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源原本一直告诉自己，这件事陆婉容的错更多。
可柳宁这一声爸，让他忽地想起，柳宁早就知道这件事。
心头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涨，崩溃的情绪像是达到临界点，让他的脸看起来愤怒而阴沉。
柳宁恐惧他的反应，毫不知情地又叫了声：“爸？”
柳正源双手紧紧攥着，他极力压制着怒气，沉声说：“明天起你的医药费我一概不管，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柳宁一时懵住，心里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可是她不敢去想。
沉默了几秒，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为什么……”
柳正源深呼吸一下，不想再看她的脸，“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他的话如同千吨重，直接砸得柳宁头昏脑涨。
恐惧袭上来，柳宁忙不迭下床，因为动作太快，她被绊到跪在柳正源面前。
她仰头看着柳正源，眼睛中有很深很深的慌乱，“爸，我是早就知道，可是，可是那是我妈的错啊……我还是您女儿，还是啊……”
柳正源听着她的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柳时。
如果柳宁没对柳时做那些事情，他可能会善待她。
可——
他后退两步，眸光复杂，夹杂着心痛和悲哀，“柳宁，你应该知道，只有时时才是我的女儿，你对她做过什么？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再原谅你？你凭什么再叫我爸？！”
念着十几年的父女情分，他没说重的话，只是眼下这话，已经足以让柳宁崩溃。
“不是的，不是的……爸。”柳宁慌乱地去抓柳正源的衣角，语气卑微乞求，“我做的那些，都是陆婉容让的……”
柳正源一手捂上脸，一手扒开她的手，“执迷不悟！”
重重吐出一口气，他不顾女生可怜的神色，转身开门。
“柳宁，趁我对你还有点感情，你聪明点，快点离开。”
再晚下去，等他对柳宁那点情分彻底没了，他会做出什么，会不会把柳宁逼到绝路，他不知道。
“不——”
柳正源的转身让柳宁心乱不已，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要去抓住柳正源。
然而柳正源速度更快，柳宁一下子撞到门上。
额头被磕得很痛，她捂着额角，顺着门滑下去，痛哭出声。
凭什么啊？
陆婉容和刘正石犯下的错，凭什么让她来承担啊？
她哭得耳鸣，推开门不顾形象地去找陆婉容。
陆婉容也伏在床上哭，柳宁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朝她拍打，嘴里念叨着：“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陆婉容没有力气扯开柳宁，她任由柳宁打她，脸上眼泪鼻涕口水混合在一起。
等柳宁发泄完了，陆婉容才一把抱住她，声音冷静得可怕，“宁宁，你和我回娘家吧，还有泽泽，我们一起……”
柳宁用力挣扎出去，她指着陆婉容的鼻子，厉声斥责她：“谁要和你一起回去啊！我要和我爸在一起！”
“你爸？”陆婉容轻声重复了一下，缓缓笑了，“他不可能再要你了，现在柳时才是他的心头宝，柳宁，你清醒点，不要再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