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她怎么说话呢？！”妇女一手拽住乘务员的胳膊，另一只手指向柳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那破玫瑰能和我孩子的手相比吗？瞧瞧，你都把他手打红了！”
周围举起的手机越来越多，柳时无意把事情闹大，便对女乘务员说：“带我去值班室吧。”
女乘务员先是一愣，随即连连说好。
乘客发生争执是他们最怕的情况，如今已经发生了，就要争取把事情最小化了。
岂料，妇女不肯松开乘务员的袖子，只朝柳时大吼：“你给我站住！打了我孩子还想走？”
闻言，柳时顿住脚步，正欲回头，却见乘警正往这边赶来，很快就到了她身前。
“乘客您好……”
“稍等下。”柳时打断他的话，转头看向妇女。
“我没想着要走，您孩子做了这种事，不和我道歉，我是不会走的。”
女孩清亮冷漠的声音传遍了四周，整个车厢都是寂静的，片刻后，是妇女的辱骂声打破了沉静。
妇女放开女乘务员的衣服，直接站起身叉着腰，“让我和你道歉？凭什么？”
乘警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对那妇女道：“女士，有什么话我们去值班室再说吧。”
柳时看了眼那坐在座位上沉默的男孩，男孩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了一样。
她转眸看向妇女，面无表情道：“本来只想让您儿子道歉，现在如果您和您儿子不给我道歉，我们就耗到底。”
妇女听了这话，突然一把扒开乘警，在柳时没来得及反应时，夺走柳时手中的玫瑰花，然后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诶！你——”
被她的行为刺激到，柳时连敬语都不用了，她瞪大眼睛看着那妇女，止不住的冷笑，“行，我再加一条，给我赔钱！”
妇女脚下踩着花，声音愈发洪亮，“就你这破花，要我赔钱，门都没有！”
“这位女士！”乘警提高了嗓音，挡住柳时，对那妇女说：“有什么问题请跟我到值班室解决。”
妇女还想说话，一直沉默的男孩却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他的神情不复之前的嬉笑，反倒是眼睛中充满了胆怯。
“妈妈……”他小声地出声，“他们都在拍照，我们走吧？”
那妇女这才四处看，果然，周围的人或是面无表情，或是一脸兴奋，或是小声对他们指指点点。
而他们的共同点是，他们都举着手机，对准她。
见她看过去，有个黄衣服女孩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声音带着戏谑，“想要特写啊？”
旁边蓝衣女孩拉了拉她，“喂，你别掺和进去啊！”
那黄衣姑娘轻哼一声，倒也没再开口。
妇女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张张嘴想说话，可看那么多摄像头对着她，瞬间就什么话都没有了。
她知道这事自己不占理，万一被人传上了网络……
这样想着，她连忙拉起自家孩子，对乘警说：“快带我们去值班室！”
乘警松了口气，带着几人往值班室走去。
柳时在后面，她垂眸看着地上残破的玫瑰。
金丝凌乱，花瓣凋零。
红色和金色交错，在灯光下亮闪闪的，像一层红地毯，艳丽的铺在地上。
她抿唇弯腰，冷着脸将那束玫瑰扔进垃圾桶，目光不无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