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你早该放弃，咱家本来接这种政府项目的资历就少，那些人怎么可能放手让你入场。”关月嘀咕了一句，注意力再次回到屏幕中的画面上。
操作鼠标熟练地退出切片视频，搜索“疯稚知我”直播间，点了进去。
【兜兜响：咦？哥你怎么突然上线了】
【兜兜响：你没看到群里通知吗，晚上不直播了，知知出去散心去了】
两条弹幕随着她进来出现在视野中。
时刻注意这边状况的林陌壹一惊，一把抢过电脑合上：“你怎么看我隐私？”
“对不起，我还以为是我的号呢。”关月讪讪，很快反应过来，一脸严肃：“不对啊，你怎么会知道阿妹的直播？”
“你不是经常说主播能缓解压力吗，我前段时间压力大下来玩玩，凑巧刷到了而已。”林陌壹神色如常地答道，面上滴水不漏，看不出任何异样。
关月摸摸下巴：“说得很有逻辑，可是妈妈总觉得你在骗人哦，伊伊。”
林陌壹闭眼，深呼一口气，佯作气恼：“都说了你就算叫我一辈子伊伊，我也不能变成女的给你当女儿，能不能别叫了？”
“那你可以给我找个女儿生个孙女啊，你看看你琪琪都有喜欢的阿妹了，你呢？”关月果不其然被他带偏了思路，再次在相亲事上纠结。
“我也有喜欢的阿妹了。”林陌壹垂眸。
与其让她时不时给自己整出来一出乱七八糟的相亲，还不如早点承认一劳永逸。
反正依照他对他妈的了解，只要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就行，至于是谁他不主动说，她也不会深究。
毕竟自家儿子的瓜哪有别人的瓜好吃。
“什么？你不早说！”关月一秒就接受了这个设定，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这么多年不声不响，是不喜欢人类这个物种呢，还有救。那为娘就不催你了，你自己加油。”
林陌壹：“记得把你安排的那些相亲局都撤了。”
“我懂，你有自己的节奏是吧。”关月比了个oK的姿势，迈着轻快地步伐边走边说，“那你自己在这痛苦加班吧，俺老关去也。”
“对了，你不要去打扰稚……阿妹。”林陌壹生怕她想一出是一出，连连叮嘱。
关月没说话。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只要她跑得够快，唠叨就追不上她。
……
林陌柒接过老板递来的土笋冻，习惯性掏出手机就要付款，然后就和最老款诺基亚老年机面面相觑。
方稚扫码完成，顺着他震惊的目光看向他手里，乐了：“你这是开始走怀旧风了？”
林陌柒一脸尴尬地解释：“教练说我比赛期间不要上网，免得被那群人言论影响，就给我换成了这个。”
方稚皱眉，直觉不对。
林陌柒又不是第一年被骂，以前可没有过这个规定。
怕是哪里出了问题。
见他应该还没反应过来，她也不好提醒。万一是人家家里人刻意安排的，她贸然戳破反倒不太好。
只是道：“那你有没有设置自动回复，我们的火怎么办？”
“设好了！”林陌柒当即答道。
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方稚一噎，叉了一块土笋冻喂到他嘴里：“吃吧，多吃点嗷。”
吃点高蛋白长长脑子。
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然也不会只是给他换了个诺基亚这么简单。
林陌柒又惊又喜。
原来还有这种福利吗！
“味道怎么样？”方稚顺口问。
林陌柒：“……”
他没敢细尝，他打小就怕虫子，刚刚买的时候就非常抗拒。但是方稚很感兴趣的样子，他不想表现出来让她扫兴。
良久，他不是很确定地开口：“好吃？”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方稚意识到什么，郑重道歉，她以为本地人都接受这个。
大学舍友第二天带着她逛街的时候，就一脸不怀好意地骗她吃了这东西，在她吃完之后才告诉她食材到底是什么。
但是方稚知道之后还是面无表情。
别说这种外表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小沙虫了，她在家的时候连保留原形原状炸蚂蚱、煎蝉猴都吃过，这种就是小菜一碟。
林陌柒摇头，像是为了表明自己可以接受，又作势要夹。
“你吃完了我吃什么？”方稚避开他的手，看着他无措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不喜欢完全可以跟我说，不需要这样，听到没有？我们是朋友，不是仇人，我为什么非要做让你讨厌的事？”
“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你开心。”林陌柒垂头丧气，“我是不是比网上的无趣多了？”
他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越喜欢她，就越不敢跟她说话。
明明见面的时候，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心情，恨不得写个几千字小论文论述自己心情有多激动。
方稚无奈：“这是什么话？我是什么脱口秀演员吗，交朋友要给我随时提供段子才行？我们一起玩难道不是因为有共同爱好，都喜欢打游戏吗？”
“我又不只是想跟你做朋友。”林陌柒破罐子破摔，趁着人声鼎沸，把自己的情愫宣泄。
恰好这时天边不知道谁燃放了烟花，直到结束方稚才收回目光，疑惑地问他：“你说了什么？我没听到，刚刚太吵了。”
林陌柒莞尔一笑：“没事，你说得对，我们在一起玩是因为都喜欢打游戏，我还是第一次跟网友面基，有点不太熟练。”
“没事，我也是第一次。”方稚拍了拍他，“你好，斯人若彩虹，请问你接下来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林陌柒脸上的笑意凝住：“我要请律师。”
然而话是这么说，方稚提到他的网名，他却真的放松了许多。
好像眼前的人从天边月又变成了那个彻夜与他一起玩游戏的，在昏黄的灯光下，与记忆渐渐重合。
方稚见他彻底放松下来，抓住他的衣角：“走吧，再往前看看。我已经有快一年没来了，也不是很清楚现在的网红美食都是啥。”
“新鲜的果茶尝一尝……你好，这位帅……K神？”正在兼职拉客的服务员看着林陌柒那张熟悉的脸，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