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另一个民警和江钺同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白刑却还在卖着关子，徐徐说着自己作案的过程。
“这都是我的杰作。”末了，他炫耀似的说了一句。
江钺的拳头紧握。
杀方晓婧是因为不满被她羞辱，杀赵亚军是因为两月前和他起个冲突，杀人的快感让他再次痛下杀手。
“至于铁梅梅，这个女人是最懂男人心，她会说软话，不激怒我，知道我爱听什么，”白刑露出牙龈，“饶她一命我也乐意。”
他的牙齿透着青色，牙龈暗红，眉弓上挑，眉毛稀疏。
江钺看着他：“杀人的时候没后悔，到这儿你也没后悔。”
白刑晃着脑袋承认。
江钺眯了眯眼，拿出证物袋，“这个纸条是你写的？如果是，为什么把尸体放在公安局门口？”
“是我写的。”
听着白刑继续承认，男警在敲着键盘。
男警看着已经10页纸，估摸今天的笔录要做到20页之后。
“把方晓婧抛尸在公安局门口是因为和公安局的一个人有仇。”白刑道。
这“一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八年前，我还生活在澜宁省，我12岁的妹妹去奶茶店买奶茶，骑电瓶车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21岁的男人，他开着奥迪a6行驶在农村路上，拐弯的时候不知道减速直接撞倒了我妹，我妹当场死了。”
“事后，司机弃车而逃，因为是农村的那条路没监控，路两边都是农作物玉米地，所以他跑的很顺利！”白刑的眼眶渐渐变红，眼神却狠辣。
盯着江钺和一个男警，目光吃人。
男警忍不住问：“他是谁？”
“别着急，”白刑说，“他跑了后，没把我妹妹送医院，我妹死了一个小时让路过的人发现了。”
“当晚我们报警了，撞我妹妹的人竟然也出现了，那个原本逃走了的人回来了呵呵呵呵。”白刑笑着。
男警松了一口气。
肇事逃逸的人回来了，那就是已经接受了惩罚。
不是他们公安上的人。
江钺看出了他的笑容充满讽刺。
“你认为肇事逃逸又回来的人不是原本撞你妹妹的人？”江钺语气低沉。
吴刑铐住的手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警界神探江队啊，一个区区的队长还是委屈你了。”
“警察把那个叫铁龙的男人判刑了，但我觉得不是他，因为铁龙在当晚收到了一笔巨款，给他钱的人就是真正肇事逃逸的人。”
“这还是铁梅梅告诉我的呢，她老子肯定没想到那个时候暗中有一双17岁的双眼一直盯着他哈哈哈哈。”
江钺看着他：“现在可以说你认为的仇人是谁了吧？”
“那位米警官，米乐乐。”
……
江钺一脸严肃的从审讯室离开，身后的男警拿着握着u盘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江钺回到办公室坐了好久。
下午3点。
江钺才从办公室出来，然后到茶室的冰箱拿出一桶泡面泡了。
泡面还没熟，江钺就坐在凳子上搅动了一下吃着。
进来的米乐乐接了一杯热水，“中午没吃饭吗？”
江钺没回话。
米乐乐走过来来到他身旁，疑惑道：“夹生面啊，怎么不多泡泡？”
江钺开口了，“以为全熟了，没想到有那么一两条子夹生的。”
江钺用叉子挑出来，放在眼前看了看，又特意的在米乐乐眼下展示。
米乐乐垂眸，手握紧了杯子。
江钺把叉子上的面扔进垃圾桶。
米乐乐面色如常，“你看你怎么这么矫情了，不没熟就放在里面泡泡呗，真是的。”
“嗳！宋吟，江队今天实在是太矫情了。”米乐乐看到宋吟进来，说完就走了。
宋吟拿着水杯扭头看着他出去。
“怎么了？”宋吟走到他身后，“你说什么矫情话了，诶？你怎么吃泡面呢？”
米乐乐去而复返。
江钺垂头吃泡面。
宋吟觉得那里奇奇怪怪的。
米乐乐进来说：“你今天都没来得及吃午饭，那个白刑说什么了？我听听。”
这时候进来一个女警，看到江钺吃泡面，顿时惊叫的跑过去。
“江队！江队江队，这泡面过期了，都有黑点了，你快别吃了，哎呀我最近忙完了，记得要换……你、你别吃了吧。”
女警拿走了江钺的泡面。
江钺说：“嗯，有黑点了确实要尽早处理，扔了别吃。”
女警打开冰箱，从旁边抽出了一个袋子，“对，前天我一忙，给忙忘了，要不是您今天吃这一顿我肯定也想不起来。”
江钺扯扯唇。
他拿了一个面包拆开吃着。
然后出去了。
米乐乐站在原地。
宋吟看看出去的人又看看那盒泡面。
目光停留在米乐乐脸上。
米乐乐靠在桌子上，手指敲着桌面，眼神盯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木。
看了一会儿，宋吟抿唇出去了。
江钺的话外之音她忽然听懂了。
宋吟在自己的工位上坐着。
一小时后。
一辆车停在了院内。
进来了四个男人，米乐乐被带走了。
宋吟到办公室。
“米乐乐是因为什么事？”宋吟架不住好奇，跑来问。
江钺说:“米乐乐可能和肇事逃逸有关，而且还让人顶替他接受处罚。”
宋吟：“……白刑说的？”
“是，”江钺叹口气“如果调查后米乐乐有问题，米乐乐的家人也会接受调查，因为10年前米乐乐刚收到了入警的通知。”
“我推测，他开的那辆奥迪A6是米乐乐父亲用司机的身份证买的车，虽然户是铁龙的，但车是米乐乐父亲的。”
宋吟想了想说：“10年前正是双查施行的关键年，米乐乐父亲这么做就是害怕被查，那他父亲以前到现在一直在……”
贪。
江钺默认了。
结合刚刚吃泡面时米乐乐的反应来看，他认为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江钺靠在椅背上，感觉胃有点疼。
宋吟看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他是伤心内部竟然出了这种人。
正要安慰，江钺说：“帮我倒一杯热水。”
江钺从抽屉里拿出胃疼药。
“哦。”宋吟用杯子接水。
他的办公室有饮水机。
宋吟把接好的热水放在桌子上，“你待会儿还是去吃饭吧，别严重了。”
“嗯，好。”江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