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得脸颊生疼，王耀阳死死攥着玄清的道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前方那片山脉越来越近，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轮廓在云层里若隐若现，直到最后彻底占据整个视野——山尖刺破云端，山体绵延到目力尽头，根本望不见边际。可飞剑的方向丝毫未改，甚至比刚才更快，剑身在气流中发出尖锐的嗡鸣。
“不会吧不会吧……”王耀阳牙齿打颤，心里的小剧场已经演到了粉身碎骨，“这老头看着仙风道骨，不至于眼神不好使吧？还是飞剑失控了？不对，修仙世界应该有什么障眼法之类的……对，肯定是这样！”
他一边疯狂给自己洗脑，一边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山脉的岩石纹理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崖壁上垂落的藤蔓，那速度，那角度，分明就是直直撞上去的架势！
“要撞上了要撞上了要撞上了——！”
最后几个字在心里喊得破音，王耀阳猛地闭眼，全身肌肉紧绷，等着那股粉身碎骨的剧痛传来。
一秒，两秒，三秒……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来，甚至连风的力道都变了，变得温润柔和，带着草木与泥土的清香。
他迟疑着，睫毛颤了颤，悄悄掀开一条缝。
然后，彻底僵住了。
哪里有什么坚硬的山壁？
飞剑正穿行在一片巨大的山谷里，谷中云雾缭绕，却不是天上那种厚重的白，而是带着淡淡七彩光晕的薄雾，像流动的丝绸，拂过脸颊时凉丝丝的，还带着清甜的气息。
脚下是成片的灵田，禾苗泛着莹润的绿光，比他在太平村见过的任何庄稼都要饱满；田埂边生长着从未见过的花草，有的花瓣会发光，有的叶片上滚动着露珠般的光点，落在地上便化作细小的流萤。
远处有飞瀑从千仞高的悬崖上落下，水流不是白的，而是泛着淡淡的金色，砸在下方的水潭里，溅起的水花竟在空中凝结成一颗颗透明的晶石，慢悠悠地飘向四周。
更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座悬浮在空中的宫殿，琉璃为瓦，玉石为阶，宫殿周围有仙鹤盘旋，发出清亮的啼鸣；还有穿着各色道袍的人影踩着飞剑往来穿梭，速度快得像流星，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道道彩色的光痕。
最让他震撼的是灵气——他说不出那是什么，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钻进鼻腔时，像喝了口冰镇汽水，从喉咙一直舒服到肺里，连之前因为恐惧而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下来。
“这……”王耀阳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在现代见过5A级景区，看过电影里的特效仙境，可没有一样能和眼前的景象比。这不是刻意营造的美，而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流动的、真实到能触摸的“仙”。
刚才那座望不到边际的山脉，根本不是山，而是这片仙境的屏障。他们穿过的，是一道肉眼难辨的结界。
飞剑缓缓下降，王耀阳还保持着瞪大眼睛的姿势，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原来小说里写的，都是真的。不，比小说里写的，还要离谱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