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一脚油门追出三里地,最终在河滩芦苇丛里找到了那只瑟瑟发抖的泰迪。
它脖子上“本狗现招工,专治狗官”的木牌沾满泥水,湿漉漉的毛发紧贴皮肉,哪还有半分“狗皇爷”的威风。
“汪!汪汪!”泰迪冲众人龇牙,声音却虚张声势。
“老陈,”蹲下身,掏出半块烧饼:“咋的?”
“还当自己是官老爷?尝尝这个,比你的进口狗粮如何?”
那狗嗅了嗅,竟真凑过来小口啃咬。
“嘿!这畜生倒识时务!”阿强乐了,“知道落难凤凰不如鸡。”
“它可不是凤凰。”沈翊眯眼打量,“你们看它项圈。”
小李眼尖手快,从狗项圈夹层里摸出个微型U盘。众人面面相觑,秦江不动声色收进口袋。
“当夜,”专案组借用的村支部灯火通明。U盘里曹伟业手写账本的扫描件。
每笔受贿都对应着给爱犬的奢侈消费。”
最绝的是最后一条记录:三个月前,曹伟业用十条名贵犬做贿礼,搭上了省里某领导的线。
“好个狗官同盟!”
”老陈,”拍桌而起,“这是要组建犬类关系网啊!”
“这时”村支书慌慌张张推门:“秦局长,不好了!省里来了个工作组,说要接管所有物证!”
话音未落,三辆黑色轿车已堵在门口。为首的中年男子西装笔挺:“我是省纪委第五室的张主任。
根据规定,这个案子由我们提级办理。”
秦江慢条斯理地晃了晃U盘:“张主任来得正好。
这里提到送给省领导的十条名犬,不知您是否清楚?”
张主任脸色骤变:“这是污蔑!必须立即销毁这些伪造证据!”
“别急啊领导。”
“阿强,”笑嘻嘻地举起手机,“刚给省台记者发了定位,他们说这种‘护狗行动’特别有新闻价值。”
正在僵持,窗外忽然传来震天响的锣鼓声。
众人探头望去,只见全村老少举着火把围住了办公楼。”
“赵寡妇”,站在最前面,手里拎着那件貂皮狗衣裳。
“领导?”她声音洪亮,“俺们来给狗皇爷送行!让它去省里继续当官!”
张主任气得发抖:“胡闹!这是干扰公务!”
“俺们不懂公务。”
老陈不知何时溜到窗外,举着个喇叭喊,“俺们就知道“狗仗人势,”要挨打,人仗狗势要倒霉!”
突然,泰迪从沈翊怀里挣脱,冲着张主任狂吠不止。
更离奇的是,它人立而起,前爪拼命比划着某个手势。
“咦?”小李惊呼,“这动作我见过!曹主任被带走前,就这样比划过!”
“秦江,”目光一凛:“看来咱们的泰迪先生,还是个重要证人。”
“张主任,”彻底慌了,转身要走,却被村民围得水泄不通。
这时省台的采访车呼啸而至,镜头直接对准了这场荒诞对峙。”
“各位观众!”
“记者,”语速飞快,“我们现在目睹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反腐犬吠’!
这只传奇泰迪正在揭露怎样的官场黑幕?”
“当夜,”全网热搜都被“狗证人大揭秘”“泰迪手势谜团”等词条霸屏。更有能人扒出那个手势是某秘密会所的入门暗号。
第二天中午,事情出现神转折——省公安厅官方微博发布通告,成立特别调查组,并点名表扬秦江团队“创新办案方法”。
“得,”阿强刷着手机乐了,“咱这专案组改名叫遛狗大队算了。”
“老陈,”却愁眉不展:“别高兴太早。我听说那个张主任背景不简单...”
正说着,秦江接到加密电话。挂断后他神色凝重:“上级要求我们立即护送泰迪进京。”
众人倒吸凉气。这戏越唱越大,竟要进京告御状了!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们给泰迪穿了件红肚兜——赵寡妇连夜缝的,说能辟邪。
车队驶出村口时,全村民众夹道相送。”
“狗儿乖乖!”
“赵寡妇,”抹着泪喊,“到了京城,别忘了咱老百姓的苦!”
泰迪似懂非懂地“汪”了一声,把前爪搭在车窗上。”
行至省界,突然遭遇“意外”——三辆无牌越野车强行逼停车队。十几个蒙面人持械冲来。
“保护好证狗!”
“秦江,”刚喊完,阿强已抱着泰迪滚进路边水沟。
千钧一发之际,四周警笛大作。蒙面人见状仓皇逃窜,只逮住两个小喽啰。
“好家伙!”惊魂未定的小李检查泰迪,“这狗比国宝还金贵!”
老陈眯眼打量俘虏:“瞧这身手,不是普通混混。”
果然,审讯得知这些人,受雇于某涉外集团——正是县财政主任曹伟业,?背后真正的金主。
案情愈发扑朔迷离。进京路上,秦车反复研究泰迪的每一个异常举动。终于发现每当经过特定路段,狗就会焦躁不安。
“它在认路!”
“沈翊,”恍然大悟,“这些地方恐怕都是黑产链据点。”
靠着泰迪的“指点”,他们顺藤摸瓜查出个跨境洗钱网络。
原来财政曹主任不过是台前傀儡,真正的大鱼始终藏在海外。
抵达京城那日,天空格外澄澈。接待他们的老领导听完汇报,忍俊不禁:“你们这个‘狗证人’,可是立了大功啊!”
泰迪似乎听懂了,得意尾巴,还献宝似的表演了个倒立。
“半个月后,”案件水落石出。
牵连出的腐败分子达百余人之多,那个张主任也未能幸免。”
宣判当天,秦江团队带着泰迪回到小村。
村口老槐树下,赵寡妇笑着笑着突然哭了:“原来人不如狗,说的是这些狗官啊!”
泰迪凑过去,轻轻蹭了蹭她的裤脚。
夕阳西下,专案组就要撤离。”
“全村人送来一面锦旗,上书四个大字:犬吠青云。”
“这词儿好!”老陈咧嘴笑,“狗叫出了青天!”
“车队远去时,”泰迪突然人立而起,对着晚霞长长吠叫。
声声清越,仿佛在说:这朗朗乾坤,终究容不下半片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