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都是独门独户，院子小，房间也小。
虽然大中午的，但还真没什么人。
谢阳扒在门缝上看了眼，屋门紧闭，没啥声音。
门是从里头上锁的。
谢阳正准备离开，忽然瞥见娄玉敏提着网兜来了。
这不就巧了吗。
“你怎么来了？”
娄玉敏还觉得惊讶。
谢阳道，“我来拿卷子。”
“哦。”娄玉敏看了眼院门，不禁皱眉，“怎么没开门？”
谢阳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他不过随口一说，娄玉敏还真的担心了。
“不行，得想办法弄开。”娄玉敏解释道，“一到冬天就经常有人中煤毒。市里和乡下不一样，取暖还是得点炉子。”
谢阳一听就明白了，看她着急主动上前道，“我给踹开。”
“你等等。”
娄玉敏连忙拦住，从包里掏了个工具出来，将手伸进门内一通捣鼓。
吧嗒一声，门开了，娄玉敏都来不及去看谢阳的惊讶，已经冲了进去。
屋门并没有关严实，窗户却关的严严实实。
娄玉敏一把推开门，然后皱眉。
屋里还有些味道。
谢阳紧随其后跟着进了里屋。
里屋炕上老两口果然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高老师……”
娄玉敏急了，连忙去摇晃高老头，谢阳则去查看老太太。
“谁啊……”
刘老师率先睁开眼，只是原本身体就虚弱的老太太看着更虚了。
谢阳赶紧将窗户也推开，清冷的空气涌入屋内，老太太哎呦哎哟的叫唤，“这浑身难受啊。”
那边高老头也睁开眼了，“我是死了吗？”
娄玉敏松了口气。
“要送医院吗？”
娄玉敏道，“送。”
“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刘老师对去医院似乎很抗拒，那边高老头也不肯，“不去，去医院干啥，死不了了。”
老两口性格执拗，谢阳想了想说，“我瞅着似乎没事儿了，我去烧点水，给他们喝点水，兴许就没事儿了。”
他出去烧火，烧开后倒入碗里，趁机掺了一半灵泉。
这时娄玉敏出来了，过来跟他端水，“不去医院也不知道行不行，他们太执拗了。”
谢阳看她一眼，“他们其实就是怕花钱。”
知道这原因，娄玉敏心里就更难过了。
谢阳安慰，“他们门上有缝，影响是有，但人醒了估计也没事儿了。等休息一下看看，情况不好再送医院吧。”
“嗯。”娄玉敏应了一声，说，“今天多谢你了。”
谢阳乐了，“你太客气了，我也不希望他有事儿，我还指望他给我干活呢。”
闻言娄玉敏不禁想到之前高老师说谢阳是傻瓜蛋子的事儿。
只是在这买卖中，谢阳觉得高老师是在给他干活，钱花的很值得，高老师却觉得谢阳花钱买那些书和卷子是傻瓜蛋子。
水给两人喂上，老两口还嘀咕，“这水咋这么好喝了呢。”
高老头还笑话她，“肯定是因为咱们被熏出毛病了呗。”
“哼，懒得理你，都是因为你。”
高老头急了，“怎么是因为我啊，是因为你还差不多，要不是你怕冷，我能在这时候就点炉子吗。”
“因为你。”
“你。”
老两口竟然还吵吵上了。
不过吵吵起来也是好事儿，好歹知道两人没事儿了。
娄玉敏准备给老两口弄点儿饭，谢阳就在边上帮忙，“要不然我出去买点儿？”
娄玉敏没好气道，“就你票多。”
还真的很多。
谢阳干脆不说了。
饭做的不少，显然把两人的也做了。
照顾老两口吃完午饭，再喝口水，俩人看着竟然没啥事儿了。
高老头下床去翻找一会儿，找出来好几个本子，“题目都给你出好了，你瞅一眼。”
谢阳拿来的本子都是大号的，价格肯定不便宜，数量也不少，没想到这老两口干活是真的很出力，好几个本子上出了很多题目，数理化都有，甚至连答案也都单独写了一个本子，还担心谢阳看不懂给写了简单的解释。
数理化都是老头搞的，政治历史这些是老太太搞的。
只是文科的题目字数多一点儿，所以题目只出了一部分。
高老头还担心谢阳嫌少，就说，“后头我有空了给她一块写，等下次估计就差不多了。”
看他们这么勤快，谢阳都有些不落忍，“你们不用那么着急，这个冬天搞完就行，再说了你们都弄出来我也做不完啊。”
老两口松了口气。
赚钱不容易啊。
谢阳又付了一部分钱之后，老两口脸上的笑更真诚了。
傻瓜蛋子还没回过神来。
没关系，钱到他们手里了肯定不能再还回去。
谢阳也高兴啊，这些现在的确不值钱，但等明年，嘿嘿。
那价格就不好说了。
这是他赚钱的资本。
双方合作愉快，谢阳和娄玉敏一块离开高家。
娄玉敏再次表示感谢，“今天多谢你。”
“小事儿。”
两人都得回去县里，于是又一块坐车回去。
路上娄玉敏好奇道，“你为什么要弄这么多题目？你一个人学的话也不至于文科理科都学吧？”
“有备无患。”谢阳实话实说，“文科的我是给我对象学的，她学物理化学就跟要她命一样，一个题目看不完她就能睡着了。”
想到那个漂亮的女售货员，娄玉敏哭笑不得。
“你们都挺上进的，可惜现在不能考大学了，不过以后有机会可以去上工农兵大学。”
谢阳笑了笑没吭声。
谁稀罕上这个，难入选不说，等以后高考恢复后工农兵大学生的身份就尴尬了，也不值钱。
不过他这时候也没跟娄玉敏争辩这个，没出来政策之前都是假的。
“等等看看再说吧，时刻准备着以后不管干什么都有用处的。”
娄玉敏看他一眼，“你说的没错。”
到县里下了火车已经六点多，两人就分别了。
谢阳提着东西回到小院放下，直奔百货商店。
以为谢阳已经走了的辛文月百无聊赖。
结果看到谢阳来的时候兴奋的要命。
“杜姐，帮忙看着，我请假哈。”
请假，吃饭，然后回小院。
必须得亲一块。
至于大姐的交代。
辛文月早就忘到脑袋后头了。
正亲的难解难分，外头突然有人敲门。
“谁？”
辛文月大惊。
难道大姐来抓她了？