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焱站在传媒公司楼下，抬头看了眼八楼的窗户。阳光照在玻璃上反着光，他眯了眯眼，从便利店门口的花架里买了一束红玫瑰。花不贵，包装纸还有点皱，但他挑了最红的一支。
他走进旋转门，大堂冷气开得很足。前台正在打电话，没注意他。他直接走向电梯，按下8楼。
电梯门打开，办公区一片忙碌。有人敲键盘，有人接电话，还有人在讨论脚本。周焱一眼就看到了林薇的工位，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摆着一个粉色的直播补光灯。
他走过去，脚步很轻。快到茶水间时，听见笑声。
林薇正靠在一个男人肩上，那人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端着咖啡。两人头挨得很近，举止动作甚是亲密，说话声音压得低，笑得也很开心。
周焱停下，花束垂了下来，是个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自己不愿相信。
男人抬头，皱眉问：“谁啊？”
林薇转过头，笑容一下子没了。她站直身子，语气冷下来：“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出院了。”周焱不紧不慢地说，“想告诉你个好消息。”
林薇没接话，转身走到工位坐下，打开电脑。那男人跟过来，站在她身后，手还搭在她椅背上。
“什么好消息？”林薇翻着文件，看都不看他。
“我能做直播了。”周焱往前一步，“咱们可以一起做内容，你带我起步，我有新玩法。”
林薇冷笑一声：“你还会玩？开出租都能累住院，现在还想搞直播？”
“我不是以前那样了。”周焱握紧花杆，“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看什么？”林薇抬眼，“你连手机都是二手的，设备呢？场地呢？粉丝呢？你以为直播是路边摊烤串，支个炉子就能开张？”
“我可以学。”周焱声音低了些，“也能拼。”
“拼？”林薇站起来，走近两步，“你知道我现在一场带货多少佣金吗？你知道我穿的衣服多少钱吗？你拿什么拼？拿命拼？上次房租还是我替你垫的，你自己算算，你配站在我旁边吗？周焱，从现在开始，我们分手了。”
周焱没说话。
他的手指在花茎后面微微动了一下。
一点蓝火冒出来，贴着掌心烧。
【检测到强烈负面情绪，愤怒值+5，火焰操控熟练度+5】
系统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
林薇没看见火，只看见他盯着自己，眼神变了。
“怎么，不服气？”她嗤笑，“你还真觉得自己能翻身？一个烧伤的司机，连医保都交不齐，也配谈未来？”
周焱慢慢松开拳头，火苗缩回去。
他把花放在她桌上，动作很稳。
“这花本来是给你的。”他说，“现在不用了。”
林薇瞥了眼花，顺手推开：“蔫了，放着占地方。”
“你不只是嫌弃花。”周焱看着她，“你是嫌弃我这个人。”
“现实就是这样。”林薇坐回椅子，“你要么接受，要么走。”
办公室有人开始往这边靠拢。一个女同事端着杯子经过，“这年头，没钱活该被绿。”
“我们林薇可是人气主播，你一个出租车司机怎么配得上呀！”
“是啊，百万粉丝级别的主播，随便一场直播，收入都顶得上你跑几个月的出租了……”
“哎，我要是遇到这样废物的男朋友，我也甩了。”
……
边上的其他主播也在附和。
周焱没动。
他的右手插进裤兜，指尖再次燃起火苗。温度一点点升高，烫得皮肤发红。
他深吸一口气，把火压下去。
花瓣边缘已经焦了，没人发现。
“你说的对。”他开口，“我不是你的现实。”
林薇低头打字，手指飞快敲击键盘。
“但我也会有自己的现实。”周焱说完，转身走向走廊尽头。
饮水机在角落，旁边是落地窗。他靠在墙边，背对着办公区。
窗外是城市高楼，车流像蚂蚁一样爬行。
他抬起手，火苗静静燃着。
蓝色的，很稳。
【当前熟练度：Lv.1 → Lv.2 进度 18%】
他盯着那团火，想起刚才林薇靠在别人身上的样子，想起她说“穷司机”的语气，想起她把花推下桌子的动作。
火苗跳了一下。
他没掐灭。
办公室里，林薇删掉一条刚写好的朋友圈草稿。她看了眼周焱的方向，眉头皱了下，然后把垃圾桶里的花连包装一起扔进楼道垃圾袋。
一个男同事路过，随口问：“前男友？”
“前任。”林薇纠正，“底层打工人，耽误时间。”
男同事笑了笑：“这种人最好早点断干净，不然缠上来麻烦。”
林薇没回应，戴上耳机开始试音。
周焱还在走廊。
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目光落在办公区一角。
那个搂过林薇的男人正朝饮水机走来，手里拿着空水杯。
周焱不动。
男人走到饮水机前，弯腰接水。热水流出，蒸汽往上飘。
顺便侧头看了周焱一眼：“你是林薇朋友？”
“不是。”周焱说。
“哦。”男人点头，“她刚跟我说了，你之前是开出租的？那行当确实辛苦。”
“还行。”周焱看着他接水。
“不过现在她不一样了。”男人吹了口气，“百万粉丝，合作品牌排着队找。你也该为自己想想出路，别总想着靠关系往上蹭。”
周焱没答话。
男人接完水，转身要走。
周焱突然开口：“你觉得，她喜欢你？”
男人一愣，回头：“你说什么？”
“你喜欢她吧。”周焱看着他，“手一直不肯松开，眼神粘着她，说话也要提她名字。你不是经理吗？用得着这么表现？”
男人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周焱低头看手，“就是好奇，她答应你了？还是你也只是她手里另一个资源？”
“你他妈有病吧？”男人把水杯蹾在台面上，“神经兮兮站这儿半天，现在又在这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周焱抬头，“你们两个都不干净！”
“谁不干净！关你屁事！”男人指着门口，“你赶紧滚，别在这影响我们工作！不然我叫保安了！”
办公室不少人扭头看过来。
林薇摘下耳机，站起来往这边走。
周焱站在原地，右手插在裤兜里，指尖火苗越烧越旺。
他没看林薇。
他的视线停在男人胸前的工牌上。
上面写着：市场部主管 · 张伟
火苗在他掌心晃动，映出一道冷光。
林薇走到张伟身边，皱眉问：“怎么了？”
张伟指着周焱：“这人发疯，乱讲话！”
林薇看向周焱：“你到底想干什么？闹事？”
周焱终于看她一眼。
“我不想干什么。”他说，“我只是来送花。”
“花我已经扔了。”林薇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周焱扫了眼两人，不停地点着头，心里思忖着：
“等着吧。系统在手，早晚有一天，让你们跪下唱《征服》！”
他转身走向电梯方向，步伐平稳。
经过林薇工位时，他停下一秒。
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但桌角的补光灯突然闪了一下。
灯罩边缘出现一道细小的焦痕，像是被高温扫过。
没人注意到。
周焱走进电梯，按下1楼。
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他抬起右手。
一簇蓝火在指尖跳跃，照亮了他半边脸。
火光中，他的嘴角轻轻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