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的庆功宴上,烈酒飘香,欢声雷动。
徐骁高踞主位,满面红光,麾下义子陈芝豹、袁左宗、褚禄山等皆在列。
便是那性情孤冷的“小人屠”陈芝豹,此刻眉宇间也难得地带了几分沙场得胜后的疏狂之气。
“诸位!”徐骁声若洪钟,举起手中镶金的牛角杯,“此战,儿郎们用命,将士们浴血,方有今日之大捷!凡我西凉儿郎,皆赏!阵亡者,抚恤加倍,其子嗣,我凉州侯府养之!”
帐内顿时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众多将领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徐骁目光扫过坐在稍远位置的徐凤年和蓝玉,声音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此番,汉军岳飞所部,助我良多。虽岳将军军务在身,未能亲至,然情谊我西凉记下了!凤年,蓝玉,你二人代岳将军,代汉军将士,满饮此杯!”
徐凤年与蓝玉肃然起身,举杯过顶。
徐凤年朗声道:“汉凉携手,共破胡虏,此皆同心同德之力也!”
说罢,与蓝玉一同将杯中烈酒饮尽。
与此同时,岳飞大军星夜兼程,已在天水郡外扎下营寨。
车骑将军吴懿与刘伯温亲自出城相迎。
“鹏举,辛苦了!”吴懿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正要行礼的岳飞,语气真挚,“将军用兵如神,更难得的是,深明大义,顾全大局!”
刘伯温在一旁道:“车骑将军所言极是。西凉虽名义归附,然徐骁及其麾下,皆虎狼之士,其地其军,自成体系。将军能于大胜之后,不贪功,此乃大智慧也。”
他目光深邃,看向岳飞,“‘亲而有间’,方是长久相处之道。将军此举,伯温佩服。”
岳飞谦逊道:“吴将军,刘军师过誉了。飞只是谨守本分,一切以丞相大局为重。”他话锋一转,“只是那两万余俘虏,还需二位费心安置。”
刘伯温成竹在胸:“将军放心。此两万降卒,皆是青壮,正是我军亟需之兵源。前次收编的匈奴、羌人,如今已是我军得力臂助。”
“此次,吾意将其打散,分隶吴玠、吴璘、赵云、王平及韩世忠、薛仁贵诸部,严加整训,假以时日,必成劲旅!”
次日,清晨,岳飞便下令拔营,率领背嵬军主力返回北地大营。
薛仁贵与韩世忠则奉命留守天水,协助陇右防务。
然而,就在岳飞离开后的第三日,陇右大校场,一场针对降卒的整编训话正在进行。
车骑将军吴懿立于点将台上,声音威严,宣讲着汉军处置他们的政策。
台下,黑压压一片鲜卑、燕北降卒,他们大多神情惶恐,两眼无神。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如闷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一员虎将,赤红着双眼,单骑直冲校场!来人正是高敖曹!
“让开!都给某家让开!”他咆哮着,竟不顾守卫阻拦,硬生生冲入了降卒队列之前。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凶戾的鹰隼,在人群中急速扫视,最终,死死锁定了多尔衮与皇太极!
“狗贼!纳命来!” 高敖曹从马背上跃下,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直扑多尔衮!
负责维持秩序的关兴、张苞见状,脸色大变,急忙上前阻拦:“高将军!不可!军法如山!”
“滚开!”高敖曹双臂一振,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爆发开来,关兴、张苞这两位年轻小将根本拦不住。
下一刻,高敖曹已揪住了惊骇欲绝的多尔衮。
他没带兵器,只得抡起双拳,带着十数年的血海深仇,一拳!两拳!三拳!……如雨点般砸下!
“这一拳,为我枉死的爹娘!”
“这一拳,为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儿!”
“这一拳,为我高家堡上下三百七十一口冤魂!”
多尔衮初时还能发出几声惨嚎,徒劳地格挡,但在高敖曹这完全不顾自身、只求泄愤的疯狂捶击下,很快便口鼻喷血,胸骨塌陷,眼神涣散,最终脑袋一歪,再无声息。
整个校场,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台下的降卒队伍渐渐地骚动起来!
“肃静!” 刘伯温清越的声音及时响起,他羽扇一指,早已戒备的汉军立刻行动。
韩世忠更是扑上去,从后面死死抱住了仍在挥拳的高敖曹,大吼道:“高将军!够了!人已经死了!”
赵云,王平,吴玠吴璘兄弟各率亲兵弹压,迅速将骚动的降卒分割包围,控制住局面。
刘伯温快步走到点将台前,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降卒:“肃静!稍安勿躁!尔等可知,高将军为何如此?”
