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陶营长关心,一连长摆手笑道:“没有的事营长,我身体好着呢!估计是我家那个臭小子在背后念叨我呢哈哈,在部队带兵的时间太长,总不回家,那臭小子没少背后讲究我。”他说着,脸上挂上一抹幸福的笑容。
但马上他又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莫名发痒的鼻子,心头那丝若有似无的不安却挥之不去。
陶营长笑笑:“哈哈,正常,我赶上休假回去也得先哄哄你嫂子和孩子,咱们身份性质特殊,常年不在家都靠她们操持家里事,骂俩句出出气应该的。”
教导员哈哈一笑,拍了拍一连长的肩膀:“理解理解!我家闺女也是这样,小可爱粘人的很,上次休假回去,愣是抱着我腿不撒手,说啥不让走了。”
“欸...咱们这职业,亏欠家里是真,但使命在肩嘛!行了,你们忙,我和营长去三连那边转转。”
送走了营长,一连长站在原地,眉头微蹙,他仔细回想着近期连队的工作、训练全都是按部就班,内务秩序井然,政治教育也没落下,实在想不出哪里会出纰漏。
他扭过头看向指导员,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老田,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没安排到位,或者……听到下面有什么风声?”
“我刚刚这右眼皮怎么老跳,心里头也七上八下的。”
指导员田志刚闻言,收敛了笑容,认真思索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啊,各项工作都按计划推进着,没听说有什么异常,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要不你请个假去战区总院那边挂个号看看吧。”
一连长卢鹤楠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想多了吧。”
与此同时,训练场上的气氛已经凝重到了极点。
一连全连百十号人,以二班的训练区域为中心,呈扇形向外层层推进,几乎是匍匐在地,一寸一寸地摸索着每一片草地,翻看着每一块碎砖石。
手指在草根间穿梭,拨开落叶,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反光,汗水顺着新兵们的额角滑落,但没有人敢有丝毫懈怠,每个人都清楚,找不到那个小小的导气,意味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报告!东侧区域搜索完毕,没有发现!”
“报告!最西侧那边的排水附近都检查了,也没有看到导气!”
“北面器械架底下也看了,什么都没有......”
一声声报告像冷水一样浇在丁班长的心头。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目光扫过那片被反复梳理了无数遍的土地,最终落在了潘冬冬那煞白、写满绝望的脸上。
他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
小事可以内部消化,但武器零件丢失,尤其是眼下这个敏感时期,新任军长向前就在他们旅里,这处分他们是背定了,要是刚发现丢失找到了还好说,但现在动员全连搜寻无果后,在隐瞒不报时间一长那就是就是严重的失职。
“唉……”丁班长重重叹了口气,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沉重。
他抬腕又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发现丢失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二班长,还有那个新兵潘什么那个,”他声音低沉:“跟我来,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直接去连部向连长和指导员汇报。”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了,潘冬冬双腿发软,几乎是被二班长半搀扶着才迈开步子。
二班长的脸色也同样难看,作为直接带兵人,手下新兵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要是上报后,组织更多的人马几经寻找还没找到,那他这个班长估计也当到头了。
这事的责任从新训营营长,教导员,再到一连长与一连的指导员,再到负责带训的四级军士长丁班长,还有他这个二班长和这个叫做潘冬冬冬新兵,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受影响。
甚至他们合成某旅的旅长与政委等一众领导干部都可能被这事坑上一回,这事最大条的地方还是新军长就在旅里视察,前脚人刚走后脚就丢零件,巧合碰巧合,巧大发了。
这要是新军长多想,以为是他们故意找不自在结果更加不敢想象了。
......
三人沉默地走向连部,脚步异常沉重。
阳光照在身上,潘冬冬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刺骨的冰凉感,他现在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紧张到手脚冰凉了。
双手的温度怎么搓都回不过温,他扭头看向二班长带着哭腔问道:“班长...我这兵是不是当到头了...”
二班长没有言语,只是搀扶着他继续往连部走,潘冬冬见自家班长这副模样心里更不好受了:“我来部队才一个多月,就要被部队除名送回原籍了嘛...”
潘冬冬扭过头看向自己班长:“班长,我要真被除名了也没关系,但我这事会不会连累班长你啊?”
二班长心里一阵感动:“还有心思关心我算他有点良心,不过拜这小子所赐我三期是没戏了。”
心里虽然对三期无望的事实难过,但面上还是淡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东西肯定能找到,一会跟连长和指导员好好认个错听到没。”
潘冬冬连忙点头应下。
......
新训营一连部
卢鹤楠看着眼前的三人,双眼瞪大,指着三人的手指颤抖着:“啥?你!你再说一遍啥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