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开始反转。
但生意还是受了影响。
上午和下午，客流明显少了。
张主管急得团团转，最后想了个办法：“凡哥，咱们搞个团购吧？网上套餐，原价198的套餐现价128，再送饮料和水果。另外，发视频写五星好评的，再返现20。”
“行，你安排。”
团购套餐下午三点上线。
到了四点多，前台电话开始响个不停，全是预约的。
五点半，晚高峰还没到，浴场已经来了三批团购客。
我站在二楼往下看，大厅里人来人往，泡池区又热闹起来。
张主管跑上来，满脸兴奋：“凡哥，爆了！团购上线两小时，卖了四百多单！还有不少是看了澄清视频专门来的！”
“今天净利润能到多少？”
“我算算……”他掏出手机按了按，眼睛瞪大了，“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起码比昨天要多百分之五十！”
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一点。
晚上打烊后，我把耗子、张主管、项军、虎子都叫到办公室。
“是时候轮到咱们反击了。”我认真地说道。
众人一听来了精神，耗子问：“凡哥，咋对付吴强那老阴比啊！”
“他们玩阴的，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随即，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
晚上11点，吴强那辆黑色奔驰停在了金沙浴都门口。
他刚从车里下来，手机就响了。
一看屏幕，是家里那个黄脸婆打来的。
“喂？”吴强皱着眉接通。
“吴强！你死哪儿去了？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老婆的嗓门大得刺耳，吴强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些。
“我在浴场呢，有事儿。”
“浴场浴场！你那个破浴场能有什么事儿？又去找那些狐狸精了吧？我告诉你，十二点之前不回来，你今晚就别想进家门！”
“知道了知道了。”吴强不耐烦地挂断电话，朝地上啐了一口，“妈的，管得真宽。”
他整了整西装领子，走进金沙浴都。
大堂经理是个三十来岁的精瘦男人，一见他进来，赶紧小跑着迎上来：“吴总，您来了。”
“嗯。”吴强应了声，扫了一眼大厅。
客人稀稀拉拉的，跟对面龙门汤泉的热闹没法比。
他心里那股火又窜了上来。
“安排两个技师。”他压低声音，“要年轻漂亮的，懂事儿的那种。让她们去我办公室等着。”
大堂经理心领神会：“好的吴总，马上安排。”
吴强先去淋浴区冲了个澡。
热水冲在背上，他闭着眼，脑子里却全是叶凡那张脸。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难搞？
自己接二连三的招数都被他一一化解了。
现在对面生意越来越火，自己这儿却冷冷清清。
“操！”吴强气的骂了一声。
洗完澡，他直接裹着浴巾上了三楼。
刚进办公室，就看到两个穿旗袍的年轻姑娘坐在沙发上，见他进来，赶紧站起来。
“吴总好。”声音娇滴滴的。
吴强眼睛亮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这俩姑娘长得确实水灵，旗袍开叉开到大腿根，白花花的腿晃眼。
他从钱包里抽出两叠钞票，扔在茶几上：“好好服侍，还有赏。”
两个姑娘眼睛都亮了，扭着腰就贴了上来。
吴强躺在沙发上，任由她们按摩肩膀，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整叶凡。
正想着，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着火了！着火了！”
喊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
办公室门缝下开始渗进浓烟，呛得人直咳嗽。
“怎么回事？”吴强猛地坐起来。
话音刚落，灯“啪”地全灭了。
办公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路灯光。
两个姑娘尖叫起来。
外头的混乱声更大了，哭喊声、奔跑声、东西被撞倒的声音混成一团。
“电梯不能坐！走楼梯！”有人大喊。
吴强摸黑抓过浴巾裹上，冲到门边拉开一条缝。
走廊里浓烟滚滚，人影幢幢，全是慌不择路往楼梯跑的人。
保安拿着灭火器想往里去，但被人流冲得东倒西歪。
大堂经理从烟雾里钻出来，脸都吓白了：“吴总！快跑！真着火了！”
“打119没？”
“打了打了！消防车马上到！”
吴强冲到窗边往下看。
旁边的几栋建筑都是灯火通明，只有金沙浴都一片漆黑，二楼和一楼几个窗口还不断往外冒着浓烟。
他脑子一转：“不对！是有人搞鬼！去查电闸！”
话音刚落，灯又亮了。
电话跟着响了。
是保安队长打来的：“吴总！电闸被人拉了，有人故意放火！”
“抓住放火的人！”吴强吼道。
但大堂经理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拽着他就往外跑：“吴总先出去再说！烟太大了！”
两个姑娘早就吓坏了，哭着往外冲，正好挡在门口。
吴强一把推开她们：“滚开！”
走廊里乱成一锅粥。
电梯停运，所有人都往楼梯挤。
有人摔倒了，后面的人根本停不下来，直接踩过去。
惨叫声、咒骂声、孩子的哭声混在一起。
吴强裹着浴巾，跟着人流跌跌撞撞往下跑。
跑到二楼时，他猛地想起一件事，办公桌抽屉里还放着份重要的招标文件，明天就要用。
“你们先下！”
他对大堂经理喊了一声，转身又往楼上跑。
“吴总！你去哪儿？！”大堂经理喊他，但吴强已经冲上去了。
大堂经理害怕待会整个大楼烧起来，自身难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随着众人匆匆往楼下跑。
吴强捂着口鼻，快速往三楼跑去。
就在三楼楼梯拐角，他跟一个正往下跑的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是个小胡子青年，头发湿漉漉的，穿着浴场的桑拿服。
撞的这一下挺重，吴强扶着楼梯，才勉强站稳。
“你他妈瞎啊！”吴强又羞又怒，忍不住怒骂。
小胡子青年愣了一下，看着吴强狼狈的样子，忽然冷笑起来。
他从后腰摸出根甩棍，“唰”地甩开，足有八十公分长。
吴强瞳孔一缩：“你……你想干嘛？”
“救命啊！”心知不妙的他大叫一声，转身就要往下跑。
但楼梯上太吵了，根本没人听见他的呼救。
小胡子青年一步上前，甩棍狠狠砸在吴强后背上。
“啊！”
吴强惨叫一声，脸朝下摔在楼梯台阶上，身上的浴巾散开了，屁股撅得老高。
小胡子青年本来打完就想走，但看着吴强的狼狈相，再想起这几天龙门汤泉被他害得差点倒闭，一股恶气直冲脑门。
他咬了咬牙，甩棍掉转方向，对准之后猛地捅了下去。
“嗷——！！！”
吴强的惨叫凄厉得不像人声，眼珠一翻，当场晕死过去。
小胡子青年抽出甩棍，在吴强浴巾上蹭了蹭血迹，转身消失在烟雾里。
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菊花残，满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