他指向被韩世忠死死抱住,仍在剧烈喘息,双目赤红如血的高敖曹,“高将军祖籍北地郡,昔年鲜卑南下,多尔衮、多铎,率军攻破高家堡,屠城三日!高将军全家老小,三百七十一口,几乎无一幸免!高将军当时在外游历,方得幸免!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今日仇人相见,高将军一时激愤难抑,此乃人性之常,情有可原!”
“然!”刘伯温语气陡然转厉,“军法无情!高敖曹擅杀降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呀!将高敖曹拖下去,重责四十军棍,以正军纪!”
命令一下,立刻有士卒上前,将不再挣扎的高敖曹拖了下去。
一旁的皇太极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胯下甚至传来一股骚臭。
他涕泪横流,不住地磕头,额头瞬间一片青紫:“将军饶命!军师饶命!罪臣愿去长安!为奴为婢,垦荒种地,只求远离此地!求将军开恩!”
吴懿看着他那副狼狈模样,心中鄙夷,面上却不露分毫,顺水推舟道:“既如此,便遂你心愿。长安正值用人之际,你就去那里,好好体验一番我大汉百姓是如何躬耕劳作的吧!”
随即,吴懿迅速分派降卒,由诸将分别带走整训,又命韩世忠、薛仁贵点齐兵马,押送皇太极及剩余燕北降卒前往关中,一场风波,总算有惊无险地平息。
与此同时,这一日的长安东市,人声鼎沸,盛况空前。
新落成的“大汉医学馆”门前,彩旗招展,额匾上“悬壶济世”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乃是丞相诸葛亮亲笔所题。
吉时已到,诸葛亮身着常服准时的出现在医学馆门前。
台下,是密密麻麻、翘首以盼的长安百姓、普通士卒,还有许多身上带伤军中将校。
“诸位长安父老!诸位将士!”诸葛亮的声音清朗,清晰地传遍四方,“今日,我大汉医学馆,正式开馆!”
仅仅一句开场,便引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诸葛亮抬手虚按,待声浪稍平,继续道:“开设此馆,乃为传承岐黄之术,解天下万民之疾苦!使病者有其医!自今日起,生活困苦者,入此医学馆求诊,分文不取!凡为我大汉负伤流血的将士,优先诊治!”
“丞相仁德!”
“大汉万年!”
人群彻底沸腾了!
许多衣衫褴褛的百姓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这等贱民也能得到名医诊治?
那些伤兵更是挺直了胸膛,心里暗暗发誓要誓死效忠大汉。
诸葛亮又引荐身旁的皇甫谧:“此乃皇甫谧先生,医术通玄,仁心仁术,乃当世医家大贤!今日起,皇甫先生便坐镇此堂,传道授业,治病救人!凡有志于医道,愿以医术济世活人者,不论出身,皆可拜入皇甫先生门下!”
话音未落,早已等候多时的人群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向医学馆大门。
皇甫谧与刚刚赶到、由叶白夔引荐的叶天士,立刻投入了紧张的义诊之中。
望、闻、问、切,开方、施针……二人忙得不可开交,额角见汗,却无半分不耐。
诸葛亮与叶白夔退出人群,望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叶白夔叹道:“自董卓乱政,迁都长安,其后李郭之乱,曹操迁许,乃至后来战火连绵,这长安帝都,早已是十室九空,残破不堪。今日见此生机,方知复兴有望,然前路依旧漫漫。”
诸葛亮目光坚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医学馆,便是这第一颗火种。”
正言语间,恰遇徐光启、宋应星二人前来,他们看着医学馆门前人满为患的盛况,眼中满是羡慕与渴望。
诸葛亮自然是明白二人的想法,便主动询及农事工造。
徐光启禀道:“丞相,郑国渠修复已过大半,新式曲辕犁、耧车也在加紧打制。然军中工匠,勇力有余,却多不通农事精要,许多关键处,需我二人反复讲解,亲力示范,效率颇低,且……”他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
宋应星性子更直,接口道:“且世人皆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农事、工造,被视为贱业。我与徐兄欲寻几个心灵手巧的学徒传承技艺,却应者寥寥,皆愿去读那圣贤书,以求官身。”
诸葛亮闻言,神色肃然,他望向远方残破的宫墙,声音却清晰有力地传入二人耳中:“农者,天下之本!工者,强国之器!若无农人耕耘,我等皆要饿死!若无工匠营造,城池、兵甲、器械从何而来?”
他转身唤来随行的姜维:“伯约!传我令,拨付钱粮,选址规划,仿照医学馆规制,由你全力协助徐、宋二位先生,筹办‘农学馆’与‘工学馆’!”
徐光启、宋应星闻言,浑身剧震,激动得难以自持,深深揖下:“丞相,我二人必竭尽所能,死而后已!”
两人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岁,兴高采烈地随着姜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