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上门，坐到床边长舒一口气。
床上，芸姨还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我走过去，轻轻拉开被子一角，她眼睛红红的，满脸羞臊：“都怪你，昨晚我说回自己房间的……”
“我的错。”我揽住她肩膀，“小兰不会说出去的，那丫头机灵着呢。”
芸姨咬着嘴唇，“可是……纸包不住火。你爸妈早晚会知道。”
我沉默了。
想起那天母亲在厨房里说的话：“她毕竟比你大那么多，还离过婚。你可不能犯糊涂。”
似乎看出我的担心，芸姨安慰我说道：“你妈那边，我会慢慢做工作。给我点时间。我会多陪她聊天，让她了解我，也了解咱俩是真心的。”
我握紧她的手：“委屈你了。”
“不委屈。”
她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怪不得没响呢！昨晚忘记设置闹铃呢！”
她急忙掀开被子下床，匆匆忙忙找衣服穿。
我也起身，从衣柜里给她拿了件干净的内衣。
芸姨红着脸接过，背过身快速穿好，又套上昨天的衣服。
整理头发时，她从镜子里看我，眼神还有些慌乱：“我先回房间了。你待会儿再出来。”
“好。”
她走到门边，又回头看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声说：“小凡，不管以后多难，我都跟你一起扛。”
“嗯！”我笑了起来，
门轻轻关上。
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张主管打来的。
我掐灭烟，接通：“张哥，怎么了？”
“凡哥，”他声音很急，“你看我发给你的那个视频。”
我挂了电话，点开微信。
张主管发来一条短视频链接，标题很扎眼：“黑心浴场开业首日漏电伤人！顾客险丧命！”
点开看，正是昨天那个瘦子拍的，池子里男人抽搐的画面，周围人群惊慌逃窜，配着凄厉的背景音乐和夸张的字幕：“无良商家！拿人命当儿戏！”
点赞已经好几万，评论区骂声一片。
我心里一沉，昨天已经现场澄清了，吴强居然还敢发视频造谣！
我给张主管回电话，问能查到视频发布者吗？
“我就在小新这，正让他调查。”
我有些惊讶：“你起这么早？”
“这两天小新不是一直在念叨吗，问我们新店啥时候开业。昨晚我就带他到龙门汤泉，办了张永久会员卡，他晚上在咱们店过夜的。我在网上看到视频，就拉着他赶紧调查了。”
我忍不住笑了，小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后用他的地方很多，张主管还挺会拉拢人的。
正说着，张主管欣喜道：“已经查到了，我让小新给你通电话。”
电话那头随即传来小新的声音：“凡哥，视频我追踪了，首发账号是‘海城生活早知道’，粉丝八十多万。我查了Ip，登录地址在城西创业园，那栋楼里有一家公司叫‘海城众传媒’，法人代表是吴强的表弟。”
“证据能固定吗？”
“能。我截了后台数据，还有他们几个小编在群里讨论怎么带节奏的聊天记录。”
“发给我。”
张主管有些愤怒：“吴强这是要跟咱们不死不休啊！”
“我已经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我想了想，又问：“那个脉冲器，和电路检测报告出来了吗？”
昨天为了收集证据，我特意让耗子去找专门机构加急检测，出具报告。
“已经搞定了。”
“那就好。”
吃饭的时候，我没跟家人说这事，甚至连芸姨都没告诉，怕她担心。
吃完饭，芸姨还想跟我一起去店里。
我让她好好休息，为了开业的事，这几天她也出了不少力。
“吴强那边还会针对你吗？”芸姨担心地问道。
“没事的，我都会解决好的，你跟小兰没事可以出去散散心。”
去龙门汤泉的途中，耗子又打来了电话：“凡哥，现在怎么办？好几个预约的客人都打电话来问，还有要退卡的。”
我皱眉说道：“暂时不退。网上的关于咱们店里的短视频看到了吗？”
“看到了，张哥跟我说了，怪不得这么多客人要退卡呢，原来是吴强搞得鬼！草他吗的，以老子的脾气，带人冲进金沙浴都，把他们的店砸个稀巴烂！”
“别冲动，你越是不冷静，反而会落入吴强的圈套。”我说，“这样，你联系昨天在场的所有客人，尤其是那个被图钉扎的阿姨，请她们帮忙发视频澄清。另外，十点，在浴场开个小发布会。”
“发布会？”
“对。把昨天那个脉冲器、电路检测报告都摆出来，监控画面也准备好。”
我顿了顿，“再联系两家本地正经媒体，红包给足。”
“明白了。”
上午九点，我到浴场时，门口已经围了几个举着手机的主播，对着招牌指指点点。
见我来，有人想凑过来采访，被项军带的保安拦住了。
办公室里，耗子把材料都准备好了。
脉冲器装在透明证物袋里，旁边是电力公司出具的检测报告，还有一沓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清晰显示那两人往池子里扔石头的过程。
十点整，小会议室里坐了十几个人。
除了我请的两家媒体，还有几个昨天在场的客人，包括那位脚被扎的阿姨。
我站到前面，没废话，直接拿起脉冲器：“这就是昨天有人说‘漏电’的真相。这东西只会让人肌肉痉挛，根本不会致命。池子的电路是安全的，这是电力公司的报告。”
把报告复印件发下去，又打开投影，放监控画面。
我指向屏幕：“这两个人，是吴强派来捣乱的。他们已经承认了，警方有笔录。而今天早上在网上造谣的‘海城众传媒’，法人代表是吴强的表弟。”
底下传来议论声。
我提高声音：“龙门汤泉合法经营，不怕任何恶意竞争。但污蔑诽谤，我们绝不接受。今天，我正式宣布起诉‘海城众传媒’，索赔五百万名誉损失费！”
发布会效果不错。
中午，那两家媒体发了通稿，标题很正：“浴场‘漏电’实为竞争对手陷害，警方已介入”。
小新也把收集的证据做成长图，在几个本地论坛和微信群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