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娜塔莎摇晃着手中咖啡杯，不明所以。
她听说过这个在中心城广为传播的宗教，但不明白沙姆在说什么。
“他们在月底有一场祭祀，一旦成功，就能召唤神子，将中心城乃至整个浮岛的所有人都变成他们的信徒。”沙姆神情凝重说道。
“......”
娜塔莎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咖啡：“你的人格完整度还有多少？”
看来沙姆还没有从那些队友的死中走出来......
“83%......”
沙姆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你怎么知道我的异变与人格完整度有关？”
“是63%吧？”
娜塔莎脸上带着莫名的慈爱：“你想替小林和队长报仇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在此之前，你得先让自己走出来。”
“沉浸在仇恨之中，不会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好。”
“我没疯！”
沙姆一下站起身指着自己的脖子，有些气急败坏：“明明证据就在我的脖子上，为什么你就是不愿相信？”
“我也不想相信你已经疯了。”娜塔莎明亮的眼中满是追忆之色：“以前的你......战斗时总冲在第一线。”
“可怜的沙姆。”
她伸手抚过男人苍白的脸颊：“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
沙姆深吸一口气，拳头紧紧攥住。
陆杰是对的。
海神教的事太过骇人听闻，神明的存在完全在挑战人类数百年建立起的科学世界观，说出去只会被人当成是疯子！
“我走了。”
沙姆毫不犹豫转身离去：“你......保重。”
他离开警局之后。
回到了隐形战机之上，此时的吕诚正在翻阅那本已经失效了的真理拓本，试图从海神教的典籍中找到应对之策。
“怎么样？”
看到沙姆回来，吕诚轻声开口问道：“你的办法成功了吗？”
“没人愿意相信我。”
沙姆苦涩笑着。
他接过机械臂递来的热毛巾，开始擦拭身上的雨水。
“你呢？办法找到了吗？”沙姆问。
“没有。”
吕诚摇了摇头，有些遗憾说道：“斯特鲁安是无敌的。”
或许真的只有奇珍才能解决掉这种敌人。
不知道戈迪安他那边找得怎么样了......
“那我的情况......”
沙姆顿了顿继续问道：“还有救吗？”
“我没找到解除转化的办法。”吕诚合上了圣典。
“我没救了？”
沙姆有些恍惚。
看来自己是死定了......
“也不一定。”
吕诚唤起全息屏幕：“术业有专攻，半小时前，我在网上找一名神父连了线。”
“神父能有什么办法？”
沙姆呵呵一笑：“找小男孩吗？”
“......”
吕诚说：那名神父确实没办法，但他推荐了一个地方，或许能解决你的病症。”
“哪里？”
沙姆擦水滴的手顿时停住。
吕诚缓缓开口：“浮岛西境，极乐城！”
“极乐城佛教自治区？”
沙姆有些疑惑：“那些大头和尚有治疗我的办法？我要是出家做和尚，晓曼怎么办？”
他可是有家室的人。
“别想太多，你还不一定有救呢。”吕诚说道：“听神父说，极乐城的和尚对宗教的研究远胜浮岛的其他宗教，海神教的手段，他们说不定能处理。”
“那就去极乐城走一趟吧。”沙姆叹气说道：“只是我们这时候离开中心城......”
“没事。”
吕诚拍了拍座椅：“极乐城距离中心城不过五六百公里，有这架战机在，就算中心城有事，我们可以很快赶回来。”
他此时的速度为人类极限的1961倍。
高达52.44马赫。
别说只比法兰西大一点的浮岛。
就算往返于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也要不了多久。
“那就出发吧。”
沙姆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莫吉托，醇黄的酒液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泛起涟漪。
吕诚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在全息屏障轻点，输入地址。
“目的地，极乐城，婆罗浮屠。”柔和的AI女声响彻机舱。
哑光黑的装甲层撕裂天际。
舷窗外的云层开裂，载着两人朝西方驶去。
战机速度虽远不及吕诚，但也有七八马赫左右，五六百公里的距离，算上初始的加速过程，只需五分钟左右就能抵达。
“婆罗浮屠曾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佛教建筑。”吕诚说：“原址在印度尼西亚，但暴雨开始，海岸线上涨之后，佛教徒就把它迁到了浮岛。”
“现在它虽然只能位列世界第二。”他继续说：“却有着最多的佛教宗师，是最虔诚的研究佛法之地，也被称为和尚大学。”
“这地方我听说过！”
沙姆不像是看医生的病人，而是如旅客般兴致冲冲说道：“浮岛文化遗产名录，排名第七的世界级景点！”
“晓曼很久之前就想去参拜，只是我一直没有时间.......”他声音低沉下来，有些遗憾。
“我的......一个朋友。”
吕诚说：“以前也说过要带我来去婆罗浮屠，只是后来......”
他话没有说完。
沙姆就已经猜了个透彻。
他嘿嘿一笑：“女性朋友吧？”
“是啊。”
吕诚长叹一声：“如果去了新美国，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带她一起走不就好了？”沙姆不解：“你现在也是个人物了，巴拉克说杀就杀，恐怕秦三爷那种人物也得给你几分薄面吧？还有女人看不上你？”
“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吕诚说：“黑帮老大说起来威风，可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什么都不是。”
看阿福就知道了。
对财团来说，黑帮不过是随时可被丢弃的棋子。
“总比我好。”
沙姆说：“你知道蝙蝠侠吗？我小时候最喜欢看他的漫画了，成为鹰眼就是想像他一样，改变自己的城市。”
“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他说：“我的英雄生涯才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哥谭真是蝙蝠侠的，但中心城可不是你的。”吕诚吐槽道：“而且你叫鹰眼，不怕漫威找你要版权费吗？”
“外号是别人给的。”
沙姆无所谓地抱头说：“我还想叫克拉克，当一把超人呢，可他们不让啊！”
为什么会被叫做鹰眼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杀人的时候，喜欢说looking my eyes？
“......”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吕诚莫名有些恍惚。
总感觉以前那个无所不能的自己。
已经离他很远了......
吕诚扭头望向舷窗外璀璨的云彩。
隐形战机穿透云层。
他看见了那座悬浮在霞光中的金色巨轮。
十二瓣莲花造型的极乐城全域覆盖天穹屏障，整座城市正在人造太阳的余晖下缓缓旋转，每片花瓣都是千米高的琉璃佛塔，塔身流动着全息的梵文。
这群僧侣用最为先进的技术。
打造了一座他们心中最为完美的地上佛国。
AI适时响起提示音。
“已抵达，婆罗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