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虽然跟着白季帆健身跑步，可因为她觉得累，经常性和白季帆撒娇，白季帆也不会怎么强迫她。
眼下刚刚流产，再加上天气炎热许久没有进食，她现在眼前一片黑，连看着人的模样都是带着黑色块块的，扭扭曲曲，模糊不清。
也因此，她再说出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是什么支撑着她，到现在都没有晕过去。
姚舒瞧她坚持不住了，干脆让李小小去扶着那个老人家，她直接把柳时打横抱起。
无论抱多少次，她都觉得柳时很轻，像片羽毛一样。
柳时虚脱一样地靠在姚舒身上，她垂着手，看着姚舒那张越来越模糊的面容，嘴唇微张，喃喃地在说些什么。
姚舒一边往前走，一边垂头去听。
她听到，柳时说的是：“白季帆。”
*
“老板，俺只敢领你们到这了，再里面俺……没胆子进去啊。”
约莫走了一个小时后，村长抓抓脑袋，如是说道。
白季帆看了眼前面那一眼难以望到尽头的树林，颇为头疼地开口：“你开个价吧？”
“……”
老村长很明显地咽了口唾沫。
这帮人很有钱，他能看出来。
而且应该是他想象不到的那种有钱。
可是，钱再多，也得有命花啊。
他们村子一直信奉着这片森林是先祖留下来的恩赐，大自然的奥秘，是他们人类无法探索的。
譬如说前几年隔壁村有一伙人出海，带了好几只海龟过来，最后全都宰了吃了。
结果又过一年，同一伙人去出海，遇到海上风暴，当时吃了海龟的人全都死于风暴中，而没碰过海龟的人坐着海龟壳回来的。
敬畏自然，这是他一直坚持的。
这些事情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他说：“不了不了，老板，这不是钱的事……”
他好像急于解释，手掌下意识覆上后脑勺，瘙痒着自己稀疏的头发。
“我知道了。”
白季帆知道他的意思，给了王琛一个眼神。
王琛会意，立马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袋子递给村长。
黑色塑料袋子鼓鼓囊囊的，薄厚适宜的袋子被纸币撑起数个尖锐的棱角，让人不禁想象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王琛笑眯眯说：“谢谢您带我们的这段路，这些是一点报酬。”
村长飞快地瞥了眼袋子，诚惶诚恐地点头，“谢谢谢谢，对了，俺突然想起个事，以前村里有个小孩进去了，看见了里面有人，但是那是他发烧三天说的，俺们也都觉得是胡话。”
白季帆立刻问：“那小孩在哪？”
村长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样子，“他出去上大学啦。”
显然，村里有个大学生让他很高兴。
白季帆：“……”
虽然没什么用，但好歹他们知道了这大山里可能有人。
没再和村长说什么，他们很快往里走去。
*
“这个果子可以。”
吴华站在一颗树下，揪住就快垂在他脑顶的果子，这么说了一句。
宋晏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就一把把它揪下来放到怀里。
吴华接着往前走，宋晏突然说了一句：“吴华，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一直在绕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