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林间，姚舒用干净的袖子给柳时擦了汗。
她看着柳时那张布满伤痕的惨白的脸，嘴唇抿了抿，没吭声。
前段时间白季帆求婚柳时的那个视频，她看过。
那时这姑娘多么光芒万丈，现在她就有多么落魄。
一张原本白皙的小脸上覆盖了一层病态的白，偏生皮肤上被她不知道用什么弄出了很多伤痕，看起来可怖狰狞。
这大夏天的，这伤口虽然用山水洗过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许是对他们现在的处境绝对放心，又或者是对她那几把大火放得极其放心，姚舒不知怎地就站起来了，垂眸说：“我去看看能不能找点草药，你这伤口容易出事。”
柳时还没有动作，李小小就没经过大脑思考一样的摇头，但是只过了一秒，她又猛地点头，只是眼睛里的恐惧仍然没有退散。
姚舒：“……”
她看得出来，李小小还是害怕的。
许是退伍的时间长了点，姚舒的警觉性降低了很多，而此时的她也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
略微想了想，姚舒说：“那好吧，我先去附近找找有没有洞穴什么的，你们躲一下。”
这时老妇人说：“小姑娘，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安全，小时候我祖母带我去过，如果它这么多年还在，那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姚舒一停，也没多想，就点头了，“好，那劳烦您带我们过去一下。”
老妇人微微一笑，“不用谢，帮你们就是帮我自己。”
姚舒看了眼她这满是补丁的衣服，心中一时涌上酸楚。
于是一行人又往那个所谓的洞穴走去，姚舒搀着老妇人走在前面，李小小扶着柳时走在后面。
太阳越来越毒辣，柳时脚下不稳，恍惚间脑海里竟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个阿婆之前不是说自己从没上过山吗？怎么现在又说小时候上过山？
她到底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原本她一直心疼的这个老奶奶，到底是不是好人？
大脑昏昏沉沉的，连带着腹部的痛一起席上来，让她无所适从。
她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离她只有一米远多的老人，眸光复杂。
那个山洞，真的存在吗？
真的，不是狼窝吗？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猛地抓住了姚舒的衣服，冲她拼命摇头。
“不要，我们回去……回去……”
她的声音细若蚊虫，让姚舒微微一愣，她听不清柳时在说什么，就凑过去听。
于是，她听到了柳时重复说：“回去。”
回去？
姚舒一愣。
为什么要回去？
心思不怎么细腻的姚舒和因为害怕而丧失了一切判断能力的李小小根本get不到柳时担心的地方。
姚舒想了想，最后只以为是柳时害怕宋晏和吴华找不到她们，便捡起一块石头在树上刻了一个箭头。
她一边刻一边说：“这样他们就会找到我们了。”
刻完，姚舒转头对柳时露齿一笑。
柳时：“……”
她在心里欲哭无泪，想和姚舒多说几句吧，又实在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