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跟楚临渊异口同声道：“一个合格的帝王，是不可能让神权高于皇权的。”
“如果神权高于皇权，皇权将不复存在。”
“除了我们，任何一个人为帝，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灭山神殿。”
至高无上的权利，只能为一人所有。
秦笙笙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在她的设想中，她为“仙”陨落后，就算她提前跟山神殿完成了切割，但山神殿在百姓心中的可信度也会大打折扣。
届时轮不到掌权者动手，山神殿自然会慢慢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但现在情况不同。
一切的因由她而起。
从只认真聆听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并试图完成自己的梦想时，秦笙笙开始正视自己跟只这段混乱的感情。
“笙笙，你觉得有压力吗？你不用觉得有压力。”楚临渊道。
“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这是我想做的，我会处理好一切，你的愿望会实现。”
只跟楚临渊没有说的是，因果存在，神罚亦存在。
但顶替了楚临渊命格的只是牺牲品。
所有因果，楚临渊一人承担。
如果降下神罚，也由楚临渊一人承受。
秦笙笙不会有事，只也不会有事。
这也是只一直以来忍受楚临渊的原因之一。
这件事一定会成功，楚临渊也一定会登基为帝，只是短命和长寿的区别罢了。
秦笙笙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挤着，鼓胀又难受。
脑子已经开始分析，如何劝阻祂们收手。
看出她的忧虑，只垂眸道，“乾木已经被我送走。”
他微微一动，冠冕叮叮作响，脚步一顿，身形消失在原地。
秦笙笙冷静开口：“临渊，可以让我单独待一会吗？”
这个要求只不会答应，但楚临渊应该会答应。
因为楚临渊的血在她的肚子里。
就像秦笙笙能随时随地清楚祂的位置一样，祂也能随时随地清楚秦笙笙的位置。
况且楚临渊更像人类，祂要比只多出一些想法。
只心思玲珑透彻，非常执拗。
“好吧，笙笙，不要让我等太久。”楚临渊依依不舍的亲了亲她的唇角。
选择给她留出一段独处的时间。
秦笙笙不知道离开只和楚临渊的视线范围内，肚里有对方血的情况下，系统能不能联系上自己。
如果联系不上系统，她就要赌一把，修正剧情。
华丽的宫殿内，秦笙笙孤身坐在美人椅上，阳光摩挲着触上她的脚踝。
白色绣鞋上缀着的东珠熠熠生辉。
【宿主，最新任务——修正剧情。】
系统的声音在秦笙笙脑海里响起。
“笙笙？！”雪白的身影陡然出现。
【……】
系统再次消失不见。
秦笙笙轻轻抬头，像是疑惑，“怎么了？”
楚临渊直直的看着她，“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秦笙笙蹙眉，“房间里？”
“嗯……”祂靠近，“消失了。”
“笙笙，我在你旁边，我不抱着你，我也不说话，你自己待一会，好吗？”
楚临渊下意识不想放秦笙笙单独待着。
他看到了一个不妙的变数。
变数让他感到不安。
秦笙笙轻轻点了点头。
楚临渊静静坐到一边，因为害怕她不自在，控制着视线不去看她。
楚临渊没进来时，系统能联系她，就证明她跟系统的联系并没有断。
这就好。
联系没断就好。
身死时，终是能走的。
秦笙笙眉眼低垂，在阳光触上她膝盖时，她开口：“临渊。”
楚临渊抬头，嗓音有些欢快，“笙笙，你好了吗？”
“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你今晚有特别想吃的吗？我吩咐人去给你做。”
这就是楚临渊跟只的最大区别。
楚临渊会下意识忽略掉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侧重于当下。
楚临渊自从暴露本性后，给秦笙笙的感觉像过一天算一天。
而只在乎的东西考虑的事情会多一些。
但只心思过于直白简单，简单到甚至猜不到。
“没有特别想吃的，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们一起吃吧。”秦笙笙道。
秦笙笙深挖记忆，她发现楚临渊要比只喜欢吃东西一些，大概是因为这一半顶替了人类的缘故。
“那我去安排。”楚临渊兴致勃勃。
祂没有走，不过几息，他便道，“安排好了。”
楚临渊又凑了过来，似乎找不到能贴贴的地方，干脆变成狐狸的模样跳到秦笙笙怀里。
曲起四肢，毛茸茸的耳朵轻轻抖动，狐狸尾巴摇啊摇，卷起她的手腕。
“笙笙，你不想摸摸我吗？”
秦笙笙将手搭了上去。
晚间用膳时，只竟然也来了。
楚临渊不高兴道：“现在是我的时间，玄镜主，你是在破坏规则！”
说好了一人一天的！
交换的时间还没到！
为什么要把祂的时间分享给玄镜主？
回应楚临渊的是只坐下的动作。
楚临渊碍于秦笙笙在场，一口牙咬了又咬，才忍着没动手。
“既然你刚好来了，我有话想说。”
圆桌上，秦笙笙坐在两人中间。
见祂们看过来，秦笙笙道：“我认真想过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要负主要责任。”
秦笙笙垂眸，“我要为我当初说出口的话负责，过错在我。”
“我生出了妄念贪念。”
“但我仔细想了一下，如果山神殿香火遍天下，我同你们载入史册流芳百世的代价是逆天行事，承因果降神罚……”
“我宁愿不要那个所谓是梦想。”
秦笙笙抬头，只跟楚临渊就坐在她身边，两人安静的望着她，喜怒不辨。
秦笙笙深吸一口气，“阿镜，临渊，收手吧，我们不去争这个天下了，也不要这些香火了，我们回玄镜村好吗？”
秦笙笙这句话说得极为不负责任，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楚临渊手下的人野心勃勃，认为得到了秦仙子的助力必定能一统天下。
多少人封侯拜将的希望都在楚临渊身上。
只硬生生将自己一分为二，吞掉楚临渊，再到一退再退容忍另一半胡作非为。
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谋取天下吗？
现在，要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