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个时候了，秦烈还不忘跟他谈条件，云苓冷笑一声，说道：“既然秦副统领还是如此不配合，那令郎的死因，我们也只能慢慢查了，押走吧。”
顾骁腾立刻押着秦烈就走，秦烈猛然挣扎起来，大喊道：“我说，我说。”
云苓挥手，顾骁腾又把人押了回来，秦烈面如死灰，看着马厩里爱子的尸身，声音颤抖着说道：“是我鬼迷心窍，收了赵衡的银子，答应帮他进入御林军，其实，我早就知道，此次比武，岳儿最大的阻碍，就是沈岩。”
“你们早就认识沈岩？”云苓从秦烈的话中听出问题。
到了这个份上，秦烈知道隐瞒也没什么意义了，说道：“没错，我在进入御林军之前，和沈家曾是同乡，我认得沈岩的叔叔，也曾见过沈老将军用流云枪法，偷…学过一些。”
没想到秦烈居然偷学沈家的枪法，云苓对此人的鄙夷又多了一层，说道：“所以你仿制了流云枪？”
秦烈说道：“流云枪是早就仿制了，那时我对流云枪的绝妙念念不忘，就仿制了这杆枪，闲暇时拿出来练，不曾想岳儿有一日瞧见了，也想要学，我就教了他，年前之时，沈岩的叔叔写信问我比武摘花之事，说沈岩今年要来参加，还说自己这个侄子天赋极高，流云枪法练的比他祖父还要好，我就知道，岳儿不是此人的对手，要想让岳儿夺魁，一定要想办法把沈岩弄下台才成，恰好赵衡来送礼，我就想了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秦烈顿了一下，看着秦岳的尸体，又泪眼模糊了，说道：“是我对不起岳儿。”
“继续说。”
秦烈平稳了一下情绪，说道：“我收了赵衡的银子，让赵衡在台上，利用木刀向沈岩下痒粉，高手比武，只要有一点分神，就一定会被人有机可趁，我想就算赵衡打不败他，也总有人可以，可是没想到，赵衡这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云苓说道：“如此说来，你收了赵衡的银子，却根本没打算替赵衡进入御林军，是吗？”
“当然不是，”秦烈急喘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求了侯爷，为岳儿要了一个替补进御林军的名额，若赵衡能得手，不管最后他和岳儿谁摘得魁首，他们两个都能进，可谁知道赵衡失了手，那这个名额就只能给岳儿了。”
“侯爷？靖安侯？”云苓问道。
秦烈点头，“没错，这些年我一直为侯爷办事，侯爷才答应我给我这个名额，本想着一举两得，赚了银子，又可以让岳儿进御林军，何乐而不为，可谁曾想，这沈岩居然躲过了偷袭，还一路走到了最后。”
云苓说道：“等一下，赵衡的武艺并不高，甚至还不如秦岳，你应该不会看不出来，以他的资质，你怎么会想着他能和秦岳走到最后？要知道，比武擂台上可是高手如云。”
秦烈说道：“我们自然是有所准备的，如果不是沈岩，赵衡和岳儿都不会出去那么早，我们的计划，是让柳沧先将所有人打败，之后再败给岳儿，没想到沈岩的出现，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柳沧？”云苓有些诧异，“他也是你们的人？”
秦烈说道：“柳沧是侯爷的人，他这次之所以去参加，就是侯爷让他去给岳儿铺路的，他根本也没有要进御林军的打算。”
柳沧竟然也是靖安侯的人，难怪他房间里有条可以通往靖安侯府的密道，如此就说得通了。
云苓说道：“没办法送赵衡进御林军，又不想退还银子，怕他乱说话，所以你就杀人灭口了？”
秦烈垂着头，说道：“赵衡不让我退银子，非逼着我想法子，让他进御林军，说如果我办不到，就要去举报我收受贿赂，我不厌其烦，才动了杀心，岳儿看我实在烦恼，主动提出要帮我除掉赵衡，还说想嫁祸给沈岩，我一时鬼迷心窍，想着岳儿的武功比赵衡高，就…就答应了。”
原来如此，云苓问道：“你可知柳沧是何人所杀？”
秦烈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云苓看他没有撒谎，于是说道：“收受贿赂，蓄意杀人，秦烈，你的大好前程和你儿子，都被你毁了。”
秦烈的眼泪又下来了，看着秦岳，说道：“岳儿，是爹对不起你。”
白芷心道，秦岳杀赵衡的时候，丝毫也不手软，有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这父子二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倒真是秦烈的错多一些。
云苓命顾骁腾将人带走，这才对白芷说道：“没发现秦岳之前，秦烈态度十分强硬，问他什么都不肯说，哪怕有赵衡所写的纸条为证，他也拒不承认，不曾想，发现秦岳的尸身之后，他就痛快承认了自己的罪责。”
“再穷凶极恶之人，面对骨肉亲情，也会暴露脆弱的一面，这也是人性，所以人们常说，虎毒不食子。”
云苓突然凑近白芷，悄声问道：“为人父究竟是什么感觉？我也很想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自己的孩子？”
白芷冷不防被他问这种问题，脸一红，心中那种惧怕成婚的恐慌又起来了，忙垂下头，慌乱的道：“我还没问秦岳的魂魄问题呢。”
云苓见她又逃避，心中一阵怅然，说道：“那你问吧，我让大家伙先去搜查一下秦府。”
白芷低着头，没再说话，将手放在秦岳的额头上，闭上眼睛，眼前又出现了那天看到过的藏青色长衫，这件衣服的款式一直印在白芷的脑海中，此刻一见，她立刻认了出来。
只是这次又是闪现，因为秦岳用了麻沸散的缘故，所以脑海中的片段也是零零碎碎，看得出意识不太清醒，只能看到他被那个穿藏青色衣服的人扛到了马厩，后面就是一片漆黑了。
“秦岳，你知道是谁杀了你吗？”白芷开口问道。
秦岳的魂魄靠坐在马厩的角落里，刚刚秦烈招供的时候，白芷看到秦岳的魂魄一直在看着秦烈，虽然他听不到秦烈说话，但想必也已经猜到秦烈是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