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由玄铁打造的厚重值房大门,在姜池瑶面前轰然关闭。
巨响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她惨白的脸上。
门内,是她再也无法企及的滔天权势。
门外,只剩下她和自己那彻底崩塌的世界。
姜池瑶身体僵直,立在原地,那双曾俯瞰众生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茫然与空洞。
她引以为傲的大宗师修为,她坚如磐石的道心,在这一声关门的巨响中,被碾得粉碎。
……
值房内。
顾青城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姜池瑶的出现,于他而言,不过是窗外偶尔掠过的一片落叶,激不起心中半分涟漪。
他翻阅着卷宗的手指,稳定而有力。
“来人。”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一名心腹千户推门而入,单膝跪地,头颅深埋,不敢直视这位新晋的护国侯。
“大人!”
“召集北镇抚司所有缇骑,一刻钟后,于校场集合。”
“目标,礼部尚书,张庭言府邸。”
千户身体一震,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骇然。
张庭言!
当朝三品大员,更是首辅大人的得意门生,门生故吏遍布朝野!
动他,无异于捅破京城的天!
“大……大人,此事是否……太过仓促?”
顾青城缓缓放下卷宗,抬起眼帘。
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一片纯粹的、冰冷的黑暗。
“本官做事,需要向你解释?”
那名千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瞬间冷汗遍体。
他仿佛看到了断魂崖那尸山血海的地狱景象。
“卑职不敢!卑职这就去办!”
千户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顾青城的脑海中,【情报系统】的界面清晰浮现。
【目标锁定:礼部尚书张庭言。】
【罪证一:与镇北王府密信三十七封,商议于京城散播谣言,动摇民心。】
【罪证二:收受平西王府贿银三百万两,为其子在兵部谋取要职,输送军防图。】
【罪证三:府内密室藏有违禁龙袍一件,其心可诛。】
【密室位置:书房东侧墙壁,第三块砖后。】
顾青城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很好。
就从你开始。
用你的血,来告诉这满朝文武,谁才是京城里,不能招惹的存在。
……
子时。
京城陷入沉睡。
数百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缇骑,如同一道黑色的死亡洪流,无声地穿过寂静的街道。
肃杀之气,让沿途的更夫都吓得躲进墙角,瑟瑟发抖。
洪流的尽头,是灯火通明的礼部尚书府。
张庭言正在大宴宾客,其中不乏朝中重臣。
他们正在高谈阔论,痛斥顾青城这个佞幸小人,如何蛊惑圣心,才侥幸封侯。
“一个赘婿出身的竖子,不过走了些狗屎运,竟也敢与我等清流为伍?”
“等着吧,首辅大人绝不会容他!待风头一过,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来,我等共饮此杯,预祝那顾贼早日伏法!”
众人哄笑,举杯欲饮。
“轰!”
府邸的大门,被一股巨力轰然踹开!
木屑纷飞中,顾青城身着四品飞鱼服,腰佩“斩龙”御刀,缓步踏入。
他身后,是数百名眼神冰冷的锦衣卫,刀已出鞘。
宴会厅内,瞬间死寂。
所有官员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手中的酒杯“当啷”落地,摔得粉碎。
张庭言又惊又怒,猛地拍案而起,色厉内荏地喝道:
“顾青城!你放肆!”
“此乃尚书府邸,没有圣旨,你敢带兵闯入,是想造反吗?!”
顾青城没有理会他。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一挥。
“封府。”
“反抗者,杀无赦。”
冰冷的三个字,如同死神的宣判。
锦衣卫缇骑如狼似虎地扑了进去,惨叫声和兵刃交击声瞬间响起。
那些尚书府的护卫,在如狼似虎的锦衣卫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顾青城!你疯了!”
张庭言目眦欲裂,指着顾青城咆哮,“本官乃三品大员!是首辅门生!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明日朝堂之上,百官弹劾,定让你死无全尸!”
顾青城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斩龙刀。
刀身古朴,却散发着一股让在场所有人心神颤栗的皇道杀伐之气。
“陛下有旨。”
顾青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凡大虞疆域之内,遇不法事,涉谋逆案,上至亲王,下至黎庶,可先斩后奏,人头落地,再报朕知!”
“张庭言,你,听懂了吗?”
先斩后奏!
这四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张庭言和所有官员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张庭言的脸色,瞬间血色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裤裆处传来一阵恶臭。
恐惧,彻底摧毁了他所有的依仗和尊严。
“不……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下官……下官是被冤枉的!”
他疯狂地磕着头,涕泪横流。
顾青城面无表情,举起了手中的斩龙刀。
“噗嗤!”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滚烫的鲜血,溅了在场所有官员一脸。
顾青城收刀入鞘,刀身滴血不沾。
他转身,对着那群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官员,平静地开口。
“诸位大人,酒喝完了,可以回去了。”
“记得,明日早朝,别迟到。”
那群官员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这座人间地狱。
顾青城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书房。
片刻后。
锦衣卫从密室中,搜出了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以及那件足以诛九族的违禁龙袍。
还有那三十七封,与镇北王府往来的密信。
铁证如山!
“传我命令。”
顾青城走出府邸,望着京城的万家灯火,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张氏一族,凡男丁,无论老幼,尽数斩首。”
“女眷,贬入教坊司。”
“家产,全部查抄入库。”
“将张庭言与一众族人的人头,挂在府门之上,示众三日。”
“是!”
这一夜,礼部尚书府,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消息如同一场十二级的地震,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师。
无数曾经弹劾过顾青城的官员,在深夜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湿透。
他们连夜将家中所有可能与二王有关的信件、礼物,全部投入火盆,烧成灰烬。
顾青城这三个字,在这一夜,成为了悬在京城所有人心头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无人入眠。
……
姜府,静室。
“噗!”
正在打坐,试图修复道心裂痕的姜池瑶,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她的心神,根本无法宁静。
当侍女将尚书府血流成河的消息,颤抖着告诉她时,她的脑海中,只剩下顾青城那冰冷的声音。
“先斩后奏。”
她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双手,一股前所未有的心魔,从道心最深处,疯狂滋生。
她完了。
彻底完了。
而在北镇抚司,顾青城正在盘点着从张府抄没的财富。
大部分的金银珠宝,他都命人登记造册,准备明日上缴国库。
而他的目光,却被【情报系统】筛选出的一件物品,牢牢吸引。
那是一张残破的兽皮地图,藏在一个不起眼的暗格之中。
【叮!检测到高价值机缘物品!】
【物品名称:上古雷泽秘境地图(残缺)】
【详情:指向一处上古遗落的秘境,传闻其中有天雷淬体之宝,更有可能存在……第三块九龙鼎残片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