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懋澜和陈彦恒最近在朝中可不好过。
被御史台弹劾上值期间在青楼狎妓，还被夫人追至青楼捉奸。
真是私德不修，治家不严。
皇上为正朝纪，罚了两人一年俸禄，又当庭训斥一番。
京城各种传言满天飞。
侯府夫人善妒引侯爷当场黑脸的传言，那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如此也好。”黎懋澜宽慰尹玖茉道，“本有些打草惊蛇，没想到这般传言倒反而阴差阳错的为我二人遮掩了。”
尹玖茉连连点头。
“只是……”黎懋澜有些不忍，“你的名声更差了。”
尹玖茉想起姚夫人的话，笑笑道，“无碍，总有看透的人。”
她又与黎懋澜说起姚夫人的事，感慨道：“本以为姚家是一丘之貉，没想到还有这般清醒的。”
“京城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哪有什么黑白分明的事？”黎懋澜点点头，“这倒是让我得以一窥究竟。”
原来姚家大房并不愿与二皇子绑在一条船上。
“姚家大房本是姚家家主。不过二房出了个皇妃，现在家主之权反而没有二房姚尚书的话管用。”黎懋澜若有所思，“本以为是姚家不堪大用，最大的官便只有姚嫔亲父是礼部尚书。”
原来只是大房藏拙，不愿出头，现在大房姚夫人的父亲，只堪堪做到四品。
平日里也是碌碌无为，不是很惹人注意。
“唉，这关系可真够乱的。”尹玖茉叹气，“镇国公潘家跟咱们黎家不对付，姚妃跟咱们也不对付。谁知道镇国公夫人却与咱们有了些情分。”
“镇国公府虽也是国公府，不过当年扶持的是太子。而太子因谋反被杀，镇国公府也被新帝所厌弃。要不然也不会娶当年不过从五品的姚家长房长女为妻了。”黎懋澜为她解释朝中秘辛。
“姚夫人气质出众，那镇国公我是觉得配不上姚夫人。”尹玖茉不喜那宠外室而怠慢姚夫人的镇国公。
“镇国公为人刚愎自用。他心高气傲，估计还在为当年因站错队而不得不娶小官之女而愤愤不平吧。”黎懋澜道。
在世袭大族的眼里，原来从五品就是小官了。
四品官的嫡女尹玖茉表示世家果然是眼高于顶啊。
“这让我想起一件事。”尹玖茉正色道，“姚夫人说她孙儿潘胜可是实打实的武艺高强。咱们要胜的几率几近为零。”
“事在人为。”黎懋澜神情未变。
尹玖茉解释道：“我虽是有些沮丧，但也想到一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潘胜虽武艺高强，但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小儿。沉不住气，而且姚夫人说这人很轴。咱们如果不能从实力硬碰硬，那必须另辟蹊径。”
现在地址已经选定好了。双方都可以在有裁判的情况下进入场地熟悉地形。
还有大约一个半月时间，黎家的人再练也练不出绝世武功。那么人性的较量和头脑智力的运用就至关重要。
黎家这一批人，头脑特别聪明，能把黎家从全国各地聘来的夫子为难成那样，自然不能同一般人用一般的法子去对抗。
“谢家有九人已经到了京城。这九人武艺不逊于潘家。”黎懋澜道。
谢家是黎府姻亲，入黎氏族学是情理之中，谁也挑不出错来。
三十人中，有二十一人是原本族学中人。其中只有黎善颢善射，其他的比起潘家都只是文弱书生，勉强懂些武艺而已。
“潘家是谁指挥？”尹玖茉问道。
“二皇子手下兵部侍郎之子。此子不容小觑，从小熟读兵书，为人聪慧，今年刚满十三，也是个有名的人物。”黎懋澜道。
尹玖茉揉揉太阳穴：“怎么都是这般难缠的？咱们的指挥呢？”
“不知。”黎懋澜淡定道。
“不知？”尹玖茉一惊，“还选不出来？完了完了。”
她左想右想，各种实力差一大截，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支棱起来！
“且让我去看看地形，我瞧瞧能不能帮上忙。”尹玖茉央求道，“保证不乱跑！你派多少人跟着都行！”
黎懋澜最终同意了。
他叹口气：“夫人，咱们也算得上是情投意合，琴瑟和鸣，鹣鲽情深，举案齐眉吧？”
尹玖茉见他成语一个接一个，搞不清状况，迟疑道：“还行？”
“夫人冰雪聪明，心思玲珑，怎的有些事就是不开窍呢？”
黎懋澜幽幽的眼神让尹玖茉打了个寒颤。
虽然长了一张俊脸，可毕竟一米九几的大个儿，说出这般有些撒娇似的埋怨，实在是违和的很。
“什么不开窍？怎么就不开窍了？”尹玖茉反驳道，“你最近说话怎么有点怪怪的。”
“夫人多疼疼我，不相干的人少些来往。”黎懋澜凑近了些许，语气有些粘粘的，又带着些许抱怨。
尹玖茉头不由得向后退了些。
她不太适应地推开黎懋澜道：“你最近真是有些怪怪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是啊，我的心痛。”黎懋澜的呼吸都与尹玖茉纠缠在一起，“以前你的心里有我，会生我气，会跟我闹。现在连我进青楼都无动于衷。”
黎懋澜神情黯然：“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吗？”
尹玖茉皱皱眉：“奇怪，我又不是恋爱脑，为何你干正事我要生气？”
她伸手摸了摸黎懋澜的额头：“生病了？发烧了？怎么尽说胡话。你还盼着我闹不成？我知道我以前是有些幼稚，不用一再提醒我的。”
黎懋澜眸色幽深，盯得尹玖茉有些不好意思。
黎懋澜一抚额，轻笑着摇头道：“我竟是信了他的鬼话。”
他把尹玖茉搂进怀里亲了亲道：“连英为人乖张，你少与她来往。”
“我跟连姐姐义结金兰，你为何老是说她。”尹玖茉不高兴。
黎懋澜冷哼道：“穿男装进青楼，谁家夫人做得出来？嗯？”
“我。”尹玖茉推开他，“你再这般说她我就生气了。”
“我与连英对你谁更重要？”
“这怎么好比？你一个大男人跟她一个女子比什么？”
“你也知道她是女人？”黎懋澜面无表情切齿道，“在青楼里喊你心肝儿，你还敢回什么……官人还要？”
尹玖茉腾地脸都红了。
敢情在这等着她呢！
“口花花罢了，戏本里都这么写。一句话你怎么就听出是我了，我明明就变声了！”尹玖茉有些羞耻了。
“杀人的都有。”黎懋澜冷哼一声，压低嗓音凑近尹玖茉的耳边，“夫人待会儿多说几句，以后只能说予我听。”
“都说了是戏本子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