时间秘境的“边界”处。
这里已经是秘境的尽头，前方是翻滚的混沌气流，再往前，就是现实世界的“壁障”。
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鬓角有了白发，眼角有了细纹，气质沉稳如山岳。这是时间侵蚀的痕迹，即使有时间锚的缓冲，六十年（秘境时间）的流逝，依然在他身上刻下了印记。
但那双眼睛，比进入秘境前，亮了十倍不止。
识海中，魂印九塔已经重建，并且比之前更加雄伟、更加凝实。塔尖的金色丹丸，已经化为了一个盘膝而坐的“小人”——那是他的灵魂本源具象化，是《夺舍秘术》突破到第六重的标志。
灵魂强度，进入前的3.8倍。
距离林天要求的3倍门槛，超额完成。
“夺舍计划，所有前置准备，已完成。”
罗峰轻声自语。
“《夺舍秘术》第六重，成。”
“《分身培育法》大成，可同时操控三具身体进行不同活动。”
“《金角巨兽传承记忆解析》三卷全部参悟完毕，熟悉度87%。”
“魂战模拟，最高记录——第八阶（8倍强度），惨胜。第九阶（10倍强度）……尚未挑战。”
“综合评估:夺舍成功率，67%。”
67%。
这是系统根据他当前状态、金角巨兽胚胎状态、外部环境变量等数十个参数，计算出的概率。
不算高。
但，足够一搏。
“还有三天。”
罗峰转身，看向秘境深处。
那里，有他过去五十六年（秘境时间）留下的一切——修炼的痕迹、战斗的残影、失败的沮丧、突破的喜悦。
然后他盘膝坐下，开始最后一次调息。
将状态，调整到巅峰。
等待出关的那一刻。
等待……决战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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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昆仑山，圣师宫。
密室外的走廊里，洪和雷神并肩而立。
两人身后，还站着一位女子。
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容貌绝美，气质如月光般清冷皎洁，又如深渊般深邃难测。光与暗在她身周自然流转，却奇妙地达成了一种和谐的平衡。
光暗圣者，姬明月。
洪的母亲，沉睡了三十年后，于三天前被唤醒。
“时间快到了。”雷神看着紧闭的密室门，“还有……两小时。”
“罗峰的状态如何？”洪问站在一旁的徐欣。
徐欣面前悬浮着数十块数据屏，其中一块显示着时间秘境内部的监控——虽然无法看到具体画面，但能监测到罗峰的生命体征、灵魂波动、能量读数。
“一切正常。”徐欣快速汇报，“灵魂波动稳定在峰值，能量读数……已经超过常规行星级九阶的范畴，接近恒星级门槛。但最惊人的是法则感悟——金之法则、空间法则的共鸣度都突破了30%，时间法则也达到了5%。”
雷神吹了声口哨:“恒星级门槛？这小子在里面六十年，到底吃了什么猛药？”
“时间。”姬明月轻声开口，她的声音如泉水击石，清冽而动听，“在万倍流速下闭关六十年，相当于普通人修炼六百年。加上圣师的指导、秘境的资源、生死之间的磨砺……达到这个程度，不奇怪。”
她看向密室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只是……代价也不小吧？”
徐欣沉默片刻，调出一组生理数据:
“根据监测，罗峰师兄的细胞端粒长度缩短了42%，线粒体活性下降了31%，基因组稳定性……”
“说人话。”雷神皱眉。
“他老了。”徐欣低声道，“生理年龄，六十五岁左右。”
走廊里安静了一瞬。
洪闭上眼睛，轻叹一声。
雷神挠了挠头，罕见地没有说玩笑话。
“值得吗？”姬明月问。
“值得。”回答她的，是从走廊尽头走来的林天。
他依旧是一身青衫，但手中多了一柄剑——一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剑。
“用四十七年寿命，换一个67%的夺舍成功率，换一个拯救地球的机会。”林天走到密室门前，“对他来说，值得。对地球文明来说，更值得。”
他看向姬明月:
“姬道友，你的‘光暗封禁阵’，准备好了吗？”
姬明月点头:“准备好了。只要金角巨兽破壳的瞬间，我可以在它周围布下光暗结界，隔绝诺岚山信标的控制信号，为你争取……三分钟。”
“三分钟，够了。”林天说。
他又看向洪和雷神:
“你们的任务？”
洪:“猎兽军团已集结完毕，一万两千名战神级，一百三十七名行星级，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另外，从全球收服的43头王级怪兽，也已经完成‘反控制符文’烙印，可以投入战场。”
雷神:“太平洋防线布置完毕。过去十八天，我抓了二十九头新晋王级怪兽，全部打上了奴兽印。现在它们是我的‘深海军团’，随时听候调遣。另外，我在马里亚纳海沟上方布置了‘九天雷狱大阵’，一旦开战，可以先劈它个爽。”
林天点头，最后看向徐欣:
“情报？”
“第六个音节，将在……”徐欣看了眼时间，“七小时后响起。届时，诺岚山信标对金角巨兽胚胎的控制度，将达到66%。按照师尊的推算，当控制度超过70%，胚胎的‘反抗本能’会被彻底压制，夺舍难度将飙升。”
“所以，我们必须在第六个音节响起后、第七个音节响起前，发动总攻。”林天总结道，“具体时间:十一小时后，太平洋时间，凌晨2点整。”
“那个时候，金角巨兽胚胎将进入‘破壳前最后一次深度沉睡’，灵魂防御最薄弱，是夺舍的最佳时机。”
“作战计划，都清楚了吗？”
所有人挺直腰杆:
“清楚！”
“好。”林天转身，面对密室门。
“现在，只差最后一块拼图了。”
他抬手，按在门上。
门内，时间秘境的银色漩涡，开始缓缓减速。
流速比从1:730，逐渐降到1:1。
外界时间，与秘境时间，即将同步。
“罗峰。”
林天的声音，穿透门扉:
“该出关了。”
“你的战场，在等你。”
密室内。
盘坐了五十六年（秘境时间）的罗峰，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中，金、银、灰三色光芒流转。
然后，尽数收敛。
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起身，走向正在消散的银色漩涡。
走向门外，那个等待着他的世界。
走向……属于他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