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城三中，虚拟实境中心。
宽敞的大厅里，摆放着上百台银白色的虚拟实境舱，充满了科技感。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初次实战。
陈默独自一人站在角落，显得有些孤单。
经过一夜的发酵，他觉醒F级“嘴炮”天赋，已经传遍了整个年级。
现在，几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同情和幸灾乐祸。
“快看，那个就是陈默。”
“真惨啊，昨天之前还是学校的希望，今天就……”
“听说了吗？王昊昨晚在医院又把腿给弄伤了，医生说是二次骨裂，笑死我了，不会真是乐极生悲吧？”
对于这些议论，陈默置若罔闻。
他昨晚又成功发动了一次能力，脑海中浮现出提示。
【天赋发动成功，影响目标：王昊，造成影响：轻微。】
【获得真实点数：3点。】
【当前真实点数：12\/100】
经过昨天的试验，陈默对自己的天赋有了更深的理解。
它更像是一种“因果的放大器”，而不是“无中生有的创造器”。
只要说的话符合逻辑，有发生的可能性，天赋就能将这可能性放大，直至成为现实。
“安静！”
负责测试的张老师拍了拍手，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他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一名实力不俗的觉醒者。
“今天的测试很简单，你们将进入虚拟实境，挑战一头一级下阶凶兽‘恐爪犬’。系统会根据你们的战斗时长、造成伤害、自身损耗等数据，给出一个综合评分。”
“评分将直接决定你们下个月的资源配给。A级评价，三支E级源力药剂。b级评价，一支。c级评价，无。至于d级……呵呵，扣除本月饭卡补贴。”
此言一出，学生们顿时一片哗然。
奖励和惩罚都如此直接。
张老师扫视了一圈，目光在陈默身上顿了顿，闪过一丝惋惜，但很快就变得严肃。
“天赋并不能决定一切，战斗的意志和技巧同样重要！现在，测试开始！按学号顺序，依次进入实境舱！”
测试有条不紊地进行。
“张浩，c级天赋风刃，用时三分钟，评价c+！”
“赵磊，d级天赋巨力，用时五分钟，被恐爪犬重伤，评价d！”
大部分学生的表现都中规中矩。
恐爪犬虽然是最低级的凶兽，但对于这些刚觉醒，实力都处于F级的菜鸟来说，依旧是个巨大的挑战。
很快，轮到了林菲菲。
作为b级天赋的觉醒者，她一进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她的战斗画面。
面对凶猛扑来的恐爪犬，林菲菲冷静地伸出右手，一层冰霜瞬间在地面蔓延，迟滞了恐爪犬的动作。
紧接着，数根冰锥凭空出现，精准地刺入了恐爪犬的身体。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到一分钟，恐爪犬就哀嚎着化作了数据流消散。
“林菲菲，b级天赋冰霜掌控，用时五十八秒，无伤，综合评价：A！”
张老师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赞赏。
“哇！太强了！这就是b级天赋的实力吗？”
林菲菲走出实境舱，在一片惊叹声中，骄傲地扬起了头。
在一片喧闹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名字被念了出来。
“下一个，陈默。”
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角落里的身影上，眼神复杂。
有好奇，有轻蔑，也有纯粹想看笑话的。
F级，嘴炮。他要怎么战斗？
“老师，要不……给陈默换个最弱的凶兽吧？”有人小声提议，引来一阵低笑。
张老师皱了皱眉，沉声道：“规则就是规则。进去吧，陈默。记住，安全第一，打不过就立刻选择投降。”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关照。
毕竟是曾经最看好的学生，落到这步田地，他也于心不忍。
陈默点了点头，默默地走进一台实境舱，躺了进去。
舱门关闭，神经连接装置启动。
“欢迎来到虚拟实境中心。”
“测试场景：废弃工厂。”
“挑战目标：一级下阶凶兽，恐爪犬。”
“任务：击杀或坚持十分钟。”
眼前光影变幻，陈默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破败的工厂车间。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一切都无比真实。
吼——！
一声低沉的咆哮从前方传来。
阴影中，一头体型堪比猎豹，浑身覆盖着暗红色鳞甲，爪子像镰刀一样锋利的恶犬，缓缓走了出来。
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默，口中滴落着散发着恶臭的涎水。
这就是恐爪犬。
压迫感十足。换做任何一个普通学生，此刻恐怕已经双腿发软了。
观战大厅里，大屏幕清晰地映出了陈默和恐爪犬对峙的画面。
“你们猜他能坚持几秒？”
“十秒？我赌五秒！恐爪犬一个冲锋他就得选择投降。”
“别说了，看着就可怜。”
林菲菲也看着屏幕，微微摇头。
她和陈默曾经是学习上的竞争对手，她一直以超越陈默为目标。
可现在，对方已经沦落到让她连竞争的欲望都没有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陈默会立刻投降时，他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面对着那头即将发动攻击的凶兽，他用一种非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语气，开口了。
“你，活得累吗？”
观战大厅里，学生们全都愣住了。
“？？？他在干什么？”
“跟凶兽聊天？他脑子没问题吧？”
张老师的嘴角抽了抽，已经准备随时按下紧急停止按钮了。
虚拟战场中，正准备扑杀的恐爪犬，猛地顿住了。
它那充满杀戮和饥渴的猩红眼眸里，闪过一丝……茫然？
陈默的声音继续响起，清晰地传入恐爪犬的耳中。
“你每天存在的意义，就是在这里，被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出来，然后被人打败，化为数据。你不觉得，你的一生……哦不，你作为一‘串’数据，很可悲吗？”
恐爪犬歪了歪脑袋，喉咙里发出困惑的“呜呜”声。
它好像……有点听懂了？
陈默继续施加精神攻击。
“看看你的爪子，再看看你的牙齿。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撕碎别人，可你又得到了什么呢？无尽的轮回，无尽的空虚。”
“你甚至都不是一个真正的生命。你只是一段代码，一个程序。你所感受到的愤怒、饥饿，全都是假的。”
“放弃吧。这样无意义的挣扎，只会让你显得更可笑。”
观战大厅里，所有人都石化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屏幕上，那头以凶残着称的恐爪犬，竟然收起了利爪，放下了狰狞的表情。
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抬头看了看陈默，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困惑、以及……一丝淡淡的忧伤。
它……它好像在怀疑兽生？
下一秒，在所有人见了鬼一样的目光中，这头恐爪犬发出一声悲鸣，然后……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它把头埋进自己的前爪里，身体微微抽搐，像一个自闭的孩子，彻底放弃了抵抗。
【系统提示：目标‘恐爪犬’丧失战斗意志，判定为战斗不能。】
【用时：四十五秒。】
【自身损耗：无。】
【战斗方式：未知。】
【综合评价中……评价计算模型出现严重错误……无法评定……】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让观战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老师手里的水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无法评定”的字样，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画圈圈的恐爪犬，和那个一脸风轻云淡的陈默。
他感觉自己几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碎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默从虚拟实境舱里走出来时，迎接他的是上百道呆滞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同时，他脑海中也响起了两条信息。
【“神来之笔”！话语逻辑链条完美，契合度极高，造成极其巧妙的出人意料连锁反应，获得额外奖励！】
【天赋发动成功，共获得真实点数：15点。当前真实点数：27\/100。】
他没理会众人，径直走到张老师面前，很无辜地问：“老师，我的评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