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上常叶山，因为吸入过量鼠尾草而产生幻觉的时候，她看见的那个女人……是赵星，而那个离开的背影，而包文浩的一模一样。
顾少宁说的对。
一定是赵星的灵魂在引导她一步步替自己讨回公道！
卞城。
新华路运河边拉着长长的警戒线，附近可调动的交警全部赶到附近支援，维持秩序。
打捞队已经开着船在运河上打捞了三个多小时，始终没有什么发现。
看着停在岸边的十几辆警车，过往的市民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纷纷驻足观看。
要不是有交警拦着，警戒线早被撞断了。
方乾站在其中一艘打捞船上，在同事的帮助下穿上潜水服，随后头冲下直接扎进了河里。
虽然每半年政府就会组织人对运河进行一次打捞清淤，但河水还是脏的要命，到处都能看见垃圾在水面漂浮。
水下的视线更是严重受阻，方乾只能和其他蛙人采用地毯式摸索前进的方式。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方乾心里打起了鼓。
万一他的猜测是错的，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回去以后郭局非骂死他不可。
然而没给方乾过多担忧的时间，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名蛙人沉闷的喊声：“找到了！”
方乾忙扭头看去。
喊话的蛙人正漂浮在水中，晃动的手里稳稳捏着一部手机。
悬着的心瞬间落地。
刚爬上岸，方乾都等不及脱掉潜水服便给厉钦打了个电话。
“老大，我找到张亚的手机了。”方乾语气激动的说道。
厉钦和阮清甜刚出西贡监狱，还没上车。
方乾的声音极大，连站在一旁的阮清甜都听的清清楚楚。
闻言，忙抢过厉钦的手机问道：“你确定是张亚的手机吗？拍个照片来给我看看。”
当时被张亚抓住的时候，她见过张亚的手机。
微信里很快收到了方乾拍的照片，手机虽然已经被泡的有些褪色，但阮清甜还是一眼认出，那就是张亚先前被鬼脸男偷走的手机。
厉钦和阮清甜回到江兴镇派出所的时候，宋晗三人已经在这儿等了他们两个多小时了。
“怎么样？”见他们进门，宋晗连忙出声问道。
阮清甜脸色阴沉，跟厉钦对视了一眼后沉声道：“包文浩承认，两年前是赵晶让他强暴的赵星，所有的事都是赵晶主使的。”
“我靠，不是吧，这女人心机这么重？”宋晗低呼出声：“赖树峰也说，当年他追求赵星也是赵晶用两万块钱撺掇的，并且他追求赵星是在霍震霆追求赵星之后，也就是说赵晶跟你们说的故事根本就是假的。”
厉钦微眯了眯双眸，轻声道：“把人带回来吧。”
“好，我这就去。”宋晗面色凝重的应了一声，越过厉钦就准备出门，阮清甜忙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自从鼠尾草的秘密被厉钦发现之后，镇派出所便派人将路边所有的布袋都取了下来集中销毁。
因此，也不必担心上山会再产生幻觉。
再次来到沉洪村，感觉跟前两次又不太一样了。
村民畏畏缩缩的躲在自家房门后，只敢从缝隙里打量宋晗和阮清甜。
宋晗低头看了看自己，忍不住出声道：“我长得有这么可怕吗？他们干嘛一副看见怪兽的模样？”
想起先前那个老神棍，阮清甜目光低沉的扫了一圈周围欠着缝隙的大门，沉声道：“大概因为咱们开了赵星的坟，他们都怕被连累染上厄运吧。”
宋晗撇撇嘴：“迷信，这种事儿也信？”
“你也说了是迷信。”阮清甜轻声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赵晶母女俩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
宋晗和阮清甜走到她们家门口的时候，赵晶母亲就坐在院子里的矮凳上，看着不远处满是枯树的高山出神。
听见开门声，赵晶母亲忽而苦笑出声：“报应终于来了。”
话音刚落，赵晶抱着一堆衣物从里屋缓缓走了出来，最后站定在阮清甜跟前。
阮清甜疑惑的扫了眼那堆衣物。
夏天的短裤半袖，冬天的羽绒服、牛仔裤、男士的女士的，各种各样。
“这是什么？”阮清甜蹙眉疑惑出声。
赵晶母亲终于收回目光，眼里含泪的同样看着那堆衣物，轻声道：“那些登山者的衣服，我埋他们之前，把他们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将来好给他们的亲人做个念想。”
‘轰’
阮清甜只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忽然炸了。
“那些失踪在山上的人……都是你杀的？”阮清甜错愕出声，忽然想到了第一晚上山时看到的那些坟：“难道那些坟就是这两年来失踪的人？”
“我不能让他们发现星儿。”赵晶母亲将目光投向赵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我就剩晶儿一个女儿了，我不能连最后一个女儿都失去。”
对上母亲的目光，赵晶低下头猛然跪在了地上，呼嚎出声。
她没有舌头，她连叫一声妈妈都做不到。
当刑警这么久，这大概是阮清甜经历过的最安静的审讯。
赵晶怔怔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笔本正写着什么。
阮清甜扭头跟旁边的民警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出声打扰。
而隔壁的审讯室里，赵晶母亲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哭的撕心裂肺。
宋晗带着一队人再次上了常叶山，而失踪者家属收到消息后也陆陆续续赶到了镇派出所。
没有了鼠尾草，原本上山必迷路的常叶山，也能分得清方向了。
几分钟后，赵晶母亲的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了下来。
厉钦面色漠然的看着她，冷声问道：“两年前杀害赵星的，是不是赵晶？”
赵晶母亲紧咬着下唇，顿了片刻后才重重的点了下头，但随即又急忙辩解道：“她不是故意的，当时她们情绪都很激动，晶儿是不小心打了星儿的。”
“说清楚点，赵晶为什么打赵星！”旁边负责记录的民警厉声问道。
赵晶母亲再次低下了头，面色纠结的出声道：“那个叫霍震霆的男人喜欢星儿，一直在追求星儿，可晶儿也喜欢霍震霆，她就求星儿把霍震霆让给她，我不知道她们怎么会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我真的没想过晶儿会失手打死星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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